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老二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至於這麼排擠他們嗎?還有雪娥,人家不就是來看看你,消消氣,有什麼話好好說麼。」這老大的媳婦瞬間扶住老人說道,那眼裡滿是責怪,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老人做錯了。
只有張少宇明白,這些人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轉變,絕對不是因為突然之間轉變了態度,而是怕自己父親離開之後,他們的前途,恐怕就連自己的「奶奶」也是被他們蠱惑了吧?
「我…你們…老二沒來之前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是你你跟老大讓我這麼做的嗎?」還沒等老人家說完後面的話,那老大媳婦急忙拉住老人的手,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媽,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這麼說了,你這不是冤枉我跟振民麼。」
還真是,這老大妻子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冤枉你們呢?」老人算是明白了過來,感情自己心甘情願的為他們,換來的卻是別人的責怪,現在倒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爸,你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嫂子跟哥哥,還真是不怕別人恥笑。」久未開口的張少宇,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出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就在自己這個所謂的奶奶開口之後,那大嫂的手,可是緊緊的拽著老人的胳膊,而且,越來越用力,張少宇都感覺到老人臉上露出的痛苦神色來。
「少宇,少說兩句!」一旁的劉雪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趕忙拉住自己的兒子,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好吧,我不說就是!」見自己母親目光嚴厲,張少宇吐了口舌頭,表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而張振華站立在房間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頓時陷入兩難的境界。
「老二,媽年紀有些大了,有些話你也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來來來,咱們三兄弟在酒桌上好好的聊聊。」一開始,兩兄弟只是打算把張少宇趕走,可誰知道自己這個二弟可是一個認死理的人,鬧到翻臉之後,竟然要揚長而去,這可讓他們焦急了起來。
前面已經說過,這二人都在市裡任職,自然別人免不了眼紅,一直以來,要不是自己這個弟弟在前面替他們攔了許多事情,恐怕早就被趕下台了。
所以,這老二堅決不能得罪!既然如此,那他的兒子,自然也得笑臉相迎。
「爸,你不是說要走嗎?」正當父親猶豫不決的時候,張少宇卻在身後輕聲的嘟囔道。
「再等等吧,畢竟我們也一年沒有見了。」自己兒子顯然已經在心裡把自己這家人給直接踢出門外,這一點張振華也明白,可面對自己的大哥,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去拒絕。
「那你們等吧,我先走了。」張少宇沒有什麼太大的優點,但一直以來,卻也是愛憎分明,喜歡什麼就喜歡什麼,不喜歡的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那也不可能答應的,做到這一步,也算是給足了自己父親的面子。
「侄兒何必急著走呢?剛才嬸嬸說話有些不中聽,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這也是因為你奶奶的關係麼,我看啊,你還是吃完飯再走吧,讓嬸嬸好好的跟你聊聊。」果然,這人一旦被踩住尾巴,立馬就換了一個態度,還真是讓張少宇有些受不了。
「不必了,我一個鄉下之人,那配跟你們坐在一起了。」這頓飯還沒吃,張少宇心中已經是積怨了足夠的怒火,真要坐下來,恐怕最終的結果會讓他們下不來太。
「沒有的事,我們可是一家…」大嫂還想解釋,卻被張振華給制止住了:「算了大嫂,小孩子嘛,嘔點氣也很正常,過幾天就好了,來,我們吃我們的,媽,你還站在那裡幹嘛,快點上座啊。」
「上座?我看上吊還差不多,我總算是明白過了,養了三個兒子,兩個是白眼狼,竟然聯合起來將我一個老人的軍,虧我事事都為他們想,可是結果呢?吃,不吃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老人是真生氣了,他雖然上了年紀,可還沒有到傻了的地步,自己這兩個兒子是在拿自己當棋子使啊!
「媽以前還真是瞎了眼睛,老以為你大哥跟小弟是為了我好,可到今天,我總算是明白了過來,振華啊,媽對不起你,對不起雪娥,更對不起我的孫兒啊!」所謂的大徹大悟,只不過是回過頭來的冥想,老人早就應該明白過來,雖然張振華是撿來的,可對她,卻是比自己的親生兒子強了不知多少。
「媽!你怎麼說話了,我們怎麼就對你不好了,怎麼就聯合起來對付老二了?我看你還真是老糊塗了!」老大媳婦眉頭一皺,那目光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樣,可憐的老人,只能把目光求助於張少宇一家。
「翠玲,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呢?少宇,快點扶你奶奶坐下!」明知道自己兒子對眼前這些人都頗有看法,可劉雪娥的心底實在是過意不去,趕忙拉著張少宇說道。
「…」張少宇沒有吭聲。
「你到底去不去?難道你連媽的話也不聽了嗎!」一看兒子杵在原地,劉雪娥急忙提高了幾分嗓門道。
「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嘛,誰要你是我媽了。」其實,在看到自己奶奶委屈的一個人抹眼淚的一剎那,張少宇就已經從心裡原諒了她,只是,這心裡的傷痛,一時之間難以撫平罷了。
慢悠悠的走到老人面前,良久之後,這才開口道:「奶奶,您坐下說話。」
「唉!我的乖孩子,奶奶對不起你啊!」事已至此,誰是誰非,誰對自己真正的好,老人算是真正的明白過來了,拉著自己孫兒的手,那眼淚可是止不住的直往下流。
「好了,以前的事情我們不想了哦,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您的,爸,你還傻坐著幹嘛,趕緊給奶奶敬酒啊。」看到自己奶奶那老淚縱橫的雙眼,張少宇心中一動,心裡所有的委屈與不滿瞬間消失不見了。
「好,媽,來,我們喝酒!」
張振華見兒子滿臉的笑容,終於是忍不住顫抖的端起桌上的酒杯,眼睛濕潤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