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風雨欲來
黎明之前總有一段暗無日月的時間,這個時候是殺人放火的最佳時機。
谷回應、谷回聲兄弟二人,肩負著保護任潛夫婦的重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個負責上半夜,一個負責下半夜。
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這一段時間,弟兄二人則會帶人分頭巡邏。
谷回應察覺今天和往常有些不一樣,隱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回聲,我總感覺有一股淡淡的殺氣縈繞在身周。可能要發生什麼事情,巡邏的時候警醒些!」谷回應凝重的提醒。
谷回聲輕輕吸了口涼氣,表情微微動容,「我也感覺到了如有似無的殺氣,因為太輕淡了,還以為是錯覺。原來大哥也有同樣的感覺,看來應該是有高手隱藏在附近!」
兄弟二人交換了一下目光,安排人守在了大廳門口,這才小心戒備著分頭巡邏。
兄弟倆剛離開沒一會兒,守在門口的谷家精英,忽然感覺到身邊的空氣一陣詭異波動。
還沒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脖子上卻已經留下了一條細細的血絲,血,悄無聲息的從那道傷口中噴射而出!在燈光的映照下,就像點燃的美麗焰火。
他們想呼喊,卻只能在喉間發出不甚分明的咕咕聲。身體抽搐了幾下,就軟軟的堆在了地上。
門前的空氣又是一陣詭異波動,竟然出現幾股小小的羊角旋風,席捲了落在上的花木枯葉,輕如鴻毛般飛旋幾圈。給血腥的現場,倍添恐怖氣息。
臥室中,任潛夫婦正相擁而眠。突然,四道雪亮冰寒的冷光,就如同憑空激射的閃電,劃破空間一般劈向他們的頭顱要害。
死神已經毫不留情的要收割生命,而任潛夫婦對此卻是毫無所覺,依然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
寒光冷冽,殺氣無邊。銀亮的月刃,展現出劈斬的力度沒有絲毫保留。蘊含的勁氣,就算是銅頭鐵脖子,也禁不起這致命一劈。
任潛夫婦的生命,危在須臾之間!不要說是四道冷光,就是其中的任何一道,都足以輕鬆地斬斷他們的脖頸。
就在四道刃芒堪堪觸及任潛夫婦脖頸的時候,一片刺目的乳白色光暈,水波般在任潛夫婦身上流轉、擴散、激射。
寬敞的臥室,就像是倏然之間被牛奶所充溢。四道揮動彎刀的黑影,恍若浸泡在牛奶中的四塊黑色巧克力。在眨眼之間分解成顆粒,分崩離析在乳白色的光芒中。
刺目光芒一閃即逝,臥室裡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任潛夫婦沒有受到絲毫的驚動,渾然不知剛剛和死神擦肩而過。
刺目的光芒雖然短暫,但在黎明前這一段暗無日月的時間中,卻是如同天際的啟明星般璀璨奪目。
正在巡邏的谷回應、谷回聲,心頭狂震,驚呼一聲:「不好!」。功力瞬間奔湧,以最快的速度向主樓飛掠而來。
看到大廳門口的屍體,兄弟二人就像被人在腦門上狠狠地敲了一悶棍,腦袋轟然炸響,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流失,在慘白燈光的照耀下,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任哲對整個谷家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任潛夫婦今晚發生意外,他們兄弟就是以死謝罪,也未必會得到任哲的諒解。那樣一來,對谷家肯定會有深遠的影響。
二人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身形如電閃幻,鬼魅般掠入大廳。
一道身影從樓梯上緩步而下,谷回應、谷回聲兄弟彷彿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狂動的身形陡然頓住,不敢置信的驚呼:「任少——!」
任哲手裡拿了四把已經變形的彎刀,面無表情的緩緩而下。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谷回應兄弟倆憑借對危險的敏銳反應,異常清晰的感覺到,任哲現在就是一個火藥包,哪怕只是一絲輕微的火星,就可以把他點燃。
事情已經發生,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失職。谷回應兄弟倆倒也乾脆,對任哲一躬身,無比悲痛的齊聲說:「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兄弟的失職!我們弟兄二人無顏面對任少,唯有以死謝罪!」
這個時候,其餘的谷家精英也全都趕了過來。看到任哲的時候,就像谷回應、谷回聲兄弟倆一樣,俱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裡都有著同一個想法:任少不是在京都上學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家裡?
奇怪歸奇怪,他們還能恪守自己的身份。沒有人出聲詢問,都把這個巨大的疑惑,深埋在了心底。
任哲慢慢走到二人跟前,「哼!這件事你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著話,如刀般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龐,「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今天的事情,不是你們所能承受的起的!」
谷回應兄弟倆聽了任哲的話,禁不住長長地鬆了口氣,瞬間的放鬆,使得身體產生虛脫的感覺。
任哲的話已經明白無疑的告訴他們,任潛夫婦沒事。
通過幾次對夢魘的屠戮,任哲所擁有的能量,是他們所不敢想像的。任何一個家族、一方勢力,能夠得到任哲的幫助,崛起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谷家有幸得到任哲青睞,谷家的每一個人都非常珍惜這次崛起的機會。
如果任潛夫婦發生意外,谷回應兄弟倆就是以死謝罪,也將無法改變任哲心裡的痛,以及對谷家的失望。
但是,任潛夫婦還活著就不一樣了。這次雖然有失職失誤的地方,卻不會讓任哲對谷家產生過多的不滿。
「以死謝罪!」任哲凝視著谷家哥倆,「如果我的父母真的發生了意外,你們就是以死謝罪,難道就可以讓他們復活嗎!」
「這——」谷回應哥倆尷尬的看著任哲,不知該如何接口。
任哲凝視的目光裡,泛動著堅韌到不容質疑的光芒,語速緩慢的說:「死,很簡單,也有很多種死法!但,唯獨自殺一途,最讓人瞧不起,那是懦夫所為!」
懦夫所為!輕飄飄地四個字,就像是四座大山一般,轟然砸落在所有人的心坎兒上。
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懦夫,就連普通人都不願意承認,更何況是這些谷家的精英!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不是憤怒,是慚愧。他們也聽出了任哲的意思,一場鐵血屠殺即將展開,他們就是要死,也要和敵人同歸於盡!
「堂啷啷——!」四把彎刀被任哲隨手扔到地上,「來犯的敵人已經飛灰湮滅,只留下這四把凶器。接下來該幹什麼不用我吩咐吧?」
谷家精英的目光落在四把彎刀上,不由一陣錯愕,全體驚呆了。
四把彎刀已是面目全非,刃口捲起,刀身扭曲。最嚴重的已經扭成了麻花,刀身佈滿大小不一的豁口,細細的龜裂密佈其上。
而谷回應兄弟倆,驚異的不是這個,而是刀身的顏色。原本雪亮的精鋼彎刀,現在卻是一團青黑。這是精鋼被破火之後,才會呈現的顏色。
兄弟二人互相看看,再抬頭看了任哲一眼,心裡實在想不明白,任哲是怎麼把這些鋼刀弄成這副慘象的。
作為普通武者,他們哪裡知道修真者的手段!
水玲瓏煉製的護身玉符,即便是金丹期的修真者,也需要全力一擊才有可能擊潰,這樣強大的能量,要毀壞幾把鋼刀,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作為武者對兵器那是知之甚詳,雖然鋼刀已經嚴重變形,他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倭蛆國的隱者所慣用的兵器。
谷家的人怒了!一幫見不得光的尿布國隱者,竟敢太歲頭上動土,並且還差點造成無法彌補的悲痛憾事。
不用任哲吩咐,谷回應哥兒倆就知道該幹什麼。立即分派人著手調查這些隱者的來歷和藏身之地,力爭在最短的時間裡,將他們一網打盡。
偷襲的隱者能夠躲過他們的耳目,這就說明這些隱者的實力還是很強悍的,至少在隱身潛行方面,谷回應他們還發現不了蹤跡。所以,在第一時間通知了谷若虛。
就在谷家精英分頭行動的時候,任家別墅的外圍,突兀的憑空顯現幾條黑影,其中一人用倭蛆國語言低沉的說:「任務失敗,撤!」
「嗨!」其餘幾人應了一聲,身影詭異的與黑暗融為一體,徹底消失不見。
黑暗,終究是要被光明所取代!
柴盼雪看到兒子,寵溺的摟摟抱抱,摸摸又親親。
遭到老媽的騷擾,任哲誇張的苦著臉說:「老媽,要是讓玲瓏和冰薇知道我被別的女人親了,一定不會輕易地饒了我!」
「你個臭小子!」柴盼雪笑罵著,伸手揪向任哲的耳朵。可是,臨了卻在他臉上溫柔的摸了一下。那表情,那動作,無不洋溢著濃濃的寵溺。
看著老婆對兒子的寵溺,任潛沒好氣的撇撇嘴,把頭扭向了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因為任哲回家,柴盼雪的心情非常好,對老公戲謔的說:「喲喲,看你那酸樣!竟然吃起親生兒子的醋來了,你可真出息!」
說完白了任潛一眼,又喜笑顏開的對任哲說:「小哲,你一定餓了吧!等著啊,老媽親自下廚,做幾個你最愛吃的菜!」
看著老婆的背影消失在大廳裡,任潛這才注視著兒子,認真的問:「小子,說實話,為什麼突然跑回來了?」聽那語氣,好像已經猜到有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