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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56章:蜀山老怪 文 / 王正利

    第156章:蜀山老怪

    成都府城樓上的更鼓聲打破了這對戀人的癡迷幻夢。天生暗道一聲:「慚愧!」心想:「自己一路迷茫,何時走到了城門前都不知道,倘若有人暗算怎麼辦?」想到這裡,他體內的慾火頓時熄滅,而恰在此時,寒煙也知趣地從他懷中掙脫了出來。

    寒煙好像惋惜這一路情意纏綿結束得太早,幽幽地道:「相公,這麼快就到了城邊啦?你的腳力好俊哪!」

    天生以為她發現了自己行為失常,故意譏諷於他,汗顏得無地自容。他只「嗯」了一聲,沿著護城河向東走了三十餘丈遠停了下,回頭沖緊跟在他身後的寒煙道:「咱們從這裡入城吧。」見寒煙輕輕點了點頭,便飄身掠過護城河,又振衣而起,躍上了城牆,見寒煙也飛上牆來,遂向城內飛射而去。

    兩人來到天府酒樓已是夜深人靜時,沒有敲門喚人開店門,而是穿牆越脊,飛掠到後樓,仍從後窗進入房間。

    天生取出火鐮,點亮了蠟燭,猛然見到寒煙衣衫沾染了許多泥漿,又低頭看了一下自身,亦是滿身「圖畫」,情不自禁地笑道:「看來這趟杜甫草堂沒白去,竟然帶回些詩聖家的『真跡!』值得!」

    寒煙先前未覺,見天生上下打量她,又說了這番話,忙低頭看了下身上,愕然道:「這是怎麼弄的?」驀然想到自已曾被毒倒在地,沾染了泥水,而後又被天生抱過,故又沾到了他的身上,臉上一紅,嫣然一笑道:「是奴家沾了詩聖家的『真跡』,相公只不過借了奴家的光而已!快脫下來吧,奴家為你洗洗。」

    天生道:「半夜三更的,如何向店家要水?我看算了吧,不如咱們早點休息,明早再說吧。」

    寒煙是個喜好潔淨的女孩,身上容不得一點灰塵,何況這一身污泥濁水?她發急道:「這怎麼成?奴家只帶兩套換洗衣裳,入店時因急著去吃飯,換下去的那套還沒來得及洗,新換上的這套又這麼髒,明早怎麼見人?再說,這衣裳本來很薄,髒水都印到肌膚上了,不洗洗如何睡覺?不成!噢!我想起來啦!郊外竹林裡有一個大水塘,就在咱們回來的路邊上,咱倆去那裡野浴如何?順便把衣裳也洗洗。」她道罷,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把原先換下的衣裳裹巴裹巴包上,挾在腰間,踅身又走回天生的房間,打開包袱,又把天生換下的衣衫裹裡,重新繫上包袱,背在肩上,沖天生笑道:「相公,請吧!」

    天生本不想去,但又不好拂她顏面,只好點頭應允,站起身來將燈吹滅,雙雙穿窗而去。

    此時,雲斂空晴,冰輪乍現,星河燦爛,玉宇無塵。因視線明朗,兩人穿房越脊,很快就到了南郊外,找到了有水塘的那片竹林。

    月色橫空,方圓十餘畝的水塘碧波漣漪,四周竹影婆娑,除了蛙鳴蟲唱外,萬籟俱寂,甚是幽靜。

    「相公,雖然這裡夜瀾無人,但為防萬一,咱們不能同時洗浴,得有一人守望著,以防外人闖入,你看我們倆誰先下去洗呢?」寒煙笑道。

    天生在進入竹林時已用「天耳通」功法搜聽過附近的動靜,知道方圓十里沒有人畜行走,應該是很安全的。明知寒煙的憂慮是多餘的,但還是笑道:「自然是姐姐優先了!小弟我為你站崗放哨,保證連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入偷看姐姐沐浴就是。」

    「貧嘴!你也不許偷看,還不背過身去!」寒煙笑道。她背著包袱,走到一處竹蔭遮蔽的角落,將包袱放在岸邊,輕輕地褪下衣裙,只留兜胸短褲,回頭瞥了一眼天生,見他果然背對水塘,並沒偷看,心中暗笑,一頭潛入水塘之中,宛如美人魚般戲水遊玩。

    天生先前的確是背對水塘而立,聽到「撲通」一聲,知道寒煙已經入水,情不自禁地轉過身來向水中看去。月光下,但見寒煙漂浮在水面上,肌膚冰清玉潔,欺霜賽雪,宛若凝脂般光滑。體態修長勻稱,曲線優美,玲瓏剔透,凸凹分明。舉手投足間,姿態飄逸,動人魂魄。他雖然見過她的半裸之體,那是在峨眉山的古洞中,但是與這次感受不同。人道,月下觀美人,別有一番風情。何況這美人在水中,洋溢著青春的律動,並且與水中月直接媲美,融為一體,又有岸邊翠竹弄影,愈發顯出美人的光彩亮麗,婀娜多姿。

    寒煙雖然在水中游弋,卻早就發現心上人在偷看她,但她假裝不知,仍然逐月戲水,翹首弄姿,猶如白天鵝般振羽抖翅,拔掌弄波,盡興遊玩。

    天生難抑體內的火躁動,顧不得除去身上衣服,一頭扎進水中,奮力向寒煙游去。

    寒煙雖然弄波戲水,但卻一直留意著天生的動靜,見他飛身入水,劈風斬浪地向自己游來,心中竊喜,待他將近時,又故意地向別處游去,好讓其追逐。一時間,這對情侶猶如戲水鴛鴦,一前一後追逐戲鬧,攪得一泓池水波濤洶湧,月碎星散,竹影搖曳,魚蝦不寧。

    天生見寒煙故意不肯相就,遂深吸一口氣,潛入水底,暗中向她靠去。寒煙在前面游得正愜意,忽然覺得後面沒了動靜,回頭看去,不見了心上人,頓時呆住了,正疑感間,忽覺兩隻腳踝被什麼東西給鉗住了,怪怪的,像是一雙手。而與此同時,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被拖下水底,驚得她不住地踢蹬著雙腳,奮力擺脫。但是,儘管她使出了渾身解數,仍然擺脫不開被鉗住的雙腳。她心裡有些發毛,以為遇到什麼水怪,正在萬分焦急時,忽覺身體又被托舉了起來,破水而出,亭亭玉立於水面之上,忙低頭看去,見雙腳腳踝是被兩隻手給握住了,緊接著又從水裡鑽出一顆人頭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她的心上人張天生的面孔,氣得她張開雙手,俯身向他脖頸鉗去。天生見狀,忙鬆開她的雙腳,雙掌合十,直舉過頭頂,忽地向外一分,格開了寒煙下襲的一雙粉臂,又左右一圈,正好圈住了寒煙下沉的小蠻腰,將他的神仙姐姐抱進了懷中,嬉皮笑臉地道:「姐姐,任你泳技出神入化,也逃不出小弟這雙擒龍捉鳳的妙手!」

    寒煙嬌嗔滿面道:「冤家,你嚇死我了!」她道罷,又情不自禁地伸出粉臂一環,摟吊在天生的脖頸上,呢喃地道:「你真會捉弄人!」剛想翹首與他接吻,忽聽天生噓了一聲,並低聲道:「有人來了!我去攔阻,你快把衣裳穿上。」但見他猶如蛟龍升天,從水中射向半空,身子一扭,斜飛到西邊岸上的一株竹梢之上,向遠處張目望去。

    竹林外的官道上,有兩個黑點如彈丸般跳動著向這邊滾來,速度奇快,漸近漸大,天生終於看清了是兩個夜行人。俄頃,那兩人便來到了這片竹林邊,又呼嘯而過,並沒入林。雖然那兩人匆匆而來,又去勢如電,天生已認出是晚間在天府酒樓遇見過的那兩個低語者。他本想銜尾追去,看看這兩人半夜三更的匆忙趕路做什麼,又恐寒煙找不到她而著急,只好作罷。他見那兩人已去遠,遂轉身飛落在水塘邊,見寒煙仍著褻衣,四肢和腹背裸露著,若無其事地蹲在池邊的一塊青石上,正在浣洗衣裳。

    他走了過去,笑嘻嘻地道:「姐姐真沉得住氣,遇事不驚,處之泰然,不愧為女中豪傑!」

    寒煙抬頭衝他嫣然一笑道:「當今世上,有誰是相公的敵手?別說是兩個匆匆過客,就是來了千軍萬馬,奴家也不會擔驚受怕的!」她的話音剛落,忽聽背後林中有人冷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老夫卻要看看你的相公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讓你這個美妞如此信賴!」

    天生聞言一驚,暗忖:「這人是誰?竟然能逃過自己的耳目,悄無聲息地潛近身邊卻沒被自己發覺!看來這人非同尋常,不可輕視。」他轉過身來,沖林間拱手一揖道:「是何方高人?請現身一見,在下恭候了。」

    「生弟弟,跟他客氣什麼?快把這個偷窺別人洗澡的狗賊眼珠子挖下來!」寒煙氣急敗壞地道。

    「好狠心的婆娘,今天老夫要不把你玩弄個夠,決不罷手!」那人話落,但見一個高大身影從林中飛撲出來,五指箕張抓向寒煙。其速之快如疾雷迅電,而那只巨手所挾之疾風奇寒徹骨,嚇得寒煙飄身掠到天生背後,渾身戰戰兢兢,抖個不止。

    天生見狀,勃然大怒,探臂使了一招「玄鳥劃沙」,向對方魔爪橫切了過去。那人本來存心只在擒拿寒煙,但一看天生掌勢不弱,忽然冷嘿一聲,反手抓向天生的腕脈。他出手奇詭,變招更快,一把抓到了天生的脈腕,還沒等他握實,但見天生手腕一振,滑脫了出去。

    天生雖然避開了那人的抓拿,但覺察到對方的手掌堅硬如鋼鐵,震得他手臂發麻,不由得大吃一驚,知道來人的武功不遜於自已。

    那人本來已抓到對方的腕脈,忽覺手掌一震,虎口驟麻,無法握實,又被對方滑脫出去,心中亦暗吃一驚。正當他詫異之際,天生手掌一翻,反扣向那人腕脈,使了一招「順手牽羊」,忽見對方另一隻手併攏二指,向他肩頭點來,心忖:「若不放手,即便能斷其一腕,自己也會廢掉一臂,得不償失。」他忙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雙掌一翻,猛擊一掌。那人手腕得脫,驟見眼前掌重如山,直撞過來,雙掌一錯,迅即回拍,但聽一聲驚雷炸響,大地為之顫動,兩人各飄身後退丈許,互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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