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不說話,只是淡然看著東陵輕歌。
倒是拓拔飛婭眼底不免淌過絲絲憐憫和氣憤,皇家人無情她早就知道,但,如此聯手對付一個弱女也實在是讓人不恥。
她早已想好今日要和慕容七七同進退,她是越國六公主,楚王和慈寧太后就算再放肆,也不至於敢對她下殺手。
只要她和慕容七七在一起,慕容七七的安全也能得到一點保障。
「我能不能走出這片山林,這事不勞九公主費心,九公主不如擔心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安然走出這片密林吧。」七七冷眼看著她,話語很平靜,可卻誰都能從這份平靜中聽出深沉的殺氣。
「你想殺本公主?」東陵輕歌緊了緊手中長劍,冷眉垂看她比自己還要出色的臉,不屑道:「你以為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就能對付本公主?」
不過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若不是上兩回海角與她唱反調,幫了這女人一把,她也不會輸得如此難看。
今日她沒有帶海角出來,就憑慕容七七,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能不能對付你,大概,打過才知道。」「刷」的一聲,七七手中短刀在半空一劃,一道凌厲的刀風頓時送出。
武鬥還在進行著,她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刀風一晃,人已經撲了過去。
拓拔飛婭也沒想到七七說動手便動手,本來也打算自己找東陵輕歌出一口怨氣,但見七七對東陵輕歌的怨恨明顯比自己多太多,她便只好安心守在一旁,靜看兩人的激鬥。
東陵輕歌今日雖然受了傷,但若是勉強動用真氣,慕容七七也不一定能敵得過她。
雖說七七這些日子以來武功在飛速進步,但,東陵輕歌跟隨夢真人修行多年,又已在戰場上磨練了近三年,這些都不是七七可以比的。
七七想要贏她,除了憑著一份強悍的毅力,也還得要取一點巧。
拓拔飛婭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東陵輕歌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舞動手中長劍,將七七的刀風一道一道化解開,右手長指落在腰間鎢金鞭上,隨時準備幫一把。
她不是君子,七七也不是,若是七七打不過東陵輕歌,她不介意橫插一手。
橫豎,今日東陵輕歌就別指望能安然走出這片密林,她們就是輪著折騰,也一定要將她打到跪地求饒。
東陵輕歌今日也真的是倒了霉,若她不是對七七如此怨恨,非要親眼看到七七的屍身,不離開皇家侍衛守護的地方,也不至於一個人落入如此絕境。
七七與她鬥了一會,忽然短刀一收,匆匆退出戰圈,薄唇一勾,笑道:「愣著做什麼?該到你了。」
拓拔飛婭頓時眉眼一亮,對她的無恥愈發喜歡到不行。
這廝才在想著要輪著折騰,還在琢磨著拿什麼借口勸服她讓自己動手,不想那傢伙比自己還要邪惡,打累了竟直接讓她上!
鎢金鞭在半空會出一道黑漆漆的寒光,鞭尾迅速往東陵輕歌脖子上套去。
相對於拓拔飛婭的興奮,東陵輕歌卻是叫苦不迭,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那麼無恥,竟聯手一起對付她!
「拓拔飛婭,你居然和慕容七七一起對付本公主,就算贏了,你也勝之不武。」她一邊躲避鎢金鞭的寒氣,一邊怒道:「虧你還是大漠飛鷹,沙場上出了名的大將,竟做出如此無恥的事情!」
以二對一,她們算什麼英雄好漢?
「你不是還有三個手下麼?」一旁的七七好整以暇地瞟了那三個倒地不起的黑衣人一眼,冷哼道:「你們以四對二,才真的叫無恥,虧你還是什麼沙場罌粟。」
「你胡說什麼?」東陵輕歌一分神,忽然右臂一痛,鎢金鞭的鞭尾已經落下她手臂上,拉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你……」她咬著唇,舞動手中長劍,怒極道:「你以鎢金鞭傷本公主,證據都在,回頭楚王和三皇兄一定會為我取回公道!」
拓拔飛婭一怔,終於想起這個問題,鎢金鞭舞起來招式稍微輕了些,卻還在揮舞。
「慕容七七,給我想個辦法。」這種事情,交給心眼不少的慕容七七最為適合,她還想狠狠揍東陵輕歌一頓,怎麼能就此錯過?
這不打還好,一打起來,戰場上的血性全來了,現在讓她收手,那簡直和要她的命沒什麼區別。
七七果然沒有讓她失望,淺笑道:「你儘管打便好,我有藥水,等會在鞭傷上抹一點,保準她的皮膚潰爛到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傷痕。」
聞言,拓拔飛婭眼底發亮,興奮道:「好,慕容七七,這個人情我以後還你。」
既然這樣,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這個虛偽的女人,她早就想狠狠收拾一番了。
鎢金鞭頓時變得比剛才還要凌厲,一鞭一鞭抽下去,在東陵輕歌身上劃開一道又一道猩紅的口子。
東陵輕歌又驚又氣,想要開口怒罵,可拓拔飛婭的長鞭實在厲害,她連抵擋都困難,哪裡還能抽空去罵人?
「喂,衣服怎麼辦?」拓拔飛婭忽然又問道。
這身子上的傷痕可以用藥水毀去,衣服可不行呢,衣服上的口子如此明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什麼武器劃破的嘛。
「沒事,等會把她衣服扒光,一把火燒了。」
「慕容七七,我愛死你了!」「刷刷刷」數聲,幾道鞭痕頓時又出現在東陵輕歌身上。
「你們敢!你們……呃!」這一鞭太狠了,竟抽在她的臉上!
東陵輕歌慘叫了一聲,腳下一個踉蹌,狠狠跌落在地上。
重傷加鞭傷,力氣已經耗費得差不多,根本爬不起來了。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她抹了一把,竟抹出來一片血跡。
她的臉……她嚇得頓時兩眼圓睜,差點昏死過去。
她素來最引以為豪的絕色容顏,毀了!
拓拔飛婭看著那半張被鞭子抽出一道血痕的臉,人也微微怔了下。
她可沒有壞心眼到要去毀她的容,剛才不過是不小心……
看著走到自己身旁的慕容七七,她悶聲道:「我……那個,我還真不是故意的。」
這下完蛋了,傷在臉上,這鞭痕總是能被看出來的,到時候鐵證如山,晉國的人絕對饒不了她。
若是東陵浩天非要他們越國給一個交待,就連二皇兄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她,不管怎麼樣,平白無故傷了晉國九公主,這罪名不小呀!
「你敢如此傷我,我三皇兄絕對不會放過你!」東陵輕歌一張臉被毀,心痛得幾乎連眼淚都要滾下來。
傷成這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起來,若是好不了……
「我不會放過你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她咬牙切齒地罵道,一想到自己這傾城絕色的容顏沒了,心都碎了,只恨不得將眼前這兩個女人碎屍萬段。
「你聽到了,她說不會放過我們。」七七看著她,盯著她依然在滲血的臉頰,連眼都沒有眨一下。
「我聽到了。」拓拔飛婭心裡也是在懊惱,剛才做什麼傷她的臉呀?在她身上狂抽鞭子解解恨就算了。
傷在其他地方還能用蝕膚水將傷口毀去,反正無憑無據的,就算東陵輕歌一口咬定是她們傷了她,她也不在意。
一切,用證據說話。
更何況東陵輕歌自己派了殺手來刺殺她,這事認真追究起來自己也不理虧,她相信東陵浩天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將事情鬧大,命人刺殺越國六公主,這個罪名也是不小。
就算殺手被滅了口,只要有心查下去,要查出他們背後的人還是不難。
可現在,真真是將東陵輕歌毀了,這口氣,東陵皇室的人怕是嚥不下去,這事……麻煩還真不小。
「既然她不打算放過我們,我們也不能放過她。」七七唇角微微揚起,盯著東陵輕歌,雲眸漸漸蒙上一層幽黯之色:「飛婭公主,這是我和東陵輕歌之間的仇怨,與你無關,你走吧,我保證不會留下任何對你不利的證據。」
「你這是什麼話?」聞言,拓拔飛婭頓時低叫了起來:「我拓拔飛婭是這種人麼?」
人是她傷的,怎麼能與她無關?
慕容七七想要替她頂罪,也要看她是不是允許。
倒是東陵輕歌從七七眼底看到那抹邪魅的氣息,一顆心頓時荒涼。
「你……你想做什麼?」她忍不住往身後挪去半分,抬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七七,連呼吸都亂了:
「你敢亂來,我三皇兄不會放過你的,我們晉國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南慕國,你就等著南慕國被滅,等著你們國家的百姓成為……」
「輕歌公主這是在害怕麼?」七七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盯著她:「在你對我下狠手、對我下魅藥,除了想要我的命,更要毀我一生清白的時候,你為什麼就不想想,我或許也會害怕?」
「你……」
「你的性命尊貴,我就注定連地上泥都不如麼?」唇邊的笑意沒了,眼底,只餘下深寒:「今日是你東陵輕歌派人刺殺越國六公主,我一個小國公主死不足惜,但,越國六公主卻不是你隨意就能對付的人。」
她蹲了下來,直視她不安的雙眸,聲音淡漠,聽不出半點異樣的情愫:
「若你毀在自己這些死士的手中,你說,東陵浩天是不是還會大張旗鼓去為你伸冤,為你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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