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尷尬之宴（二）
「沒想到陛下喜歡我柔然的歌舞，不如叫尼娜跳一段，讓陛下先睹為快！」大檀可汗說道。
柔然公主大大方方地離座，隨著馬頭琴的聲音跳起舞來。樂曲歡快，舞姿輕捷，揮手抬足之際洋溢著熱情奔放。樂曲結束，皇上率先鼓起掌來，燦爛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
「多謝陛下，我敬陛下一杯！」
柔然公主舉杯一飲而盡。皇上也乾了一杯，說道：「公主不但舞跳得好，喝酒也這麼豪爽！」
「陛下過獎！我柔然的女子勇敢豪爽，能跳舞，也能習武。不像有些人，身為男子，不懂武功、不會喝酒，聲音比一般女人還細，頗有當歌姬的潛質！」
尼娜說著，瞥了我一眼。我沒心情跟她鬥嘴，自顧自的喝著茶。倒是可汗低聲喝斥：「閉嘴！」
尼娜瞪了我一眼，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皇上呵呵一笑，說道：「沒什麼，公主說的是事實。論武功、氣勢，公主的確比許多男子強。」
新人勝舊人，自古如此！我心裡一陣酸楚……
「多謝陛下誇獎！對了，為何不見貴國的皇后？我聽說皇后娘娘武藝高強，很想與她切磋呢！」尼娜開心的說道。
皇上瞅了我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皇后不懂武功，且身體羸弱，不能跟公主相比。她此刻正在僻靜之地療養。」
「哦？皇后不會武功？……」
尼娜疑惑了片刻，也就丟開了。
之後，暹羅公主與幾個伴舞表演肚皮舞，紅紗綠綢，金指鈸、銅腰鏈，舞姿妖嬈嫵媚、曼妙神秘。我拋開之前的不快，認真欣賞起來。上大學時，很流行健身，什麼瑜伽、肚皮舞、拉丁舞，我都學了一點，「雷副將似乎很喜歡暹羅的舞蹈？」尼娜鄙夷的說道。
我不理會她，眼睛看向暹羅公主讚道：「公主舞姿優美，令人賞心悅目！」
暹羅公主雙手在胸前合掌，向我點頭致謝。我也朝她微微一笑。旁邊的車子巧低聲問我：「你很喜歡這種舞蹈？」
「是啊！我曾經學過一點。」我隨口說道。
車子巧大吃一驚的叫道：「啊！」
「小聲點！」
我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的差點要摀住他的嘴。
「雷副將和車副將在說什麼？聽說雷副將會一種叫吉他的樂器，而且歌聲美妙，不知道能否為大家表演一下？」
大檀可汗突然插道。他如何得知的？我慌亂地看向皇上，見他面無表情。
「可汗見諒！末將嗓子有些不舒服，又沒帶吉他。改日再給可汗表演。」
「也好。」可汗點了點頭，大度的說道。
尼娜公主卻很不平：「雷副將是故意不給面子吧？你的嗓音聽起來挺正常的嘛！」
「既然公主想聽，雷副將就不必推遲了。全喜，把皇后娘娘的吉他拿來，借雷副將一用。」
皇上接道，眼睛定定的看著我，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我心涼如水，強作不在意地看向別處。楚若漓，就算你急著討好未來的妃子，也不用如此逼我吧！好，唱就唱，反正我即將離開京城，何必在意這些？
想到這，我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末將獻醜了！這首歌叫《為你而活》，是一首對唱歌曲，我想請車副將與我同唱，還請皇上恩准。」
我平靜的看著皇上。他目光凜凜的盯著我，好一會才說：「准！」
車子巧早看不慣柔然公主處處針對我，很爽快地答應了。不一會，吉他拿來，車子巧大吃一驚，說道：「這不是你的吉他麼？」
我這才想到，這吉他是車子巧親手做的，他自然認得。我還沒來不及答話，皇上眉頭一揚，說道：「這吉他明明是皇后所有，怎麼會是雷副將的！」
「這是末將親手做的，怎會認錯……」
我忙拽了拽他的袖子，低聲說道：「別說了，回頭跟你解釋！」
車子巧疑惑地住了口。
抬眼見皇上臉上頗為不悅，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與車子巧相視對唱起來：
（男）看生命像陣風包不住的痛所以緊握雙手
（女）抬起頭那流星般的笑容只不過墜落在心中
（男）天空會裂縫我肩頭添上的愛那麼久就不怕滂沱
（女）用眼淚慶賀跨過了堅信這一扇門後真的有天國
（男）為了你而活為了你而夢為了愛我會撐到最後
當世界都烏有守著你的人是我
（女）為了你而活為了你而夢傷痕再深心無法劃破
跟命運在逆流就算錯了也不退後喔……
（女）不閃躲在這荊棘遍佈中那傷口會開出花朵
（男）天空會裂縫我肩頭添上的愛那麼重就不怕滂沱
（女）用眼淚慶賀跨過了堅信這一扇門後真的有天國
（男）為了你而活為了你而夢為了愛我會撐到最後
當世界都烏有守著你的人是我
（女）為了你而活為了你而夢傷痕再深心無法劃破
跟命運在逆流就算錯了也不退後喔……
唱到最後，我想起姥姥，不禁眼眶濕潤。低頭抱著吉他，兩滴淚一先一後落在吉他上。
「怎麼啦？」車子巧低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悄悄試去眼淚，重新打起精神。
「真是天籟之音！曲子是雷副將所作？似乎包涵了很深的感情。」大檀可汗問道。
「可汗過獎。這曲子寄托了末將對一位親人的哀思，所以唱得動情了。」我答道，然後將吉他交給身後的公公，「多謝皇上借末將吉他！」
雖是向皇上致謝，但我並沒抬眼看他。心裡早已一片冰冷。希望越多，失望只會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