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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39章:行俠崑崙 文 / 王正利

    第139章:行俠崑崙

    天生抱拳施禮道:「打擾小師傅了!我們是過路的,天晚了,想在寶剎借宿一晚,明早就走。」

    「實在對不起,本寺晚上從不留客,施主還是到別處去吧。」那小沙彌道罷就欲關門。天生一步搶入門裡,沖小沙彌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我們實在找不到宿處,還望小師傅方便一二。」

    「這事小僧實在做不了主,這樣吧,你們先在這裡稍候一會兒,待小僧請示師父後再說。」小沙彌轉身向院裡走去。天生和婉蘭站在山門處,藉著星月之光打量著這座廟宇,但見院子很寬闊,正中是大雄寶殿,以岩石築基,為石柱樑枋的二層樓閣。兩廂各有十餘間配殿和寮房,西南角有一座八獅托底的漢白玉石塔。大殿後面隱約還有殿捨。天生暗忖:「這廟宇與中原比雖不算大,但在這種人煙稀少,貧瘠荒涼之地,此廟可謂鳳毛麟角。而且,大多寺廟都建在人煙稠密之地,以享人間香火,何以此廟孤立於遠離人群的曠野之中呢?」他不知塞外居民大多為遊牧民眾,居無定所,而寺廟做為宗教場所,則相對較為穩定,不可能隨牧民遷徙。

    「二位施主,師父同意留你們在此過夜,但不許隨意走動。請隨我來。」那個小沙彌舉著燈籠從正殿後面走來道。

    「多謝小師傅啦!我們一定謹守寺規。」天生道。

    那個小沙彌引導天生夫婦向左側寮房門前走去,他用鑰匙打開了房門,先點亮了一盞香油燈,沖天生和婉蘭道:「二位施主,本寺地處荒野,煙火不盛,條件有限,只能為二位提供住宿,無力提供其它便利,還請見諒。」

    天生道:「承蒙留宿,能使我們兄妹不露宿荒郊野外,已是求之不得,豈敢再有奢望。」天生邊說邊從懷中取出五兩紋銀道:「離家日久,盤纏所剩不多,些微薄意,聊為香資,尚乞笑納。倘若小師傅能弄兩碗剩粥來度饑,將感激不盡。」

    那小沙彌接過銀兩掂了掂,納入袖中,冷笑一聲道:「能留二位過夜,已是破例。齋堂早已關閉,豈能為區區五兩紋銀而重新動火。記住了,你們只能在這屋中歇宿,不可隨意走動,否則,師父怪罪下來,別怨我沒提醒你們。」那小沙彌道罷,轉身退出門外,向殿後行去。

    天生一臉無奈地沖婉蘭苦笑了笑道:「蠻夷之地,缺少教化,連出家人也這般勢利!看來,今晚你我只好餓一頓了!」

    婉蘭笑道:「豈止是一頓,我們已有三天三宿米粒未沾唇了!不過也很奇怪,奴家竟然沒感到腹饑!」

    天生聞言,心中一動,暗忖:「三天三宿沒進食而沒感餓得慌,可能與服食『離恨天府』中的靈丹芝草有關。想到這一層,忙從百寶囊中取出崑崙神贈給他的金葫蘆,打開塞蓋,倒出兩粒九轉金丹,遞給婉蘭一粒,道:「你若不提示三天三宿沒進食的事,我還真沒想到這囊中之寶可度飢餓。來,你我各服一粒,早些休息,明天好早起趕路。」

    兩個各服食一粒金丹,雙雙躍上床,相對盤膝而坐,天生揮掌扇熄了油燈,迅即進入禪境。

    這九轉金丹的確是仙家珍寶,兩人服食後,如飲甘露,但覺丹田溫暖如春,充滿了活力。兩人行功一小周天,但覺真氣鼓蕩,不僅毫無倦意和飢餓感,而且精力頓旺,週身萬分舒坦,那裡還有睡意?於是,兩人依偎在一起,剛想作徹夜長談,忽聽隱隱傳來女人的哭泣聲,那哭聲時斷時續,很是悲淒,打破了這萬籟俱寂的夜晚,引起了兩人的疑惑。

    「相公,你聽,這寺廟裡怎麼會有女人的哭泣聲?不是鬧鬼吧?」婉蘭低聲道。

    「寺廟是僧侶駐地,供奉的是釋尊、菩薩和羅漢等法身,妖魔鬼怪豈敢到這裡來惑眾!那小沙彌一再強調不讓我們亂走動,恐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們撞見。我們偏要去看看他們究竟在搗什麼鬼把戲。」兩人下地,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夜空風吹雲卷,殘月與冷星時隱時現,從雲隙中射出絲絲慘淡的亮光,照得大雄寶殿和兩廂配殿忽明忽暗。除大雄寶殿透出些許暗淡螢光外,兩廂死一般沉寂。天生在前,婉蘭在後,輕如飄絮,飛掠至殿前,伏在窗下。天生用手蘸了點口水,輕輕捅破了窗紙,向殿內看去,只見神台上燃著一枝殘燭,明滅不定地照得釋尊法像影影綽綽,彷彿在不住地晃動。兩旁的泥像,有坐有立,綠眉花臉,牛頭馬面,赤髮獠牙的,不一而足,陰風颯颯,

    鬼氣森森,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蒲團上盤坐著兩個禿頭和尚,面朝裡,看不清面孔,一聲不響,可能正在打坐參禪。大雄寶殿中除了這兩個和尚外,並無女人,那哭聲是從哪來的呢?

    一陣涼風吹過,隱約又聽到女人的哭聲,彷彿是從右側第一配殿中傳來的。兩人離開正殿,又向右側配殿走去。但見房門緊鎖著,窗戶亦都關閉著,裡面黑乎乎,沒有亮光。

    天生附在窗前側耳聽了聽,隱約聽到裡面有人歎息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求您發發慈悲,顯顯神靈吧!救難女早日脫離苦海,回轉家去吧!嗚嗚——南無觀世音菩薩——嗚嗚嗚——」天生用指尖輕輕捅破了窗紙,單眼向內看去,隱約瞥見一位披頭散髮,衣衫零亂不整,淚眼婆娑,滿臉愁雲慘淡的女子跪在一個蒲團上,雙手合十,向觀音菩薩法像虔誠地禱告著,狀甚淒楚可憐。天生心中暗忖:「這個女人是誰?怎麼會說漢話?而且這殿裡只有她一個人,並沒有人欺負她,為什麼啼哭?難道她是被這廟裡的和尚強行關在這裡的嗎?」正疑惑間,忽見神龕下布簾一動,露出一個光頭來,天生定睛一看,原來是晚上接引他們的那個小沙彌。但聽他道:「大姐,你怎麼跑出來在這裡啼哭啊?要是讓師父聽到,非殺了你不可,還不快進秘室中來,不要命了?」

    「小兄弟,那老禿驢不是在後殿接待客人嗎?這是個大好機會,你何不趁此機會帶我逃離這個火坑呢?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那難女乞求道。

    「大姐,哪有什麼好機會!你知道今晚來的客人是誰嗎?」

    「是誰?」

    「是太行雙鷹的老大余飛。他的能耐比我師父還厲害,他們正在後殿中密謀著什麼,呆會兒要是找你們陪寢,發現咱們逃跑了,豈能不追趕?試想,憑他們的本事,咱們如何能逃出他的手心?一旦被他抓回來,你我焉想活命?快進來吧,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天生聞聽殺害父母的仇人之一余飛就在後殿,頓時喜出望外,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向婉蘭附耳悄聲道:「你先在此守著他們別動,待我去後面宰了余飛和那個老禿驢,然後再來這裡處理他們。」天生道罷,飛掠過大雄寶殿,但見正殿後面還有一層殿,面闊五間,比大雄寶殿略矮小些,像是廟中僧人的住處。裡面也燃著燈火,並有三四個人頭映在窗紙上,不住地晃動著。天生悄悄地地潛入窗前,但聽裡面有人道:「餘香主,你老人家別急,再喝幾杯助助興,貧僧聽小徒說,今晚來了一對青年男女,就住在前面偏房裡,那女的長得美若天仙,待他們睡著了,先把那小子宰了,然後——」

    「你這個禿驢,為何不早說?宰那小子易如翻掌,何須等他睡著!快帶老夫前去看看。」余飛道。

    天生聽到這裡,氣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哪裡還能按捺得住怒火,一腳踹開大門,直闖進屋裡,暴喝一聲道:「余飛!勿需你去前院,小爺來也!」

    余飛乍見張天生闖了進來,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剛要起身穿窗逃命,但覺雙腿一麻,那裡還能邁動腳步,身子一矮,萎縮於地。同室中另有三個四五十歲的大和尚,他們見狀,掀翻了桌子,爭向後窗竄去,天生屈指連彈,但見那三個禿驢個個呆若木雞,全被封住了麻穴,動彈不得。

    「姓余的,今天你的大限到了!」但見天生掌力一吐,三昧真火應掌而出,立將余飛化為灰燼。那三個大和尚見到這位年不過二十歲的青年後生,手掌竟然能發出三昧真火,眨眼間便將鼎鼎大名的太行雙鷹老大余飛化為灰燼,嚇得體若篩糠,屎尿都流出來了。

    天生斂氣收回了三昧真火,慢慢地轉過身來,目光冰冷地掃視了三人一眼,冷冷地道:「誰是這廟中的主持?」

    一個年約六旬的老和尚顫聲道:「老、老納是、是……」

    「出家人不守戒律,強霸民女不說,竟然還與作惡多端的飛鷹幫勾結在一起,哪裡還像是個佛門弟子?看來你是修不成正果了,還是下地獄的好!」天生道罷,凌空向那個老和尚腦門一指,一縷紅光破空射出,立見其泥丸開了一洞,那碩大的身軀撲通一聲倒下了,一命嗚呼。

    另兩個和尚見狀,嚇得頓時昏死了過去。天生不想浪費時間,屈指連彈,亦將那兩個和尚的頭顱各開一洞,擊斃了。他不知這廟中還有多少和尚,怕婉蘭遇到麻煩,轉身飛掠到大雄寶殿後門,推開殿門,從護法韋陀神像前繞轉到前面來,站在仍在坐禪的兩個和尚面前,剛欲開口說話,但見這兩個和尚瘦若枯槁,滿臉皺褶,年逾古稀,目光呆滯地望著他,嘴唇微動,像是默念佛經,毫無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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