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話我收著。」七七也不客氣,南慕國的將來,或許還真的需要用到她的幫助。
「現在怎麼辦?」拓拔飛婭回眸看了眼剛才的路,她們一路上暗著指示而來,她敢保證從未出錯,會走路是有人刻意為之。
就算七七看過設防圖,她一方面要闖關,一方面要趕路,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記得清地形。
從這裡到斷崖,至少還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這途中她們會遇到什麼,誰也不知道。
「這事就算和晉國無關,與東陵輕歌也脫不了干係。」七七抬頭忘了天際一眼,眼底閃過的不是憤怒,而是慎人的寒氣:「這仇,你報不報?」
這仇要不要報,拓拔飛婭根本連想都不帶想的。
起先還顧著東陵輕歌是晉國九公主的身份,就算對她有非議,至少還會顧全大局。
可現在,對方明顯沒有如她一樣,懂得什麼叫「大局」。
「我不過是個小女人。」拓拔飛婭淺淺笑了笑,唇角的笑意輕柔如風,眼底卻滲著慎人的寒氣。
女人都是小氣的,不是麼?
雖說這次武鬥是雲王爺親自安排的,但,想要拿到一份設防圖也不難,端看背後的勢力有多大。
拓拔飛婭不是不能拿到,只是本身對這場武鬥就不怎麼感興趣,拓拔連城也知道,就是給了她她也不會在意。
但,在意的人總是有的。
如今東陵輕歌手中就有一份去斷崖最快捷的路線圖。
把路線圖仔仔細細研究了好一會,直到確定自己能記清楚每一條路線之後,她才將圖紙收回懷中。
抬頭看了天色一眼,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才策馬繼續趕路。
有了設防圖,輕易便能避開雲王爺所設的關卡,東陵輕歌一路走過去,根本沒有遇到任何障礙。
越靠近斷崖,心情也愈發興奮了起來,跨過數道人為屏障,忽然,一片沾血的衣料映入眼簾,只一眼,一張絕美的臉立即盪開一圈愉悅的光芒。
慕容七七的戎裝,很明顯是在打鬥中被撕下來的衣角,上頭還沾了血,若是再認真看,定能看到那血的顏色有異,竟是墨黑色的。
她的人,終於把事情辦妥了。
想繞過這地方繼續趕路,心裡卻有幾分放不下,不是怕自己派出去的人成不了事,而是,她太迫切地想要看到慕容七七的慘狀了。
她要看到她慘死的模樣,她要親手將她碎屍萬段!就算是死了,她也要親眼看到才能安心。
慕容七七就像是個打不死的魔鬼一樣,無數的劫難依然無法將她放倒,今日若不是親眼看到她的屍身,她絕不能放心。
尤其,三皇兄已經勒令不許去動她,她雖不知道三皇兄究竟在想什麼,但卻很清楚,錯過今日這個機會,以後想要對慕容七七下手,更難。
終於在猶豫了好一會之後,她一咬牙,避開前方皇家侍衛保護的路線,往偏僻的山澗密林闖去。
看著她遠遠闖去的身影,拓拔飛婭薄唇一勾,冷笑道:「是她自尋死路,別怪我!」
若說之前她還曾懷疑過,還不能確定那批殺手是東陵輕歌私下裡派出去的,那麼,在看到她見到血衣那興奮的模樣時,她已經不再有任何懷疑了。
「今日我要廢了她。」七七盯著東陵輕歌遠去的身影,一雙漂亮的雲眸比死神的眼睛還要可怕:「飛婭公主,這事與你無關,教訓完之後,你立即離開。」
廢了她!
拓拔飛婭心頭頓時一緊,慕容七七這一句「廢了她」,背後藏了多少恨意和殺氣。
她是想要報仇,但卻如七七所說,只打算好好教訓東陵輕歌一頓。
廢了沙場罌粟,她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
如同她遭到伏擊時所想一般,若她今日死在這裡,晉國的嫌疑最大,反過來說,若是東陵輕歌在這裡被毀了,他們越國的嫌棄也是毋庸置疑。
廢了東陵輕歌,她確實沒想過。
但七七已經不等她了,縱身一躍,踩著高高的樹梢直接追了過去。
七公主的輕功又進步了不少,每見一次都會感覺到她的功力又加深一層,只是短短數日,她和當初那個在城門外與自己爭執起來的弱女子已經是完完全全兩個差天與地的存在。
進步如此神速,她活了近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
南慕國這個小小的七公主,假以時日,絕對會是一個強悍到變態的存在!
幸而,她從未想過要與她為敵……
只是遲疑了片刻,她便匆匆追了過去。
東陵輕歌先是看到了慕容七七的血衣,之後又尋到拓拔飛婭的髮飾,若她心思細密些,或許還能想到其中有詐,但,她被興奮沖昏了腦袋,這時候想到的是如何從慕容七七和拓拔飛婭這兩個女人的屍身上踩過去,根本想不起來其他。
就這麼一路跟隨,早已經遠離了皇家侍衛守護的一方。
就在她盯著前方的路,開始察覺到有那麼一點不妥之際,忽然「呼」的一聲,沉重的風聲劃破空氣。
東陵輕歌心頭一緊,立即夾緊馬腹憑空一躍,堪堪躲過那個從背後向她襲來的東西。
「啪」的一聲,那東西重重跌落在地上,東陵輕歌回眸一看,一雙雲眸頓時圓睜。
竟是一個受了傷的黑衣人,摔得這麼重,唇角滲血,目光透著驚恐和不安,但卻一動不動,明顯已經被人封了穴道。
是她派出去刺殺慕容七七和拓拔飛婭的殺手!
東陵輕歌這時候還反應不過來,她就真的是愚蠢至極了!
「出來!」盯著遠處樹梢上的異動,她深吸了一口氣,右手落在腰間,長指搭在劍柄上。
今日她沒有帶海角出門,那夜受了太重的傷,她如今連海角都操控不了,更別說海角還有意識地幫著慕容七七,帶它出來應戰就是自尋死路。
樹梢上,七七並沒有如她所願出現,雙掌擊在一旁的黑衣人背門上,兩名被點了穴的黑衣人頓時又飛撲了出去。
東陵輕歌五指一緊,「刷」的一聲將長劍抽出,手腕一轉,「嘶」地劃了過去。
兩個黑衣人悶哼了一聲,在她身旁兩側重重跌落了下去,頸上一道猩紅狂湧,竟已經被一劍封侯。
黑衣人是東陵輕歌派出去的,既然任務失敗,她也不打算留他們的性命,否則,事情一旦敗露,讓拓拔連城找到證據指證她命人刺殺拓拔飛婭,三國的交涉上,他們晉國將會陷入孤立無援之地。
為了報仇她不惜冒險,但,還不至於分不清眼前情形。
「對自己的人也能下此狠手,輕歌公主,你還真的夠狠心!」拓拔飛婭隨手一扔,將最後被逮到的兩名黑衣人扔在地上,自己輕飄飄落在他們身旁。
三個黑衣人看著被殺的同夥,心底或多或少也蒙上了幾許幽怨。
他們跟隨在九公主身邊這麼多年,對她自問是盡心盡職忠心不二,雖然很清楚皇家人無情,但,如此眼睜睜看著兩個兄弟死在主子手裡,心裡還是免不了一陣唏噓。
東陵輕歌連瞧都沒有瞧他們一眼,目光落在拓拔飛婭和輕盈落地的慕容七七身上,冷哼道:「本公主不知道飛婭公主是什麼意思,你們把本公主引到這裡來,究竟是什麼居心?」
「輕歌公主這話似乎說反了吧?」拓拔飛婭往前兩步,盯著她在脂粉之下蒼白的臉,笑道:「若本公主沒有記錯,這條路該是輕歌公主事先命人設好,要引本公主和七公主來此。」
「本公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手腕一緊,雖是看著拓拔飛婭,手中的長劍卻忽然一動,在半空劃開三道凌厲的劍氣。
只要這三個殺手死去,到時候死無對證,任憑她們怎麼說,她不承認便是沒人能將她的罪行說出去。
這是要殺人滅口呢。
三個黑衣人早已經猜到自己的命運,兩眼一閉,除了不能反抗也是不想反抗,只一副等死的姿態。
下輩子,別讓他們再被買入皇家,當皇家人的死士!
東陵輕歌出手不慢,拓拔飛婭雖然早料到她會如此,想要救人卻也還是慢了一步。
不過,很明顯有人早已防備在一旁。
當東陵輕歌那三道銀光從半空劃過之際,七七的右臂也在同一時間揚起,只聽到「噹噹噹」三聲,三道劍氣竟在同一時間被她手中短刀刀風擊落下來。
「你以為救了他們就能指證本公主麼?」東陵輕歌冷哼,人沒有殺掉也不怒,只是垂眸看著站在不遠處的慕容七七,一臉不屑:「你以為你今日真的能走出這片山林?」
她太天真,以為只有她在對付她,卻不知道就連楚王和慈寧太后也早已安排了殺手等候在這裡。
她會提前出手,只因為慕容七七實在太堅韌,竟一連數次都在死神中逃出生天。
從皇城外衣衫不整回來,到今時今日,若換了其他女子,她早就已經死了千萬遍。
她死不了,如同令人厭惡的雜草般還存活著,今日,便由她親手將她除去。
就算她失敗,後面山林等待著她的依然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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