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情深多磨難
只怪自己太大意,才會著了她的道!
「為什麼不讓她知道真相?總比這樣痛苦好!」
一旁的肖翼再也忍不住。雖然沒親見生日宴上的狀況,但心早已揪成一團,似乎能真切地體會到她的痛、她的苦。
「讓她知道我不能再愛她?讓她知道我隨時可能喪命?」
若漓咬字說道。這次,他沒再說『朕』。想到不能再跟她在一起,想到硬要逼她死心,他的心彷彿被生生撕裂,再也無法冷靜!
「可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將來她知道真相,只會更痛苦!」說到這,肖翼咬牙攥拳,眼中全是憤恨,「我不信除了柳茵夢那個賤人,沒人能解此盅!」
蘭緣緩緩搖頭。雖然他對巫盅不甚瞭解,但他知道,這『絕情盅』是柳茵夢自己所創,再高明的巫盅大師也解不了!除非皇上能真正斷情、真正心死……
只是,『情』之一物,又豈是說斷就能斷的?既然斷不了心,只好隔絕人!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朕再重新爭取她的原諒……」
若漓定定地看著窗外的漆黑,陰霾的眼眸閃過一絲光亮。肖翼看在眼裡,再想到獨自輾轉落淚的她,心內揪結難平!
沉默了半響,若漓收回心神,臉上恢復了冷靜。
「好了,一切照計劃行事。師祖,您先回吧!」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千萬別讓齊國丈知道真相!」
以齊念敏的性子,肯定會告訴沈瑾的!
蘭緣點頭離去。肖翼沒動,他知道皇上還有話交待。
「肖翼,這塊金書令牌你拿著,以後說不定用得上……」若漓拿出一塊手掌大小、金字黃銅令牌,一字一句地說道,「記住,無論如何,一定要保她周全!即使捨棄朝綱、捨棄社稷!」
說到這,他腦中浮現當年對她的承諾:「瑾兒……我絕不負你!」
可如今,我為了你的安危、逼你離開,算不算負你?
「皇上!……」
肖翼握著令牌,一臉驚愕:即使捨棄朝綱、捨棄社稷?這……
「你放心,朝廷的事,自有青煙和若軒!」若漓補充道。
肖翼咬牙點頭,目光堅毅,心裡卻百轉千回:縱是情深,奈何多磨難!看著她和皇上一路走來,步步艱辛,寸寸腸斷!幾經生死磨難,好容易才過了幾年平靜的日子,如今……
老天是太殘忍,還是嫉妒他們的恩愛?
送走肖翼,若漓施展輕功潛到華西宮。
空寂的寢殿,沈瑾抱著被子、蜷作一團。看著她微微紅腫的眼睛、緊蹙的秀眉,若漓心裡一酸,情不自禁地躺下、將她擁在懷裡。
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濃情,沈瑾動了動身子,在他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眉頭也舒展開來。
見狀,若漓心內一緩,動情地吻著她的額頭,隨即一陣蝕心之痛,眼神逐漸渾濁,胳膊上的勁道陡然加大!
「嗯~」
沈瑾痛地輕吟了一聲!只是,胡思亂想了大半夜的她早已疲憊不堪,因此並未醒來。
不行,快離開!僅存的一絲理智將若漓拉了回來,他飛速地推開懷裡的她,彈跳著下了床。
「瑾兒,對不起……」
留戀地看了最後一眼,他咬牙離開。
次日上午,悠菊和素梅懸著心守在寢殿外間。
「娘娘怎麼還沒醒?
「娘娘昨晚肯定一夜沒睡……」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兩個現在還沒緩過勁!跟了娘娘這麼多年,皇上和娘娘之間的波折、恩愛,大家都看在眼裡。照理說,皇帝納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先前皇上那麼寵愛娘娘,如今一夜之間全變了,誰能受得了?
「娘娘!」
見主子迷糊地睜開眼,兩人忙上前服侍。
沈瑾按了按昏沉沉的腦袋,無力地問道:「什麼時候了?」
「回娘娘,已是己時。」
沈瑾微驚,心裡自嘲:都這樣了,我居然還能睡到這個點!
腦中閃過昨晚的事,心頭一刺,隨即打起精神:我要和皇上好好談談,他肯定有苦衷!必是柳茵夢拿太后的性命相挾!
一番盥洗、裝扮,沈瑾提起精神往御書房走去。
進了前院,見殿門緊閉,全喜、衛公公守在院中。看到沈瑾,他倆忙行了禮,然後小聲說道:「皇上與王爺、曲姑娘在裡面。」
沈瑾微微點頭,示意他們下去,自己則提裙上了台階。她平素最不喜偷聽、暗窺之類的事,只是,如今很想知道皇上的真實想法,是以才有此舉動。
「……皇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今心湖已經知道解盅密語,只要你一聲令下,就能將柳茵夢繩之以法、然後給母后解盅!」
屋裡傳來若涵的聲音。沈瑾既驚又喜:太后果然中了盅毒!難道心湖已有解盅之法?
「朕說了,根本沒有什麼巫盅!柳茵夢是朕的妃子,誰要是敢動她,朕定不輕饒!」頓了一下,若漓提高聲音,「還有,從今日起,不得踏出涵王府半步!否則,別怪朕不念兄弟情分!」
他說完,抬腳朝門口走去。
「皇兄你!」若涵驚道。
「王爺,別說了!」心湖忙拉住若涵。
大門突地打開,對上沈瑾平靜如水的眼眸,若漓先是一慌,旋即鎮定下來。
「你站在幹嗎?身為皇后,眼裡沒半點規矩!」
嘴裡雖怒斥著,眼睛卻不自覺地避開她的目光。
「漓,你是不是有苦衷?」沈瑾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盯著丈夫的眼睛,「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若漓全身一顫,一時沒說話。
沈瑾握住他的手,水眸堅定而深情地望著他:「漓,你曾對我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把你推開!因為我們是夫妻,我們該同心同結!如今,我也想對你說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