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在尋遍了整個宅子後,依然沒有找到司馬小透的蹤跡,不由心生了疑惑,在問過看門的小廝後,方才知曉司馬小透在一出門,就被一頂馬車給接走了。
根據小廝對駕車人的描述,梨花很肯定那駕車的車伕是她認識的人,因為小廝很明確的告訴她,駕車人的右臉上有一塊黑痣。
梨花在謝過小廝後,沒有按路返回,而是一臉急色的快步出了門。
待走至市集後,她雇了一頂小轎繼續前行,可沒行到一段路程,她又丟轎步行,穿進一條幽深的小巷後,終於停在了家掛著紅燈籠的木門前。
「有人嗎?我路經此地想討口水喝……」她有節奏的敲了三次門。
門內響起一陣低沉的男聲,問道:「何人?」
「是我,月色!」梨花環顧了四周,見四下無人後忙說道。
「月色?」門內的人語氣有些驚訝的道:「你怎麼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回去吧?」
梨花冷笑道:「還不快開門,我有壇主親賜的令牌!」
門內之人一聽這話,忙將門拉了一條縫隙,「你快遞上來給我看看?」壇主早有吩咐,沒有他的批准,誰也不許私自到這裡來。
梨花從懷裡摸出令牌遞了上去,「睜開你的狗眼睛看清楚……」她是何許人,壇主身邊最得力的幫力,一個名不經傳的人也能這樣盤問她?
只聽門內人「啊」了一聲,那令牌又被退了回來,門立刻就被打開了。
梨花狠狠的刮了那人一眼,大步大步的向裡走了去,邊走邊問道:「今兒可是抓了個女人?」
跟上來的黑臉漢子點了點頭。輕聲道:「是,正關在屋裡呢?」
「是嗎?快帶我去?」梨花頓時停了下來,轉頭看著身後的黑臉漢子道。
黑臉漢子一怔,面露難色道:「這個……恐怕……」
梨花冷冷的哼了一聲,「難道連我也看不得嗎?」
「不是……」黑臉漢子一臉驚恐的看向梨花,一字一句的說道:「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壇主吩咐了,這個女人他要親自審問。」
梨花「哦」了一聲。笑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還能知道呢?」
「這……」黑臉漢子不敢抬頭看梨花的臉,低著吱唔著道。
梨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突然伸手扣住了黑臉漢子的喉嚨狠狠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若是你不答應我,你就只有條路一條。」
黑臉漢子頓時嚇得一臉蒼白。「是,小的立馬就帶你去。」這位主是他招若不起的,若是真把月色給若火了,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梨花微微一笑,「這就對了,跟我作對是沒什麼好下場的……」死在她手裡的人雖然不多。可是個個不得好死,若是不出意外,今日司馬大娘或許就逃不出她的手心了。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的沿著石子小路穿過了後庭,朝著花園的方向走了去……
沒一會的功夫,黑臉漢子停了下來,指著遠處的一間樓閣說道:「人就關在那裡的……」
梨花眺望而去,只見在半隱在樹叢中的牌匾上寫著「流金閣」三個字。
「小的就只能送到這裡了……」黑臉漢子躬身向梨花鞠了一躬。而後慢慢的向後退了去,邊退去說道:「還望月色護法憐憫小的,不要告訴他人是小的帶你來的。」
梨花冷笑了聲,揚了揚手,低聲道:「你去吧!」
黑臉漢子再三謝過梨花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開了。
在確實黑臉漢子離開後,梨花用條絲巾將臉蒙了起來。慢慢走向了流金閣,就在她剛走到門口時。卻隱約聽到屋裡傳來一沙啞男人的聲音。
這聲音有些熟習,似乎在哪裡聽過,在腦中搜索了無數張臉後,終於有張臉在她的腦中擴散開來。
在確定屋裡人是誰後,她的嘴角不由的蕩起一抹笑意,是他回來了。
推開門慢慢的走了進去,只見一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負手背對著她而立,在聽見身後有動靜後,忙轉頭說道:「誰讓你們進……月兒……」
梨花迎上去笑道:「崔大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辦完事情就回來了。」崔源點過頭,朝梨花使了個眼色,快步向屋外走了去。
梨花一臉的詫異,忙跟上去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不過你先在這裡等我一會,等我處理好裡面的事情再來與你敘舊。」崔源笑著拍了拍梨花的肩膀輕聲說道。
梨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崔大哥從來不曾瞞月兒任何事,為何今日卻……」
「這事情有些棘手。」崔源忙打斷了梨花,拉起她的手柔聲說道:「她可不是一般的人,以後我會慢慢的告訴你的。」
梨花沉吟了一會,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崔大哥,我相信你。」
崔源「嗯」了一聲,輕撫過梨花紅潤的小臉道:「去花園裡等我吧,一會我辦完事再去找你。」
梨花看了崔源一眼後,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開了。
目送梨花走後,崔源快步回了房間,重重的關上房門後,朝著裡間走了去,邊走邊說道:「看來這些年你並沒有改變什麼?」
司馬小透坐在桌几邊悠閒的品著茶,輕聲笑道:「別說得一副很瞭解我似的,我告訴你,今天我來就是想取你的狗命的。」
崔源冷笑了一聲,走到司馬小透對面的坐了下來,「你確定你真下在了手嗎?」他自斟了杯茶淺淺喝了一口道:「倘若你有心殺我,還能等到今日嗎?」
司馬小透微笑著抬起眼看著崔源冷笑道:「我以前不殺你是因為還不是時候,可現在時機剛剛好,你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崔源絲毫不懼怕,依舊從容的喝著茶,「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此時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十五年前的崔源了,現在誰要是想殺他,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有多少,要不然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
「那你就確定在你喝的茶裡我就沒有下毒嗎?」司馬小透將茶杯往桌几上一放,笑著望向對面的崔源說道:「看來這些年你也不長記性,怎麼忘記我最善長的是用毒了嗎?」
崔源並未因司馬小透的話而憤怒,而是保持著微笑喝完手中的茶道:「那你就能確定桌上的這壺茶我沒動手腳嗎?」
司馬小透先是一愣,而後又笑了起來,「這世間的毒還能有我不知道的嗎?」倘若是真有,她也是倒是認了。
「或許有一種毒是你不知道的,西域有一種奇特的草,只有將這種草研磨成汁,再用汁液泡茶,這泡出來的茶不但香醇,而且也是世間最毒之物。」崔源拿起茶壺笑了起來,輕輕瞥了司馬小透後說道:「有種壺叫陰陽壺,壺中可分別裝下兩種不同的茶,一邊是有毒的,另一邊是沒有毒的……」
「啊?這我可不知道,不過你剛剛喝的那杯原本是我的……」司馬小透眼中儘是笑意,故意直視著崔源的臉說道。
崔源笑道:「這我知道,不過我早知道你有此招,所以早已經將茶換過了,你喝的那杯才是真正有毒的那杯。」
司馬小透一怔,立馬自己診了脈,脈象平穩,不似有中毒之象,遂問道:「你這是在恐嚇我嗎?」
崔源道:「不,我可沒閒功夫戲耍你,這毒最最奇特的是,它會在你的體內潛伏一段時日才會發作,而且在潛伏之期不會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司馬小透一臉的不屑,她並不相信世間還有這樣的毒。
崔源笑著攤了攤手,「信不信都好,不過我好心的提醒你,這毒三日之後必定會發作,你若是想殺我,就得趕緊的,不然到時候可是沒機會了。」他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向了門口,邊走邊說道:「倘若你改了主意,我倒可以留你條性命,畢竟我們也曾相好過。」
「呸!」司馬小透的手緊握成圈,狠狠的砸在了桌几上。
崔源停了下來,轉頭說道:「若是不信,你按按肚臍試試看?」
司馬小透遲疑了一會,將手慢慢的探向腹部,輕輕的戳了戳肚臍,果然有一絲刺痛感,「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看看你的掌心便知了。」
崔源一怔,忙翻開手掌一看,掌心竟然泛黑了,「這是什麼毒?」
司馬小透挑了挑眉頭道:「專門為你而研製的,名叫黑煞!」
崔源斜睨了司馬小透後,狠狠的關上房門走了出去。這才剛出門,就看到了梨花在遠處向他招手,不由的鬆了眉頭,擠出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崔大哥,怎麼你的臉色有些蒼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原是想在約定的地方等他的,可是她怎麼也不大放心,遂選了個較近的地方。
崔源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倒是你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些,難道這回的任務繁重了?」在他的記憶中,月色永遠有張圓潤的臉,可如今的月色卻瘦得臉都變尖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