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來人,小嫻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急忙將來人拉進屋,關上門低聲說道:「你不是離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江郁衡看著小嫻緊蹙著眉頭說道:「本來我是準備離開的,可是在半道上遇到你你二哥和你三弟……」
「你說什麼?我二哥和三弟怎麼了?」小嫻心中一緊,不等江郁衡把話說完,就急急忙忙的打斷了他。
江郁衡輕輕的握住小嫻的雙肩,「別急,他們暫時沒有生命的危險。「本來他是想獨闖監牢將人救出來再告訴她的,哪知在碼頭的時候聽到有人在打聽他們的消息,經過幾經周折後,方才知道她托了沈妙晴急著尋訪李錚和小靖的下落,這才連水也不肯喝一口的來報平安。
「暫時?」小嫻聽出了端倪,一臉焦急的反問道:「什麼叫暫時?我二哥他們究竟在哪裡?」
為了安撫小嫻,江郁衡倒了杯茶遞了過去,「他們被囚在大理寺。」
「怎麼會這樣?」小嫻一把推開江郁衡遞上來的茶,驀然站了起來。究竟是犯了什麼事,會被關進大理寺?
就在江郁衡欲張嘴時,卻聽見急促的敲門聲,青蓮正叩著門板叫門。
小嫻拿手指了指裡間,示意江郁衡躲到帷幔後面去。
久等也不見小嫻來開門的青蓮,心中極為擔心,不由善自作主撞開了房門,滿臉驚惶失措的闖了進來。
「夫人……」當青蓮見到正退去外袍的小嫻時,頓時怔住了。
小嫻將退到腰間的外袍又穿了回來,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青蓮冷冷的說道:「你這樣慌慌張張的作什麼?一點規矩也沒有?」
「奴婢知錯了,剛才奴婢敲了半天也不見夫人來開門,還以為夫人出了什麼意外。所以才魯莽的撞開了門。」青蓮低頭,不敢直視小嫻那冰冷的雙眸。
小嫻揮了揮手,示意青蓮起來。
青蓮向小嫻磕了個響頭後,忙將清粥和小菜放到了桌几上,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小嫻用膳。
待用過早膳後,小梅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夫人,剛才順公公來過了,說皇上特恩准夫人今日出去走走……」
「走走?」小嫻有些詫異的看著小梅,前些日子看管嚴厲。不許她踏出這個園子半步,四周佈滿了守衛。每天都有無數的眼睛盯著她。
可就在三天前,除了院門口的守衛,那些隱藏在四周的守衛都通通被撤走了,要不然她這兩日也不會如此輕鬆的離開這個園子。
奇怪的是,李愈應該很清楚她的能力。若是真想離開這裡,自然是有手段的。可現在卻偏偏不去防備她,甚至肯放她出去,難道李愈還自持掌握著皓霆的性命,看準了她不會離開嗎?
不,事情應該沒有那樣簡單!
可那會是什麼呢?
突然她想到了被關在大理寺的李錚和小靖,心不由的一緊,難道就這是李愈撤離了守衛的最主要的原因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事情就比她所預料的還要嚴重了,看來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若不將所有的計劃重新佈置,恐怕到時候不止她走不了,而且還會連累更多的人。
「夫人怎麼了?」小梅見小嫻面色有些蒼白。不由的擔心的問道。
小嫻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沒事。既然得了恩典。那我們就出去逛逛吧?」
「那就請夫人稍等一會,奴婢這就去準備準備。」小梅行了一禮,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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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嫻原以為會有護衛一路的跟隨,沒想到此行除了青蓮和小梅之外,就再無其它人了。
在走了一條街後,小梅提議去近郊的白馬寺去拜拜,小嫻本就對京城不熟,倒也沒反對,隨後便顧了一輛馬車朝著白馬寺去了。
白馬寺位於城南,因寺中的無果住持而出名。這無果住持不單精通佛法,而且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許多百姓都喜歡找這位平易近人的無果大師指點迷津。
在顛簸了大約一個時辰,馬車終於在白馬寺的山門前停了下來,小嫻扶著青蓮的手緩緩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看著這絡繹不絕上山的人,小嫻不禁感慨白馬寺的香火竟是如此的鼎盛,不由的問起了關於無果主持平生事跡。
提起無果大師,小梅似乎很是熟習,不禁的侃侃而談,似乎沒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像是一一親眼見過。
小嫻不發一語的聽著,緊緊跟隨著小梅的腳步往前走。
快要到大殿時,小梅拿了起碎銀子遞給了青蓮,讓她去買些香燭紙錢。
青蓮接過銀子後,匆匆的走開了。
看著青蓮遠去的背影,小梅低聲對小嫻說道:「夫人,皇后娘娘正在後院的禪房等著夫人呢?」
小嫻並未覺得驚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緊跟著小梅去了。
穿過大殿,順著蜿蜒的抄手遊廊而上,小梅引著小嫻走了好長一段的路後,方才停在了一依山而建的禪房前。
小梅敲開了門,躬身引了小嫻進門後,自己則退了出來。
看著這間樸素得有些簡陋的禪房,小嫻倒有些驚訝,這間禪房似乎與之前在大殿中所看到的那座座塑了金身的菩薩,還有那些用金線繡的寶幡格格不入。
「你來了?」一個溫婉的女聲直幔帳後響了起來。
小嫻緩緩的走了過去,朝著背對而從的一女子行了大禮,「參見皇后娘娘……」對於皇后的召見她並沒有覺得驚訝,因為在這之前她已經猜到了此行的目的。
雖然她已經大致猜到皇后會說些什麼,但是她卻不作聲響,裝作一無所知,以不變應萬能變。
皇后神色異樣的看著小嫻說道:「尉遲的妻女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會?」雖然小嫻知道這不是事實,可是她卻不得不故作驚訝,因為她不能讓皇后發現一絲的蛛絲馬跡。
皇后語氣中帶著惋惜的說道:「只差一步,若我能夠步一步,或許她們就不會命喪狼口了。」
「是我救不了她們……」小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做戲要做全套,她不得不繼續演下去。
看著小嫻微蹙的眉頭,皇后沉吟了一會說道:「罷了,或許她們命該如此,即便是本宮用盡了法子,依然不能夠救她們一命。」
小嫻點過了頭,輕聲說道:「她們落得如此下場,不如就請這寺裡的高僧替她們作場法事超渡吧?」
皇后點過頭,將守在門外的婢女召了進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後,又讓她帶上門出去了。
見婢女離開後,小嫻將李愈即將接她入宮的事情告訴了皇后,但皇后聽後卻並無驚訝之色,而後倒是十分的淡定。
小嫻一怔,直視著皇后問道:「難道這次皇后娘娘也沒有法子了嗎?」
「不是沒有,而是不能。」皇后眼中流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她不是沒有勸誡過,而是皇上請出了先皇的遺詔,凡即位登上皇位者,必須將上天命定之女納進後宮,不得讓其流落民間。
小嫻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不能?」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快得讓人捉不住的寒光,「他是皇上,本宮不得違之。」
「就沒有他法了嗎?」小嫻再一次問道。
皇后搖了搖頭,鄭重的說道:「沒有,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進宮。」
「請皇后娘娘轉告皇上,只要放了我的兄長,我必定按約定時日進宮。」小嫻沉吟了一會,直直的看向皇后。
皇后一怔,滿臉疑惑的看向了小嫻。
小嫻不再多作解釋,朝著皇后行了禮,躬身退了出去。
出了白馬寺後,小嫻並沒有回家,而是讓車伕驅車去了大理寺,在花了些銀子打通衙役後,小嫻終究是見到了被關大牢裡的李錚和小靖二人。
「小妹……」小靖有些激動的抓住小嫻的手不肯放手,好些日子不見,他時刻都惦記著小嫻,但現在見了卻說不上來話了。
李錚揚起手就往小靖頭上敲了一記,「還讓我怎麼說你,你怎麼樣才改得過來,難不成還想腦袋變木魚腦袋嗎?」從小頭到,小靖都不曾改過口,真不知道小靖腦袋裡想的是什麼?
小嫻聽小靖「哎呦」一聲,忙護著小靖說道:「二哥,都這時候了,別玩了,快點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什麼會被抓進來?」
還未等李錚開口,小靖就忙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日我們改陸路走水路,豈知遇到了官兵的攔截,非要登船檢查,後來不知為什麼,說我們是亂黨,就把我們抓到這裡來了。」
小嫻沉吟了一會,低聲問道:「那他們一路上可有為難你們?」
「那倒沒有,雖說我們淪為階下囚,可他們倒是以禮相待,不曾為難我們。」李錚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間囚室雖然簡陋,但卻十分的整潔,基本的生活起居用品倒也備得齊全,看樣子似乎早就已經有人替他們打點好了一切,反而倒不像是在坐牢了,更像是居家過日子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