突然,他現了異樣,他的真氣這次運行的線路又有一次大範圍的拓寬,原來只體內循環,現逐漸地與體表相連,丹田與體表之間也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些細小的通道,真氣總量沒有增加,範圍一廣,體內的真氣變得稀薄得多,不刻意地去尋找,還真的一無所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運功,感覺手腳的勁力沒有減少,反而有一種隨心所欲的感覺,看來真氣還,功力好像有所增加,真是奇怪了,淋一場雨,一個突然的念頭就能讓自己武功長進,真是不可思議!他並不知道,這就是天人訣的絕妙之處,以前學古代武功的人武功總有一個極限,開始時進展極快,到後來就緩慢下來,等到了高層境界,往往再也難以寸進,其主要原因就於他們貯存真氣的容器有一個極限,丹田是真氣的容器。
他們的武功,真氣也只全身經脈運轉,絕沒有人想過將真氣突破經脈的限制,因為一旦真氣走岔,立刻就會出現一個武學上可怕的名詞:走火入魔!所以所有的師傅傳授弟子內功時都會要求弟子嚴格按照真氣線路運行,半步都不能走錯,這種東西體內實是危險之至。但天人訣不一樣,這種功法是道家功夫,倡導自然而然,不帶半點霸氣,加上性情的修煉,道家之人除了心魔作祟之外,極少有走火入魔的情況生。這種神功修煉時有一個要求,需要修煉者一方面修習真氣,一方面修煉境界。
古代,沒有多少和平時期,血與火的江湖、動盪不安的社會環境下。很難有人心能夠真正平靜,所以境界的提升受到了很大限制,非歷滄桑的老者無法達到,年輕弟子,就算有本性純良者,師傅傳授武功之初,也會反覆地強調境界,指出這種功夫練到極致如何如何。這種描述必然會他們心形成一個框框。這種框框事實上就是境界地限制。林劍不一樣,他學功夫是無意之學的,對功夫的展只有迷惘,而沒有預先設定的框架。現代社會雖然有這樣或那樣的誘惑,但畢竟是一個和平的社會。與古代的動盪完全不同。
重要的是他地功夫這個世界上暫時沒有對手,也談不上達到一個什麼目標。或者他根本不知道目標,所以,功夫地層面上來說,他達到了「無所求」的境界。雖然功力只到第二層,但他的境界卻非同凡響,很輕鬆地避開了走火入魔的危機,而將真氣突破原有經脈地限制,使這個容器大幅地加大,這種好處眼前看不到什麼大用,但對他的將來卻是至關重要地一步。
這一番功夫的探其實只短短地十幾分鐘之內,他甚至不太瞭解生了什麼,他的目光依然落院子。午夜,雨終於停下,他的衣服也慢慢的自然蒸乾,突然,院牆上出現了一個黑影,趴著的,遠處路燈的燈光下微微突起,從這裡看,就像是紅色琉璃瓦上搭著一件黑衣服。
他來了!無聲無息!黑影一動不動,突然像隨著風起,飄落牆根,再次不動,林劍大為興奮,是他!果然好身手!他的面容悄悄生改變,身子也彈起,目標是對面的樓頂,但他好像沒彈起那麼高,沒有踏上樓頂,而是朝間的夾縫落下去,如果有旁人這裡,肯定是大呼有人跳樓,準備下樓去瞧摔得鮮血模糊的肉餅,但林劍當然有他的用意,手伸出,無聲無息地抓住樓頂的雨披,手一動,身子象被風吹起一般,輕輕悄悄地移到了前面,陰暗處下落,三樓的夾縫隱藏。牆根下的黑影明顯對公安廳也不敢輕視,等待了片刻,沒有任何動靜,突然力,腳尖點地,直奔宿舍樓一樓,他身法極快,極輕,每一步跨出,都是三、四米的距離,常人這樣的步幅落地必定通通有聲,但他落地無聲,而且身子空極有韻律,輕功!
二十多米的距離轉眼間就到,突然,燈光大亮,四盞大燈同時大放光明,兩邊的車燈也同時大放光明,喀喀的槍機聲連成一片,雪亮的燈光剛好將黑影到達的那一面牆壁照得雪亮,也將黑影的一張年輕的面孔照得清楚至極,天風!他當然正是飛刀殺手天風!天風好像也被這突然的燈光刺傷了眼睛,零點幾秒的愣神之下,車門開啟,八名警察一齊現身,手槍直指天風全身各處,一個聲音響起:「不許動!否則開槍打死你!」與此同時,大樓裡也傳來開門的聲音,估計也有伏兵要出來!黑衣人落入警方精心佈置的陷阱之,看來已是插翅難飛。
但他話音未落,槍口下的人突然偏離了槍口,向左邊一側,像一支利箭一般,從左邊飛至,這一力,比剛才快了幾分,連林劍都聳然動容,以這樣的速,警察根本打不他!這支箭還會轉彎,還沒等警察的第二次瞄準對準他,他身子一折,來了個45斜折,原來本來是撲向左邊的人,現一折,變成了撲向右邊的人。林劍身子點地飛起,直撲而上,他已看出這八名警察絕對擋不住他一擊,但突然,右邊圍牆外躍進來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這個嚇呆了的警察身邊,林劍身子空緊急一扭,落花壇後面,他看出這個人是解危的!
後來的那個黑影右手一抬,直斬天風頸部,手如電,天風大驚,身子一縮,反手斜切,黑衣人身子一縮,避開,也是反手一切,招式與天風一模一樣。兩招一過,兩人位置交換,地上飛起的泥水還飄灑空,天風又已搶上,兩條黑影空地上頓時鬥得翻翻滾滾,燈光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大樓門開,幾個人衝出,前面一個是一個高大的年漢子。林劍認出是張宏處長。他身邊的一個人是一個女子,林劍也認識,她是彭麗!這妙計是她出的,她當然會來!
這五人臉上有驚恐。他們現了兩件事,第一是這兩個人身手簡直不可想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對想不到一個人能達到這樣的出手速。如果不是後一個人出現,車裡埋伏地八個人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機會;第二是,就算他們手有槍,也對付不了他,因為找不到目標,這兩個人身材差不多高,都是穿的黑衣服,出手也都是快到了極點,拚殺的時候,身子不斷地移動和交叉換位,根本看不清。林劍花壇後面,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也看得滿肚子問號,這兩個人出手極快,這不稀奇,奇的是兩人手法、招數驚人地相似,這後來的那個人他也認出來了,正是他曾路上碰到過的那個年輕人。這是怎麼回事?
拚鬥急,呼地一聲大響,兩人同時震開幾步,天風身子空一折,大轉身,正看戲的八名警察只覺一陣風吹來,撲面生寒,後來地黑衣人大急,腳尖點地,飛撲而至,突然,天風反手一揮,手寒光一閃,黑影一聲慘叫,從空而落,天風一聲冷笑,腳步一錯,手又有寒光出現,一揮之間,向右邊地警察的頸部劃去。眼看這名警察就要死他的刀下,突然身邊風響,這名警察莫名其妙地倒向一邊,通地一聲悶響,卻是那個殺手被人一拳擊退!這人當然是林劍!
天風一退,林劍跟進,追擊比他退得快,一拳擊出,天風避無可避,揮掌相迎,林劍身子一滯,天風卻再次後退,連退三步,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但他也的確厲害,身子一旋,居然穩穩站立,但臉色已變。眾警察臉色奇怪,居然又來了一個高個子黑衣人,一樣厲害無比,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高手?平時一個也見不著,現一出來就是三個!他們一樣沒有機會,勉強看到那個天風地身影,還沒等他們瞄準,這個人身子一旋,到了林劍身邊,手起,直斬他的頸部大動脈!
林劍身子紋絲不動,右拳擊出,無聲無息地直擊天風地胸膛,如果天風不收手,林劍的拳頭將比他地手快上一分,天風身子一側,右手收回,林劍拳頭依然擊出,途轉向,無聲無息地落他的左肩,他根本不會任何武功招式,也正因為不會,才會隨機應變。
天風一聲大叫,半邊身子麻,跟著風聲一起,胸前一股大力推來,天風右掌一起,擋住,但這股力量好像排山倒海一般,一撞之下天風踉蹌後退,連退五步,噗地坐倒,右手按住左肩,起來不得。眾警察驚喜交集,紛紛跑來,手有槍有手銬。
天風燈光下抬頭,臉色蒼白如紙,陰森森地說:「你是誰?」林劍站泥水,身上的黑色衣服居然纖塵不染,平靜地兌:「殺你同夥二十一人的是我,與警察沒有關係,你殺錯人了!」天風愣住。兩句話的時間,眾警察已追上來,彭麗離他還有幾步遠,突然聽到這句話,失聲叫道:「公道!」林劍並不回頭,看著天風微微一笑:「對,我就是公道!」警察槍舉起,瞄準的居然不只是地上的天風,還有林劍自己,甚至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年輕人後腦也有一支槍,這個年輕人比較狼狽,右胸插著一把飛刀,鮮血從手指縫裡流出。
林劍微微一愣,這算什麼?他看來,他們應該感謝他才對,畢竟如果不是他出現,這些人沒一個能活命,現這個飛刀殺手已經喪失了抵抗力,他們今晚的行動大功告成,可以說都是他的功勞,他們想做什麼?這微微一愣神間,地上起了變化,天風突然彈起,手一亮,兩柄飛刀不知何時出現他手,手一揮,人也手揮出的瞬間向後疾掠。他南山苦寒之地練了十年多,身體素質遠非一般人可比,林劍的三拳還不能讓他癱軟,只能讓他暫時受挫,但他也知道決不是林劍的對手,何況這麼多警察圍過來,他得突圍!
林劍隱約看到一點寒星直撲咽喉而來,萬忙之,身子一側,飛刀擦身而過,天風已掠出兩丈多,林劍腳尖一點,正要撲上,天風沒有回頭,手再揮,又是一點寒星起,這次不是對準他,燈光下,林劍看得明白,飛刀直指身邊彭麗的眉心!如雷似電!而小姑娘根本一無所覺,手槍指的居然是林劍剛才站立的位置,他剛才閃避時太快,她的槍口還來不及轉向,當然不可能避開飛刀。林劍想都不想,右手如風探出,牢牢抓住飛刀的刀身,這一下出手,險到了極處,飛刀刀尖離彭麗瑩白的額頭只有不到三寸的距離,定格!森寒的刀光下,小姑娘嘴張開,臉上變色。林劍抓住飛刀,呼呼亂跳的心方始放下,才感覺到手心一陣刺痛。
天風兩把飛刀阻敵,人已飛身而起,高達五米開外,直撲院牆,林劍手一揮,手飛刀飛出,燈光下一閃而沒,穩穩地插天風的後腦,直沒至柄,天風的一隻腳已經踏上了圍牆,身子一震,短暫停留,像一個破麻袋一般一頭栽下圍牆,落牆外。林劍手收回,掌心一道長長的血口,陣陣刺痛傳來,好厲害的飛刀,連他都差點接不住,幸好他已死,否則,這個人真的不容易對付。
兩名警察自覺地從院子門出去,他們當然是去抬回那個殺手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