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咳咳咳……」嚴相被兩人徹底無視,他不由故意乾咳幾聲。
淺墨彷彿此時才注意到書房內還有其他人,她一轉頭,便看到嚴相正一臉審視地看著她,她立即嬌嗔一聲跳下夏侯楚煜的腿,側著身子背對他,絞著衣袖嬌羞不已地嗔怪道:「王爺,怎麼這裡還有人,您也不告訴妾身一聲……」
夏侯楚煜眸光一變,迅速斂去眸底的**,他伸臂攬著淺墨的腰身輕笑道,「本王都是被你這個小妖精給迷惑了,竟然忘記了正事,來!還不快快拜見右相大人!」
「是,王爺。」淺墨嬌羞一笑,轉身走到嚴相面前,淺淺福了一禮,「妾身見過右相大人,妾身不知道右相大人深夜來訪,方纔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右相大人多多海涵。」
「夫人多禮!」嚴相拱了拱手,回了一禮,同時也細細打量起淺墨來,卻見她墨發鋪散肩頭,面燦紅霞,唇若點朱,眉黛眼黑,清眸中情意盈盈,玉色的脖子上紅痕點點,美得分明而濃烈,那種渾然天成的媚態,竟是叫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拒絕她的一個眼神。
沒想到夏侯楚煜這個殘廢竟然也會有這麼好的艷福!嚴相在心中不禁腹誹,『淫』邪的目光也放肆地在淺墨身上游移開來。
夏侯楚煜見狀,冷如寒星的眸底霎時閃過怒意。
淺墨眼底也劃過一絲不悅,沒想到這個嚴相看起來斯文,眼神卻那麼猥瑣,在他面前,她有種好像被扒光衣服的感覺。
淺墨不動聲色地斂了眸光,眼一垂,她忽然高興地嬌呼一聲,「王爺,原來右相大人今夜來是給王爺送東西的啊,哎呀,這個盒子好漂亮,能賞給妾身嗎?」
說罷她便趁右相還沒反應過來就一把接過他手中的木盒,滿臉欣喜拿在手中翻來覆去查看起來,夏侯楚煜軒眉不禁一挑,大手倏地緊握。
右相顯然沒想到淺墨會突然搶走木盒,他頓時面色一沉,怒喝出聲:「大膽!」
「啊!」淺墨受到驚嚇,素手一抖,木盒霎時「啪嗒」摔落,搭扣繃開,裡面的紙張散落了一地,丹青迅速彎腰將那些紙張撿起。
右相見狀,一張臉蘊滿了狂暴,犀利冷銳的眼眸不斷在木盒和淺墨之間來回梭巡著,利唇抿成了殘暴的曲線。
夏侯楚煜心中凜了寒意,丹青也緊張地盯著嚴相和淺墨。
淺墨一顆心在胸腔裡「彭彭」亂跳,脊背都變得僵硬無比,但是她仍然強裝鎮定,只見她迅速在清眸中蓄了兩泡淚,抿著粉唇,露出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
「對不起,右相大人,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只是喜歡這個木盒……妾身真的不知道……」一句話沒說完,那兩行珠淚便跟著滾落臉頰,她又轉身走到夏侯楚煜面前,癟了癟嘴,捂著臉抽泣道:「王爺,妾身有罪,惹惱了右相大人,求王爺責罰妾身。」
夏侯楚煜心疼地攬住淺墨腰身,安慰她道:「不過一個盒子而已,右相不會介意的。你若是喜歡,本王明日便叫人給你送一屋子各式各樣的盒子去。」
「真的嗎?」淺墨擦去眼角的淚珠,抬起怯生生的眼眸看向滿面沉鬱的右相,咬了咬粉唇,「右相大人,您不會責怪妾身吧。」
右相心中正自懊惱,他怎麼就會被這個女子美色迷惑了,竟然被她搶走了盒子也沒發覺,他低頭看看那摔得四分五裂的木盒,眼中精光一閃,忽然抬頭笑道:「不過一個盒子而已,夫人不必自責!」
「王爺,您聽,右相大人不怪妾身無禮了。」淺墨立即綻開一朵明艷的笑容,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被淚水洗過的雙眸明亮耀眼,映襯著琉璃燈光,宛如盛了漫天的月華星光。
不但夏侯楚煜看得呆了,就連丹青和右相也是心頭一震。
「右相深明大義,自然不會和你這個小女子計較了。」夏侯楚煜淡笑道。
「楚王過獎。」右相見木盒摔碎,手中沒有了籌碼,他心知再待下去也是惘然。而且他也看出夏侯楚煜精神奕奕,美人在懷**高漲,哪有半點毒發的樣子?
右相的眼眸沉了下去,他回去一定要處死那個打探消息的人,什麼都沒調查清楚,便斷言夏侯楚煜今夜毒發,今晚也幸虧他走了這一遭,否則萬一貿然行動,豈不是這麼些年的努力都要白費?
他自然不能小覷了夏侯楚煜的能力,他知道,只要有夏侯楚煜在,就算鷹軍北征,恐怕夏侯楚煜也有能力調動諸侯兵馬來鎮壓任何一場暴亂。
不過,看夏侯楚煜這幾日稱病不上朝,而將朝政交予六皇子代理,恐怕就是因為被這個女人給迷住了,這對於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右相臉色變了幾變又恢復恭敬,拱手道:「微臣已將溫富貴通敵賣國的書信送到,還請楚王明察是非,剷除賣國求榮的奸佞小人,夜深,臣就此先行告退,不打擾王爺與夫人休息。」說罷,那若有深意的眼神淡淡掃過淺墨。
夏侯楚煜眸中劃過嘲諷,他微微點頭,「本王會給右相一個滿意的答覆的,丹青,送客!」
淺墨見右相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也淺笑福身,「右相慢走!」
右相頷首,轉身隨丹青向外走去。
淺墨忽然感覺夏侯楚煜放在她腰間的大手一陣劇烈的顫抖,她忙垂眸看去,這一看,她的心不由慌亂地跳了起來,他的墨眸不知何時緊緊閉起,胸口急劇起伏著,裸露在外的皮膚慘白一片,唇側正有一道血絲滲出。
他這是怎麼了?青霜不是說毒性已經發作完了嗎?
淺墨忙抓緊了他的大手,這才發現那一貫強而有力的大手竟然冰涼徹骨,手心裡全是冷汗。
「糟糕!王爺傷口崩裂,血氣上湧了!」四婢頓時緊張起來,但是她們又不敢貿然闖進書房,只能一個個在心裡祈禱右相千萬不要回頭。
「唔!」縱然夏侯楚煜極力強忍著痛苦,但是那種血脈逆行的難耐痛楚還是令他低低呻吟了一聲。
右相本已走到門前,他本就多疑,此時聽見這一聲低吟,心中一動,他猛然回頭。
頓時,滿室靜謐,死一般的寂靜。
窗外,蟬鳴悠悠。
窗內,那一聲低吟如斧鑿般敲進丹青與四婢身體,轟得幾人腦子裡嗡嗡作響,五對眼睛頓時緊凝在右相面上,他們知道,憑右相多疑的性子,剛才聽到那一聲低吟,一定會猜出王爺確實毒發了,怕不是要再次發難!
果然,右相在聽到那一聲後,長眉一挑,眼中精光乍現,他猛然回頭看去。
丹青的身子一僵,緊握的大掌都有些顫抖。
可是預想中右相的發難並未來臨,丹青見他只是微微蹙了眉心,微微豐厚的唇輕輕揚起,一對細長的眼睛也跟著瞇了起來。
丹青不禁疑惑,他忙隨著右相的視線看過去,待他看清那樣一幅活色生香的美景後,心中也是一震,大手在身側緊了緊,他迅速轉過眸去,清俊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暈。
原來就在方纔那千鈞一髮之際,淺墨忽地俯身吻住夏侯楚煜薄唇,猛然將他痛苦的呻吟吞進口中,轉化為**的吟哦,有他的,也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