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尷尬之宴（一）
次日上午，大檀可汗派人請我和車子巧等人去他的行宮。去了才發現，可汗只請了我、小影、車子巧和肖翼四人。我覺得有些詭異。但宴會並無特別，只是普通的喝酒、聊天，欣賞柔然歌舞、摔跤。我便沒多想。
見我不喝酒，柔然公主頗為不屑，言語中夾槍帶刺的。我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品著柔然的奶酪、果品。大檀可汗一反常態，居然處處維護我，訓斥他妹妹的無禮。我也不多言，隨他兄妹二人去。
席間，我若有若無地聞到一股幽香，如蘭似桂，叫人舒服的直犯困！我頻頻掐自己的手背，又猛喝涼水，仍擺脫不了睏意。實在沒辦法，我只好借口說不舒服，要提前離開。
大檀可汗很爽快地准了，臉上春意盎然。只是，我當時迷迷糊糊的，沒注意到他臉上特別的笑意。離開行宮之後，那股困勁立刻下去了。我以為是自己身體過於疲憊，也沒在意。
回到車子巧家，班宿說皇上來過。我心裡一動，難道是想接我回宮？
「找我嗎？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看樣子似乎很不高興。」
我心頭一涼。或許他並不希望我回宮吧！
又過了一日，皇上在宮中宴請柔然、暹羅兩國的國主和使官，我和車子巧等人也不得不參加。
又是無聊的喝酒、欣賞歌舞。皇上和兩國國主談笑風生，氣氛融洽。柔然公主也不時地插話，跟皇上聊騎馬、習武、塞外風光，很是投機。我百無聊賴地欣賞宮廷舞，只當什麼都聽不見。
「雷副將似乎興致不高啊，在想什麼？」
似乎是大檀可汗的聲音，我也沒在意，還是小影推我，我這才回過神來。
「可汗見諒。末將出生山野，還不適應這種宮廷宴會。」
「哦？雷副將老家在哪？可曾去過塞外？」
「末將乃邢州人氏，自幼居於深山，不曾出過遠門，更別說塞外。聽說塞外風光奇特，末將很是嚮往……」
突然聽到一聲咳嗽，我看向皇上，見他一臉陰霾地瞪著我。幹嘛？我說錯什麼了嗎？
大檀可汗爽朗一笑，說道：「真的嗎？雷副將想像中的塞外是什麼樣子？想去塞外遊玩嗎？」
「塞外……應該是荒涼與大氣融為一體吧！戈壁、綠洲、草原、湖泊，書中有雲，『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還有『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就是我想像中的大漠風光。不過眼見為實，或許真正的塞外與我的想像大不相同！」
「好一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逼真之極！不知是哪位詩人所作？」
可汗似乎很高興。我悄悄瞥了皇上一眼，他正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末將一時想不起來了，還請可汗見諒！」
「沒事。雷副將還沒回答本王，你可願意去塞外？本王定盡地主之誼，讓你盡情領略大漠風光！還有你喜歡的奶茶、奶酪、烤全羊！」
見大檀可汗一臉誠意，我不禁納悶：他為何對我這般慇勤？難道他知道我是女的？或者……他有斷袖之好？
「多謝可汗美意！末將若有機會去塞外，一定去叨擾可汗。」
「此言當真？」可汗一臉喜色。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唉，這大檀可汗真是直爽，不知有『敷衍』二字。就算我真去大漠遊玩，也不敢打攪他呀！
「哥哥真是說笑！雷副將身體嬌弱，連馬都不會騎，怎經得起大漠風沙？」
柔然公主斜眼看了我一眼。
「尼娜，不得無禮！」可汗瞪了妹妹一眼，然後對皇上說道，「打擾了陛下多日，本王想借貴國牧場舉辦狩獵加篝火晚會，讓陛下和眾臣領略我柔然的民俗風情。」
「好啊，朕也很想欣賞柔然歌舞呢！聽說可汗昨日宴請了朕的幾位愛將，請他們喝酒、賞舞，朕可是羨慕得緊哪！」
皇上說完，瞪了我一眼，臉上似有怒意。
我心裡一陣難過，為什麼他對我又回到最初的態度了？難道是因為要聯姻，閒我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