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歡聚元宵
因為人多,大家也不上榻,直接在地上鋪了厚厚的氈毯、褥子,將兩張長形矮几拼在一起,圍坐一處。皇上和我居首;右手起,依次是若涵、若軒、若霆、哥哥、青煙;左手起,若梅、尼娜、若兮、若瑤、葉莫、青荷。
「皇嫂,除夕那晚到底怎麼回事?」
憋了半個月,若兮終於逮著機會問了。
「大過節的,提這些幹嘛!」若軒瞪了她一眼。
「人家好奇嘛!再說了,皇嫂吉人天相,總能化險為夷,說說有什麼關係!」
「這還用問,蘇妃嫉妒生恨,蓄意報復唄!」若瑤接道。
若軒醒後,並未因明王的事遷怒若霆、若瑤,大家仍像從前一般。
「真想不通,自己沒本事得到男人的垂愛,幹嘛嫉妒、報復別的女人!」尼娜忿忿不平地說道。
我既樂又唏噓不已:像尼娜這般純真、磊落的女子真的不多!眼睛瞥向若涵,他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尼娜,臉上有些許讚歎欽佩,更多的是迷惘為難……
「就是!這種女人,死有餘辜!」
若兮、若瑤紛紛附和。
餘者面面相覷、偷笑不已。若霆忍住笑,故作老道地搖頭歎道:「唉,難怪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小氣善妒、幸災樂禍!」
「臭小子!誰說女人難養!」
「你敢瞧不起女的?!」
「就是,論文才韜略,你比不上皇嫂和葉姐姐;論武功,你比葉姐姐、若兮差了一大截!還好意思說!」
若兮、尼娜、若瑤群起而攻之。若軒等人樂不可支,都同情地看著若霆。
青煙沉思片刻,一本正經地說道:「話不能這麼說。凡事當以己之長克彼之短!至少,若霆世子的武功遠在娘娘和八公主之上。」
「那又如何?他敢動皇嫂和梅姐姐一根手指嗎?」若兮白了青煙一眼。
若軒和青荷相視一笑,似有深意。
「我只是就事論事,並非真的要打。就比方說,娘娘和葉姐姐的謀略勝於世子,但她們並不會算計世子。」
「你!」若兮辯不過,探身看向青荷,撅嘴說道,「未來嫂子,你看他!」
青荷紅著臉瞥了若軒一眼,對青煙說道:「青煙,不得無禮!」
青煙並不著惱,只聽話地閉了嘴。若霆卻很不服氣,嗤笑道:「切,說不過就耍賴!這就是女人!」
我樂得不行,忍不住插道:「若霆,這話可不對!首先,這可不是耍賴。以柔克剛也好,狐假虎威也好,能壓倒對方就是勝利;」
葉莫笑著接道:「其次,世子的話未免以偏概全。就算郡主真的耍賴,也是她個人,怎能推及所有女的?」
「哇哈哈!小鬼,知道我們女人的厲害了吧?看你還有什麼可說!」若瑤眉飛色舞。
「別人家的女人都謙卑恭順、賢良淑德,怎麼我們家的姐姐嫂子們一個比一個厲害!」若霆噘著嘴,低聲嘀咕,隨即求助地看向皇上,「皇兄也不替我說句話!」
不等皇上插上話,若梅忍著笑說道:「若霆,我怎麼不賢良淑德了?」
「憑什麼女人就得謙卑恭順?」若兮大眼一瞪。
「在謙謙君子面前,自然要賢良淑德;在你面前嘛……沒這個必要!」若瑤拖著聲音道。
眾人笑作一團。若軒故作一本正經:「若霆,不知道你是太勇敢還是太笨!這裡一半女人,剩下的多半是堅決擁護女人的男人,像皇兄那樣的。你居然敢犯眾怒,能有好果子吃嗎?」
若霆歎氣蹙眉道:「我錯了。古人有雲,『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看應該改成『不可得罪女人』!」
眾人一笑了之。
又說笑了一會,若霆提議道:「對了,聽說今年的冰嬉很精彩,我們去冰州觀賞吧!」
所謂冰嬉,就是冰上活動。賞冰燈、冰上舞獅、舞龍、射箭、踢球、跑旱船,等等,多在春節前後。京城也有,但不如冰天雪地的冰州精彩。不過,冰州此去好幾百里路,料皇上不會答應。
果然,皇上瞅了我一眼,說道:「今年恐怕不行,等來年吧!京都的冰嬉也不錯,過幾日可去西郊賞玩。」
「嗯,是該去熱鬧一番。肖將軍率霹靂軍排演了一套『冰火相映』,據說很震撼!」
哥哥說話間,眼睛不自覺地瞅了若梅一眼。
我心裡既笑又歎:若梅才解除與南安世子的婚約,如果現在就提婚嫁,恐怕不妥。不說別人,爹那一關就難以通過。只能再緩緩了。
只是苦了他倆了。雖近在咫尺,卻得在眾人面前藏掖著感情。
正想著,聽皇上說道:「那就這麼定了,過幾日去看冰嬉。說起來,肖翼領兵、練兵的確有一套!聽說他母親和未婚妻都在京城,我準備擇日替他們完婚。」
說話間,皇上有意無意地瞅了我一眼。我心裡正想著:可憐裘園一片癡心!肖翼也真是,即便不喜歡人家,也不能嫌惡人家呀!
慶幸的是,如今裘園已想通。只是,此刻我們歡聚一堂,她卻是孤伶伶地守著裘府!心裡打定主意:回頭馬上給她張羅開妓院的事。對了,桃花男在京城和邢州各有一家妓院,不如讓裘園來經營!
想到桃花男,心內不免一陣隱痛。又聯想到明王妃和水玥,雖不必為物質生活發愁,但是……
唉,幾家歡樂幾家愁!
之後,話題扯到若軒和青荷、葉莫和任奕寒的婚事。據說,任奕寒雖沒能趕回京城過年,卻飛鴿傳書給葉莫,以慰相思之苦。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想來,也別是一番思念、纏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