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悲痛欲絕
寒煙雖然被天生的琴音波及的頭暈眼花,心悶噁心,但自服下了天生餵給她的那粒金丹後很快就好了。此時,她與雲水娘和佟四海緊跟在天生的左右,看到天生一路上面沉似鐵,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大事情,看其痛苦的樣子,很是揪心。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又怕打亂其思路,故而,一直默默無言地跟隨著,心裡都沉甸甸的不是滋味。他們心中都很清楚,若不是因為他們這些人累贅,天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
本來,張天生挾持帖木端的目的,是讓大家安全離開華山,這三人自不量力,沒有跟隨各大門派一起先行離開,卻自作聰明地留了下來,雖然心意是好的,沒想到給天生造成很大負擔。他們心裡都十分清楚,若不是天生捨命相救,都得命喪華山。
一路上,寒煙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上,幾乎都快蹦出來了。忽然看到天生眉頭舒展開來,面容不再那麼沉重了,頓時心花怒放,緊懸著的心也跟著鬆弛了下來,貼近其身邊悄聲道:「相公,看你方才心事重重的,想什麼來著?都快嚇死我了!」
天生想通了對付邪惡勢力的方案後,心情輕快多了,也不顧有外人在側,伸手攬過寒煙吻了一下她的朱唇,哈哈大笑道:「我方才在思考著如何對付飛鷹幫和萬聖教的辦法,沒想到竟讓你擔心了!」
寒湮沒想到天生會當著外人的面親吻她,弄得她嬌羞滿面,忙掙脫出其懷抱,嗔怪道:「好沒正經!」又嫣然一笑道:「想出什麼好辦法了?」
天生瞥見寒煙玉面飛霞,分外嬌媚艷麗,不禁怦然心動。故意調侃道:「天機不可洩露,特別是對你這樣的正經人,更得守口如瓶。」
寒煙聞言,嬌呼一聲,剛欲反唇相譏,忽聽天生喝道:「何方高人?請現身一見!」但見從五丈外的岩石後面轉出一個身著月白道服的俊俏道姑,咯咯笑道:「張少俠的洞察力端的令人佩服,與人談笑間尚能察覺到五丈之外的動靜,普天之下不多見!」
天生見到這位道姑後,面容一肅道:「原來是妙月師傅!為什麼見了我等如此藏形匿影的,是何道理?」
來人的確是妙月道姑,她掃了一眼寒煙,復又含情脈脈地看著天生嫣然一笑道:「哎喲!這話是怎麼說的?貧道也是剛到這裡,忽聽這深山老林之中有男女卿卿我我的說話聲,
不知是什麼人,故而才藏身觀察,哪知是少俠你們啊!正好,貧道也是受人之托,特來尋找少俠你的。」
天生聞言一愕,道:「是何人托你找我的?」
妙月斜飛一眼寒煙,咯咯笑道:「少俠真是花星照命,身邊總是有美女陪伴,讓人好羨慕啊!托貧道找你之人也是過去陪伴在你身邊的女人。可惜!她們如今一死一傷,死者臨終時是喊著你的名字上天堂的,傷者日夜啼哭,企盼早一天能見到你的面,想起來好不讓人感到淒慘可憐!」
天生聞言,大驚失色,一把抓住了妙月的纖纖玉手,雙目噴火,急不可待地道:「她們是誰?快告訴我!」
妙月「哎呀」一聲叫道:「你捏疼我的手了!傷者是你的樊夫人,死者叫婉蘭,聽樊夫人說,她可能也是你的夫人。」
天生鬆開了妙月的手,有些歇斯底里地道:「她們在哪兒?是誰害了她們?」
妙月見天生身邊又有個貌如天仙的美女,不禁替樊青青鳴不平,故而說話有譏諷之意,又見其急得快發瘋了,不敢再唐突譏笑,面容嚴肅地道:「是飛鷹幫總護法胡橋山幹的事。不過,胡橋山已被貧道打死了,樊夫人現在貧道的風月觀中養傷,婉蘭姑娘的遺體也停在風月觀裡。」
寒煙聞聽妹妹死了,大叫一聲:「婉蘭妹妹……你真的死了……」頓時萎坐於地,放聲大哭,悲痛欲絕。天生伸手攙扶起她,亦是潸然淚下地道:「煙兒,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咱們得馬上去風月觀,到那兒你再哭好嗎?!」他轉頭沖妙月道:「妙月師傅,貴道觀在哪兒?勞駕你前邊帶路好嗎?」
妙月對寒煙的表現感到很蹊蹺,但見天生催促其帶路,不便多問,便當先向山裡奔去。
眾人翻越了十幾道山梁,傍晚時分,又走進一條草木繁茂的深谷之中,但聽妙月道:「少俠,前面就是風月觀。」
夕陽餘輝下,高樹蔽天,風月觀孤零零出現在眾人眼前。幾隻昏鴉扑打著翅膀,「呱呱」哀鳴著低翔在煙霞裡,一根羽毛飄浮在空中,又慢慢降落在大殿的瓦面上……
天生觸景生情,忍不住長嘯一聲,聲音穿雲裂空,山谷共鳴,震得鴉驚葉落,隨行諸人不得不用手摀住雙耳,防止被震破耳膜。但見他長嘯過後,潸然淚下,哽咽地道:「妙月師傅,婉蘭停放在何處?先帶我去見她。」
妙月沒想到這個風流倜儻的男子漢感情如此豐富,對女人的生死如此重視,急忙走在前面,導引眾人走到後院兩間石房前,打開了房門,轉頭道:「少俠,請進,婉蘭姑娘在中間那口棺材中。」
天生急步入室,掀開棺蓋,見婉蘭玉面栩栩如生,身著一襲嶄新的月白色道袍,不禁一愣,沖妙月道:「妙月師傅,她怎麼會穿著道袍呢?」
妙月遂將婉蘭的死因簡要地告訴了天生,天生聽罷後,扼腕頓足,怒髮衝天,銀牙咬得吱吱作響,又一拳搗在南牆上,但聽轟隆一聲,牆面頓現一個大洞。
此時,寒煙悲憤地手扶靈柩而悲泗淋漓地述道:「婉蘭——你死得好慘哪——婉蘭——你醒醒——姐姐來看你來了——你知道嗎?爹還活著——本來我想這次見到你就告訴你的—可你怎麼就去了——妹妹呀—」
黃河老怪和雲水娘早知死者也與小主人關係曖昧,感情甚篤,亦雙雙跪在靈柩前大放悲聲。一時間哀思如潮,慘不忍言。
因張天生在場,妙月不再顧忌有人來搗亂,傳令觀中所有道姑及水火道婆馬上準備祭祀用的物品,又親自到密室將青青背了出來。
天生見青青形容枯槁,滿臉淚痕,極其淒楚可憐,使他本已悲傷的心情更加沉痛,宛如在滴血的傷口上又撒上一層鹽,幾乎令他精神崩潰。他急步上前,接抱過青青,悔恨交加地道:「青妹,我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又痛失了兩位好妹妹,我、我、我對不起你們!我不是個好男人,更不是個好丈夫!天哪!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還有何顏面活在這個世上!為什麼這一切不幸的事,都讓你們給攤上了呢?難道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嗎?我、我究竟做了什麼壞事?!」一個剛強鐵漢被這一連串的不幸事件擊垮了,他連嘔出三口鮮血,濺得青青滿臉滿身,又訇然倒地,昏死了過去。
青青見狀,驚叫一聲,亦暈倒在天生的身上,濺在身上的血又反滴在天生的臉上,兩人頓被鮮血染得面目皆非,在如血的殘陽映照下,殷紅奪目,悲壯至極。
大家顧不得死者,全都奔跑過來搶救。寒煙看到天生面如死灰,嘴角仍流著血絲,心如刀割,肝腸寸斷,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渾身是血的兩位親人,呆若木雞。就連人盡可夫的妙月,也被這種淒愴的場景感動得淚如泉湧,悲泣哽咽。
黃河老怪和雲水娘因為年長,經歷的世面較多,心中雖然萬分悲痛,但大腦卻很清醒,分別掐捏兩人的「人中」穴,如喊魂般的呼喚著兩人的名字。他們見效果不佳,又分別將兩人扶坐起來,各盤坐在二人身後,雙掌抵在他們的後心上,將自身真氣輸入到兩人體內,調經理脈。
天生和青青兩人因悲傷過度,急火攻心,一時昏厥了過去,儘管天生舊傷未癒,又吐了許多血,但沒傷太大的元氣,經過佟四海和水雲娘度氣調理一小周天後,兩人很快便甦醒了過來。
天生醒來後,頭腦冷靜了許多,不再沉淪於痛苦的悲傷之中。他與寒煙共同忙碌著處理婉蘭的後事。先在道觀中搭起了靈棚,排案祭奠,又請妙月領著觀中眾道姑為婉蘭超度打醮七天,然後將婉蘭埋葬在道觀後面的松崗上。在這期間,天生又抽空為青青治好了腰傷。
當天生辭別妙月準備離開風月觀時,妙月面含羞色地向天生提出了欲與其同行,共闖江湖的要求。天生已聽青青陳述過妙月的身世,並得知其是好友小白龍尚天知的紅粉知己,不好拒絕,便答應了其要求。
天生連喪兩位親人,心情異常沉悶,一直沒說想帶大家去哪裡。率領眾人走出秦嶺後,忽聽江湖傳言說,飛鷹幫與萬聖教廣發英雄帖,邀請天下英雄於十月十五日共聚黃山天都峰,擬召開武林大會,推選武林盟主。天生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暗吃一驚,沒想到李三太竟敢喪心病狂地公然召開武林大會,妄圖一統江湖!暗忖:「現在距十月十五日還有不到三個月時間,得趕快去東海碧波仙宮,請老泰山和婉秋出山助自己一臂之力。」想到此,他沖黃河老怪道:「佟前輩,看來李三太已是急不可待地想當武林盟主了!為了粉碎其圖霸江湖的陰謀,我們得分頭行動了。你與雲前輩速往武當山找郭松掌門,請其出面邀請各大門派屆時趕到黃山。武當山雖近在咫尺,我因急於趕赴東海借兵,怕郭掌門他們目前不一定回到武當,耽擱不起工夫,只好勞駕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