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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04章:千山萬水情深重 文 / 王正利

    第104章:千山萬水情深重

    彭蘭見師兄責怪,心中著了慌,眼淚都快流下來了,膽怯地道:「請師兄息怒,蘭兒無知,讓師兄操心了!蘭兒願意給你敬酒,蘭兒一定改過就是了,要不,你就再痛罵蘭兒幾句吧……」

    青青和婉秋見狀,不禁捧腹大笑,忙走到彭蘭兩側,扶她坐下。

    婉秋沖天生道:「你這個當師兄的怎麼說話哪?看把蘭妹唬的,魂都要沒了!」她又安慰彭蘭道:「蘭妹,別理他,他酒喝多了。」

    碧雲沒笑,因為彭蘭也是她的師妹,而且妙語師太曾囑托過她要好好照顧這個師妹。她本來是一片好心,讓彭蘭同天生多親近些,才說那番話的,沒想到彭蘭誤解了她的意思,說了一番不中聽的話,反被天生訓了一頓,弄成這種不尷不尬的局面,讓她也感到很不是滋味,故而默默無言。

    彭蘭對詠經禮佛很在行,但對人情事理卻顯得很幼稚。她的確沒聽懂師姐話中之意,以為師姐有意責怪她,故而把事兒弄砸了。其實,她從心眼裡想敬天生幾杯酒,因當著眾人的面,怕別人說她閒話,嘴上故意那麼說說而已。沒想師兄卻誤會了她,竟然申斥了她一頓,別提她內心有多委屈了。

    天生多喝了點酒,也沒仔細思考,聽彭蘭說話不入耳,順嘴說了幾句責怪的話,見彭蘭嚇成這個樣子,驚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懊悔得不得了,忙向彭蘭連連道歉。他不道歉還好,這一道歉,反倒讓彭蘭感動得痛哭流涕,竟然忘情地哭訴道:「師兄啊!小妹早就想敬你酒,見師嫂們都搶著敬你酒,一直沒排上號,又見你們那麼親熱,所以我才出去的。你可知你在小妹心中是多麼崇高嗎?別說你罵我幾句,你就是伸手打我幾巴掌,我也不會怨恨你的!你怎麼能向我賠禮道歉呢?你是大男人,大丈夫,大師兄啊,不可以向我這樣的小女子低頭的。」

    婉秋、碧雲、青青聞言都不由得心往下一沉,她們萬沒想到這位剛跳出佛門的小尼姑竟然也喜歡上了自己的丈夫!齊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彭蘭和天生,個個心中暗生醋意。而張天生聞聽後,亦感到十分驚愕,心中暗忖:「糟糕!自己又惹上了麻煩,這可如何是好?」

    原來,在彭蘭外出時,他同三位夫人商定好了,考慮到碧雲和婉秋兩人都懷有身孕,不宜遠行,讓她倆都留在宮中,並讓青青也留下來幫助婉秋治理碧波仙宮,只帶彭蘭一人走。他這樣決定,是為了便於代師傳授彭蘭武功,一路上也能互相有個照應。沒想到這個新認識不到三天,自幼在佛門中長大的小師妹竟然對自己也產生了感情,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怎能不讓天生驚愕。

    彭蘭見大家都睜大眼睛看她,滿臉驚詫,才發覺自己說溜了嘴,引起了三位嫂夫人的猜疑,也給她崇拜的大師兄增添了麻煩,不知如何是好,竟然呆若木雞地坐在椅子上作聲不得。

    碧雲看出了丈夫和師妹陷入尷尬境地,她又是彭蘭的師姐,不得不替二人打圓場道:「我師妹自幼生活在寺廟裡,思想非常單純幼稚,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其實也難為她了,天天跪在佛祖面前頂禮膜拜,佛祖在她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的,敬仰得不得了。如今,她雖然脫離了佛門,但心裡仍然存有崇拜偶像的積習。天生哥在武林中被傳說得像個天神,師妹自然把他也當成了崇敬的偶像,但敬酒可以,可別給他燒香磕頭唷!」

    婉秋和青青雖然聽出碧雲在有意替彭蘭打圓場,但也覺得彭蘭的確思想單純得幼稚可笑,看她方才對大師兄一副心虛膽怯,畏之如虎的樣子,覺得碧雲說得也不無道理。於是也跟著起哄,催促彭蘭給丈夫敬酒,把才纔的醋意,忘得一乾二淨。

    天生是個聰穎絕頂的人,知道碧雲有意給他找台階下,忙道:「師妹敬我酒豈敢不喝,但三位夫人也應陪一杯才是,來!咱們一塊喝!喝它個一醉方休!」

    天生、彭蘭、青青三人都乾杯了,只有碧雲和婉秋淺嘗了一小口,彭蘭見狀,剛想說話,忽然想到方才因多言惹了那麼大的禍,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青青看出了彭蘭的疑惑,笑對她道:「蘭妹,她們兩人身子重,不能喝酒,你就別挑她們啦!」

    彭蘭的確幼稚可笑,不知道「身子重」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身子重」就不能喝酒?竟抑制不住道:「什麼叫『身子重』?『身子重』就不能喝酒啦?真是莫名其妙!」

    大家聽了,無不捧腹大笑,笑得彭蘭心裡直發毛,以為又說錯了話,忙偷眼看了下天生,又垂頭等著挨訓。

    青青手指著彭蘭笑道:「你真是個傻丫頭,連什麼叫『身子重』都不知道!看來佛門真是呆不得,你早就該還俗。這事等你嫁了漢子就知道了,暫不告訴你。」彭蘭的這一表現,竟讓這三個女人心中之憂徹底冰釋了。

    大家一時高興,頻頻飛觴,直到更深夜靜時方住。

    彭蘭過去從未飲過酒,竟喝得酩酊大醉,婉秋親自扶她下樓,送到婉蘭的房間裡,推門一看,姐姐沒在屋裡,連伺候她姐姐的丫環也不知去向。她回頭向站在走廊裡負責保衛的侍女道:「大小姐去哪了?怎麼還沒回來?」

    「回稟宮主,大小姐回來後又走了,說是去大姑奶奶那兒,今晚不回這房間住了。」那個女侍衛道。

    「嗯,你來負責伺候這位彭姑娘,不得怠慢。」婉秋將彭蘭交給那名侍衛後便回到了樓上。但見天生正嬉皮笑臉地左擁右抱著碧雲和青青,不知在嘀咕什麼,見到婉秋回來了,

    忙擠眉弄眼地訕笑著道:「喏,這裡的主人回來了,你們兩人不信,去問她好了,她保證會同意的。」

    婉秋不知何事,向碧雲問道:「大姐,是什麼事還需徵求我的意見?現在都是一家人了,還分什麼主人不主人的,若說在這個大家庭中有主人的話,也只能有一個,但不是我。」她道罷斜睨一眼天生,笑逐顏開,很是愜意。

    「婉妹,別理他,這人發飆了!他想讓我們姐妹三人一起陪他睡,正恬不知恥地磨我和青妹哪!」碧雲雙頰羞紅道。

    婉秋聞聽,頓時臉紅至耳,轉身就走,扔下一句話道:「你們鬧吧,我回屋睡覺去。」但見天生虛空一抓,便將婉秋抓入懷中,嬉笑道:「你方才說我是這家裡的主人,哪有主人想做的事卻行不通的?」

    「你、你、你用強——羞死人了——」婉秋想掙扎著離去,但覺得身上一絲力氣都沒有,原來被制住了穴道。

    其實,婉秋心裡也很樂意,只不過礙於顏面,象徵性地假裝拒絕而己,就是不被制住穴道,她也不會離開的。她心裡很清楚,夫君明天就要離開這裡遠行了,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聚,怎可不珍惜這千金一刻的歡樂良宵?「大姐,二姐,他這麼欺負人你倆也不管管?」婉秋假意道。

    「他那麼喜歡你,誰能忍心棒打鴛鴦?!再說,憑你那一身功夫,豈能會被他如此輕易擒住?分明是玩得苦肉計……」青青笑道。

    「他把我的穴道給制住了,我根本就動不了。」婉秋故裝無奈地道。

    碧雲笑道:「你當初就不該救這個色魔,現在後悔了吧?」

    婉秋聞言一怔,俄頃,莞爾一笑道:「生哥,你把我的穴道解開吧,我不跑了!既然成了你的女人,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但不能在這裡,都到我的臥室去吧。」

    天生並非真想要與這三個女人聯床共眠,只因明天就要離開她們遠行,想同她們通宵夜語,聊慰別情。只所以故意狎戲調侃她們,意在營造一個寬鬆歡樂地氛圍,免得大家因別離在即而傷心惆悵。他解開了婉秋的穴道,慨歎一聲道:「我方才不過是故意跟你們鬧著玩的,都別當真。我現在還不睏,想再喝點酒,不知你們肯陪我多坐一會兒嗎?」

    這三個女人聞言一愕,繼而醒悟,皆知夫君情深意重,想與她們通宵歡聚,剪燈長話,坐待天明。不禁個個蛾眉緊蹙,黯然傷魂,心想天一亮,丈夫就要離開她們遠行了,這離愁讓人難以忍受,哪有心情想那鴛鴦戲水的事?碧雲起身挑亮殘燭,見蠟淚盈台,觸景生情,難抑愁怨,止不住潸然淚下,又怕婉秋和青青看見恥笑,忙拂袖暗拭淚珠兒,轉過身來,強顏為笑,剛想再為天生斟上一杯惜別酒,不想青青早已捷足先登,正端著玉盞送給天生。而婉秋也已離開了天生的懷抱,取來碧玉簫,臨窗佇立,舉簫就朱唇,吹了一曲《陽關三疊》,簫音嗚咽低沉,蕩氣迴腸,讓人聽了,哪有快意?竟把碧雲和青青吹得胭脂淚流,肝腸寸斷,羅袂盡濕,紅斑點點。天生雖沒落淚,但卻頻頻舉懷,以酒消愁,直喝得滿廳酒氣瀰漫,室內麝煙蘭焰香淡。

    千山萬水不曾行,卻已相思腸欲斷。人間諸般苦,最苦是離情。天生本想與妻妾們剪燈夜語,把酒言歡,沒想到卻惹出一片離怨悲苦之聲,面對這種淒涼的場景,不禁也覺得英雄氣短,酒入別腸,又添新愁,停杯站起,慨歎一聲道:「夫人們哪,別再傷感了!我也不想離開你們遠去天涯漂泊,自尋苦吃啊!人無信不立,怎奈我受盟叔之托,並承諾照顧好兩位義妺,如今不知她們被何人所劫持,生死不明,豈敢昧心悖理偷安享樂而不去尋覓營救?此去並非永別,少則半載,多則一年,無論找到或找不到她們,我一定會回來的。好啦,殘月西墜,天就快亮了,我明天還要趁早趕路,大家還是小睡一會兒,養養精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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