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院子不知道沐初是如何找到的,後院竟還是個小小的果園,除了棗子,桑果,還有桃子,甚至……海棠!
她居然看到了海棠果,那可是在現代已經能難尋到的果子,快要絕種了。
小籃子往手臂上一挎,七七大步走了過去。
楚玄遲盯著她纖細的身影,只是遲疑了下,便也抱著寶兒走了過去。
七七才剛摘下一個海棠,身後,寶兒軟軟糯糯的聲音便響起:「親親……爹,果果……果……」
親親爹!
七七眉心一皺,立即回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兩人。
寶兒坐在楚玄遲手臂上,一條短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另一隻胖手在夠身邊的果子。
「寶兒胡亂叫什麼呢?」看到兩個人這麼愉快地在一起,七七就有點不樂意了,大步過去將寶兒從楚玄遲懷裡奪了過來,抱在懷中,她警告道:「你爹爹只有一個,現在在膳房給你做午膳,以後,別亂喊其他人爹爹。」
寶兒眨巴著大眼看著她,看了一會,又回頭看著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楚玄遲,胖嘟嘟的小手向他伸出,一副留戀的模樣:「親親……爹……」
七七臉色一沉,心裡更不高興了起來,回頭等著楚玄遲,怒道:「做什麼叫她這樣喊你?誰是你女兒?不要臉。」
楚玄遲抿著唇,沒說話。
自寶兒被她抱走之後,懷抱裡一空,忽然便覺得整顆心都空蕩蕩的,極不好受。
他是讓寶兒喊他親爹,不也就是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放肆了下麼?何必拿這種目光看他?
看著七七抱著寶兒走遠,心裡忽然就沉甸甸的,好酸,真的酸。
他還是舉步跟了過去,雖然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但,寶兒一直在回頭看他呢。
「親爹抱好不好?」他伸出手,實在受不了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原來這世間,不是只有他丫頭那雙眼才會如此蠱惑人心,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小不點,也能讓他失魂……
溫言,七七冷眸一沉,回頭看著他,不悅道:「暴君,你還要不要臉了?」
寶兒哪裡是……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胡說什麼混帳話?
「我臉一直在,當初你就是看上我這張臉,才心甘情願躺在我身下,任我佔有。」他哼了哼,一臉不以為然:「你說我能不要這張臉麼?」
「混蛋,寶兒在這裡!」這混蛋,什麼話都敢說,簡直沒臉沒皮了!她當初怎麼就跟了這麼個混蛋?阿初比他好太多了!
「那讓我把她抱走便好。」他伸出手,看著寶兒的時候,眼底又蓄滿了溫柔:「小不點,快到親爹懷裡來。」
寶兒立即伸出手。
七七就納悶了,分明是才第一天見面的,怎麼一起吃個早膳就吃出這麼好的感情來了?她家寶兒可不是那麼容易願意跟別人的,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陌生人。
「親親爹,親親爹……」寶兒又喚了起來,在七七懷裡掙著有點超標的胖身子。
「寶兒,他不是你親爹!」七七皺眉。
楚玄遲卻已趁她不備,一下將寶兒抱了過去,又往臂彎上一放,舉步便離開:「親爹帶你去摘果果,不過,先親一口。」
寶兒眉開眼笑的,摟住他的脖子,吧唧一聲便親了過去,親完還不滿足,張嘴就來了一口。
「小不點,再咬,拔了你牙牙。」他哼了哼。
「親親爹……」拿軟軟膩膩的聲音,讓某個想要把她牙牙的男人頓時心軟了。
「輕一點,你是公主,得要有儀態……口水,別學你娘……」
七七有點石化了,盯著兩人走遠的身影,這一刻,怎麼忽然反過來倒像是有點被拋棄了感覺了?
寶兒不在的時候,這暴君心裡眼裡從來只有她一個,雖然只是短短兩三日,但,他對她的在意,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現在,他懷裡有了寶兒,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抱著寶兒就離開……
她不是吃醋啦,誰願意吃那種莫名奇妙的醋,她只是……好吧,有點點小納悶而已……
……
用過午膳,不管再不捨,七七還是和楚玄遲一起,離開了庭院,往城裡返回。
回去的時候,他們先去城中那幾家醫館看了下昨日受傷的那些礦工,撫恤的工作有斐荊在處理,看到大家病情穩定下來,楚玄遲才與七七一起回了皇宮。
那夜,赫連夜踏著夜色進門時,七七已經被楚玄遲抱上了床,開始了新一輪強迫與反抗的戲碼。
赫連夜的到來,讓七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某男黑透了一張臉。
「你最好有足夠的裡頭。」他隨意披上一件外袍,舉步從內堂走出,在椅子上坐下。
「楚國使者已經進入玄國,大概兩日左右會到達。」赫連夜道。
楚玄遲沒有說話,臉色依然不怎麼好看,這事他早已知曉,此時提起是為何?
「隨行的還有攝政王爺的母妃。」赫連夜道。
瑾貴妃?
「此事,攝政王可知道?」瑾貴妃要來玄國,這是楚王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主意?
「這點屬下不知,不過,瑾貴妃要來,王是不是該和攝政王商議一下?她畢竟是楚王的妃子。」
楚玄遲沉默,長指無意識在椅子把手上敲了敲,片刻之後,忽然問道:「黑衣人那事查得如何?兩年前給他們易容的人,可有消息?」
「王是打算徹底追究這事了麼?」是不是「徹底」,這一點很重要,關係著他要費多少精力去忙活。
如今東方溟h還在變成尚未回來,玄國剛建立,許多事情還得要人手去做,王身邊並沒有太多的人可用,這宮裡,不少人忠心的是夜將軍。
雖說王和夜將軍同站一線,但夜將軍身邊有個慕容淺淺,這便注定了王有很多事情不能與夜將軍說得明白。
從前事事患難與共,王也從不在意兵權在夜將軍手裡這事,現在,因為一個慕容淺淺,他不得不想方設法將兵權收回來。
沒有理會赫連夜的心思,楚玄遲淡言道:「徹底。」
「屬下明白了。」徹底,那麼,要做的事便多了。
「王……」他輕喚了聲,欲言又止。
楚玄遲卻站了起來,正要舉步王內堂走去。
婆婆媽媽的,浪費他時間,床上還有佳人等待,雖然明知道她寧願自己一晚上別進去,但,他捨不得丟她一個人獨守空閨。
「王,攝政王身邊的小玉兒,她手底下有上萬名精銳探子,我們是不是……」見他真的要走,赫連夜忙道。
「她只聽丫頭和五皇弟的。」目光透過屏風往裡頭望去,大床之上,那抹倩影隱約可見。
他不介意對話被她聽到,因為,他信任她。
「王,如今七公主已經回來,何不讓她和小玉兒說一聲,命她為我們做點事?」他們人手真的不足,國剛平定,王手下數名大將依然守在邊城,以防他國忽然來犯,還有那些被他們平定之後,殘餘的小國策動組織。
歷來建國初期,事情總是最多的。
楚玄遲回頭看著他,想都不想便拒絕道:「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別擾了她清淨。」
赫連夜無奈,正想告辭,卻又想起什麼,舉目盯著他道:「既然七公主回來了,王何不想辦法讓夜將軍相信七公主才是她要找的人?這事,可以瞞著慕容淺淺私下進行的。」
夜闌風雖然脾氣古怪,甚至可以說有點孤僻固執,但,總不至於完全不講理。
「慕容淺淺這兩年來忽然多了一份夢族的內力,如同自身增長那般,因為這樣,師父對她已經深信不疑,這事,別在她面前提起,她不會背叛慕容淺淺。」他沉眸,眼底閃過一絲無奈:「至少,到誅仙島之前,她不會。」
師父愚忠,一旦認定,任何人都難以動搖她的心思,至於慕容淺淺這兩年為何忽然就有了夢族的內力,既然這次絕地「徹底」清查,這點,也該要好好查一查了。
「屬下明白了。」赫連夜向他拱了拱手,目光越過他,透過屏風往他身後的內堂望去。
其實他還有些事情想要對慕容七七說,不過,三更半夜的找她說話,無疑就是找死。
兵器坊的事,他真想找機會和那丫頭好好研究一番,只是不知道,她如今失憶後,還能不能像過去一樣,總有那麼多好點子?
「還有事?」冥思間,楚玄遲瞬間冷透的聲音傳來。
赫連夜嚇了一跳,忙道:「只是知道七公主對兵器設計深有研究,想向她討教一番,屬下沒有多想。」
見他眉目間寒意更深,他立即解釋:「屬下的意思是……改日,改日!不是現在!」
就說吧,三更半夜想要著慕容七七「研究」,除非真的不要命了。
「屬下這就告辭。」一身冷汗,他來不及拭擦額角的汗跡,便在那股強大的壓力之下迅速逃離。
直逃出房門,一顆心才緩緩平靜了下來。
呼……那身寒氣,真的嚇死人不償命。
以為誰都對慕容七七有意呢?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他的女人?也不知道,他心裡早已經住了一個人,那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絕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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