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計劃?」秦東天一邊擊退毒蛙,一邊大聲問道。
「在外面根本不可能殺死毒蛙,唯一的機會,就只有在裡面。」有銀皮蛙衝上屋頂,蘇淺雪抵擋不住,只能跳下屋頂。
「你想進入佛陀蟾蜍的腹中刺殺它?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它腸胃中的液體,連鋼鐵都可以融化,就算是擁有鎧甲的我,進去也是有死無生,此路不通。」秦東天也跳下了屋頂,殺到了蘇淺雪身邊大聲說道。
「這一點我自然知道,我所指的內部,是指它的嘴巴裡,他的上頜連著大腦,可以與大腦只連著一層薄薄的物質,只需要一擊就可以刺穿,重創它的大腦。」蘇淺雪在竹先生留下的資料中,對於佛陀蟾蜍有詳細的註解。
「那根本不可能,只要進入它的嘴巴,就會被它的舌頭直接捲入腹中,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你不要看剛才楚族老的魚叉插在了佛陀蟾蜍的嘴巴裡,就以為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根本只是一個巧合,而且楚族老魚叉所插的位置太過靠前,那裡並不足以讓佛陀蟾蜍致命,真要從那裡刺殺佛陀蟾蜍,必須要更加深入才行,那樣的危險程度已經不止翻倍那麼簡單,就連九死一生的機會也沒有。」秦東天揮舞著大槍,把毒蛙掃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的體力也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秦東天的鎧甲覆蓋了前胸後背,四肢和頭顱上都有一些,覆蓋率到達了七成左右,看的出他所修煉的鎧甲術品階不低,不過支撐這樣的鎧甲,消耗也是驚人的,秦東天能夠支撐起鎧甲的時間並不會太久。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蘇淺雪的動作也變的有些遲頓,差點被一隻銀皮蛙的舌頭卷中。
「還是像剛才一般,想辦法刺中它的眼睛。」秦東天說道。
「那是不可能的事,在外面你能刺中,那是因為眾多的二級鎧武者一起圍攻那只佛陀蟾蜍,而現在卻是眾多的二級毒蛙圍攻我們,這只佛陀蟾蜍比剛才那只更厲害,在外面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蘇淺雪冷聲說道。
「可是……」秦東天還是猶豫不決,那種十死無生的機會,他當真不敢去嘗試。
「不用可是了,由我進入佛陀蟾蜍的身體中刺殺它。」蘇淺雪平靜地說道。
「你……你連鎧甲都有,莫說被佛陀蟾蜍吸入腹中,就算是那些沾在它口腔中的粘液,都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蘇淺雪願意去冒險,秦東天自然高興,可是蘇淺雪如果沒有意義的死去,對他卻並沒有好處。
「我可以做到,但是我需要你的幫助。」蘇淺雪一邊在毒蛙群中衝殺,一邊大聲說道:「我的速度不夠快,躲不開佛陀蟾蜍的舌頭,所以我需要你幫吸引佛陀蟾蜍的注意力,讓我有機會靠近它,等它的舌頭向你出擊的剎那,我就跳進它的嘴裡。」
「我能相信你嗎?」秦東天大聲吼叫,這樣他需要吸引佛陀蟾蜍和所有毒蛙的注意,如果蘇淺雪不能成功,他也必死無疑,或者是蘇淺雪動作太慢,他就會先被佛陀蟾蜍殺死。
「我們的體力都已經不多了,你是想這樣沉默的死去,還是搏一把?」蘇淺雪冷聲道。
「我不想死,所以你一定會成功,對吧?」秦東天與蘇淺雪會合在一起,背靠著背,感受著對方同樣顫抖著的身體,秦東天突然笑著說道。
「我也不想死,所以我一定會成功。」蘇淺雪堅定的答道。
「那就來吧。」秦東天身上的一銀一金兩個鎧紋釋放出璀璨的光芒,帶著懷中的癡兒,揮舞著大槍向佛陀蟾蜍衝去。
槍如狂龍,人如戰神,拚命的秦東天,所爆發的戰力令人側目,就連蘇淺雪都有些動容。
原本蘇淺雪覺得鐵劍與秦東天一戰,應該有三成左右的勝算,可是現在看到秦東天拚命後爆發出的力量,鐵劍若是真的與秦東天決鬥,恐怕活下去的可能性不足一成。
正在撕殺的楚、柳、許三家和鐵劍等人,看到如同狂龍一般大槍縱橫衝殺無人可擋的秦東天,心中都生出古怪的感覺,秦東天竟然強大至斯,他們以前竟然一無所覺。
蘇淺雪手持雙刀悄然而行,如毒一般悄無聲息蜿蜒而行,雨魔刀每每輕巧的割破毒蛙的下頜,從來不曾出過第二刀。
有秦東天吸引了所有毒蛙的注意力,蘇淺雪的壓力頓時變的輕鬆了許多,佛陀蟾蜍和大部分的二級毒蛙,都向著秦東天撲去。
蘇淺雪的雙眼游移,將整個戰場的情況都盡收眼底,身形不停的快速移動,雖然懷裡綁著一個沙沙,卻依然如同狸貓般輕盈,又似老鼠一般猥瑣。
藉著各種建築物的遮掩,蘇淺雪雖然繞了許多的路,卻以不比秦東天慢的速度靠近著佛陀蟾蜍。
所有的環境變化,所有的毒蛙動向,都在蘇淺雪的腦海中不停的變化著,推演著可行之道。
島主府中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骨,大部分都是屬於青葉島居民的家眷,原本她們都是一個個鮮活而可愛的生命,可是現在卻變的令人作嘔的醜陋。
整個青葉島上充斥著淒慘的叫聲和哭喊聲,潮水般的毒蛙從城內和城外同時進攻,就連那些鎧武者都已經自身難保,普通人更加只有被毒蛙屠殺的命運,連逃命都已經無處可逃。
絕望、憤怒、不甘、怨恨、恐懼,各種情緒在那淒厲的叫聲中蔓延。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們三家今日就要滅族於此。」楚族老拖著受傷的身體苦戰,看著那殺之不盡,不知害怕為何物,如潮水般湧來的毒蛙,臉上寫滿了絕望。
「秦東天正在殺向佛陀蟾蜍,只要他能夠斬殺佛陀蟾蜍,我們就還有救。」滿身是血的許族老大聲說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的希望,竟然放在了一個曾經被他們視為死敵的人身上。
「秦東天很厲害,可是他只有一個人,殺不了佛陀蟾蜍。」楚族老茫然的搖頭,看著一個個楚家人死在毒蛙群中,看著自己的後輩一個個怪叫著死去,他心中已經生出了死念。
「還有……還有蘇淺雪……他也在裡面……」許族老就如同是溺水的人,那怕抓住的只是一根稻草,也希望能夠緊緊的抓住,哪怕這稻草是曾經被他們所唾棄的。
「一個一級鎧武者,面對佛陀蟾蜍,你覺得他能夠做什麼?現在連他的影子都已經看不到了,說不定已經死在了毒蛙的口中。」楚族老漠然搖頭,心已經如同死灰。
「說不定他們能夠創造奇跡……」許族老心中這般期望著。
其實又何止是許族老,所有的青葉島人,都祈求著奇跡的發生,可是他們所能看到的卻只有絕望,親人一個個倒下,無窮無盡的毒蛙群,怎麼也看不到一點生的希望。
現在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如戰神一般衝向佛陀蟾蜍的秦東天身上,那是他們心靈崩潰前的最後寄托。
可是當秦東天衝到佛陀蟾蜍前的時候,他們的希望卻陡然間支離破碎,佛陀蟾蜍金燦燦的怪舌吞吐,第一次就令秦東天狼狽不堪的滾到一旁躲避,第二次更是直接捲走了秦東天的長槍。
臉色如土的秦東天根本敵不過佛陀蟾蜍的恐怖力量,只能棄槍自保,可是棄槍之後,他的情勢反而變的更加危險,沒有了武器,他又要面對眾多的毒蛙和佛陀蟾蜍,連一戰之力也已經沒有。
狼狽的躲過了兩隻銀皮蛙的攻擊,可是卻再也無力躲開佛陀蟾蜍的怪舌,秦東天的身體被那怪舌捲住直接拖到了空中,苦苦掙扎卻沒有絲毫作用的秦東天,在如血的夕陽下,映襯的格外淒慘無力。
所有人的希望瞬間破碎,甚至有許多人都已經放棄了繼續抵抗,一個個已經心如死灰。
突然,一道人影似狼一般自旁邊殘破的樓頂衝出,自那如血的夕陽前劃過,在佛陀蟾蜍把秦東天捲入張大的嘴巴之前,衝進了他的嘴巴裡面。
似是蝙蝠回轉,那身影衝進佛陀蟾蜍嘴巴裡只是剎那時間之後,又快如閃電般旋飛了出來,而在他衝出來的剎那,佛陀蟾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吼,嘴裡面濺出金色的血液,痛的連舌頭都飛快鬆開收了回去。
轟!
佛陀蟾蜍巨大的身體移動,想要去追趕那自它口中衝出的人影,可是它的雙足才一動,卻似不聽指揮一般,巨大的身體摔倒在地上,抽搐著卻無法掙扎起來。
那人影手握雙刀落在佛陀蟾蜍的身前,整個世界一下子都安靜下來,所有的毒蛙在這一個剎那間都停止不動,所有人也都呆呆的看著佛陀蟾蜍和那身影。
血色的夕陽把一切都染成血色,可是卻也把所有人的眼睛都映的如同燃燒著的火焰。
「呱!」不知道哪只毒蛙先叫了一聲,以佛陀蟾蜍的屍體為主心,所有的毒蛙如同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