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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69章:鸞飛仙子 文 / 王正利

    第69章:鸞飛仙子

    「哥哥,這雨什麼時候能停下來啊?我好冷耶!」何玉有些戰慄地道。天生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披頭散髮,臉色蒼白,濕漉漉的紗質衣裙緊裹著玲瓏剔透的yu體,直如病心西子,楚楚可憐。他又看了看何瑩和兩位嬌妻,個個既顯得嬌媚俏麗,又都狼狽不堪,個個活像是落湯雞。

    碧雲和青青兩人,因為內功精湛,臉色仍很紅潤誘人,並無痛苦之色,唯獨何瑩同她妹妹一樣,渾身顫抖著,難耐這淒風苦雨所帶來的寒冷。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紫葫蘆,倒出兩粒「乾坤百寶丹」分贈給何瑩、何玉姐倆,讓她們吃下後,移位到自己身邊來,各握著兩人一隻柔荑玉手,將自身真氣輸入她們的體內,助其抗寒。兩姐妹都感到有股熱流自掌心流遍全身,暖洋洋地十分舒服,寒意頓消。她們心中萬分感激這位異姓哥哥,兩雙美眸如盈盈秋水,脈脈含情地望著天生,似有千言萬語欲向他傾述,令天生意馬心猿,差點兒走火入魔。

    天生忙斂容屏氣,暗罵自己卑鄙無恥,怎麼能對義妹心存不軌呢?忙轉頭向門外望去,忽然瞥見遠處有兩個人影,頂風冒雨向這邊風馳電掣般奔來。天生看出這兩人都是江湖人物,個個輕功了得,忙放開了兩位義妹的手,低聲道:「雲妹、青妹,有兩個人向這邊來了,看樣子都是練家子,若有挑釁,最好由你們兩人出面應付,我這個『車把式』為你們觀敵掠陣,不是大奸大惡之人,請勿傷其命。」他道罷,從車箱內潛到車前馭位上,抱著鞭桿靠坐在車箱外,任憑風吹雨打。

    俄頃,那兩個冒雨趕路的人臨近車旁,忽聽一人道:「咦!老大,那邊高坡上有輛馬車!咱們到那車裡避避雨如何?」

    「老二,你沒見那趕車的老頭都坐在外面任憑風吹雨淋嗎?恐怕那車箱裡沒有地方可坐了!咱們還是趕到前面鎮子上找家旅館好了!」

    「老大,你看那樹下還拴著兩匹馬!不如我們弄過來騎上,也可省點腳力。」

    天生偷看一眼那兩個陌生人,心中忽地一驚,但見這兩人一胖一瘦,年約四五十歲,一身錦緞右衽長衫滴水未沾,顯見這兩人的內功十分深厚,一路上以體內真氣護體,風雨難侵其身。

    那個被稱做老二的胖子飛掠過來,並沒直接去牽馬,而是好奇地掀了一下車簾向車箱裡看了一眼,但聽他「哈哈」大笑兩聲後,沖那瘦子道:「老大,快來看那!這車裡有兩個寶貝,哦不!是四個寶貝!還有兩個『兔子』長得也很白嫩!」

    「大膽狂徒!竟敢如此放肆?看劍!」碧雲抖劍一式「白蛇吐信」,直刺那胖子咽喉。那胖子閃身避開,「嘿嘿」『淫』笑道:「好乖乖,不可使性子撒野,讓二爺好好親親你。」

    碧雲聞聽,怒不可遏,竄出車箱,玉腕一抖連化三個劍花,分別使出「分花拂柳」「飛燕啄食」「雲斷巫山」三招,頓將那胖子籠罩在劍光之下,但見那胖子雖然長得蠢笨如豬,卻十分靈巧,沒見他如何作勢,便轉到了碧雲的身後去了,『淫』笑道:「真沒想到,你這個『兔子』蠻腰豐『臀』的長得倒像個妞兒,的確是仙品!」

    碧雲見眼前失去對方蹤影,忽然聽那人在其身後說話,頓時嚇得她花容失色,知道遇見了高手,忙使了式「細腰巧翻雲」,劍走「貴妃回眸」「狸貓洗臉」「流沙千里」三招,但見那胖子伸手左勾右劃,輕描淡寫地便化去了碧雲凌厲的攻勢,仍然嬉皮笑臉地道:「原來你不是個『兔子』,卻是美妞!哎呀呀!你看看,一對山峰都快把衣服撐破了!」

    「『淫』賊看劍!」青青見碧雲不是人家對手,而且被來人百般戲耍,顧不得以二打一的規矩,從背後很刺了一劍。

    那個胖子好像背後長了眼睛,反手一撩,頓將青青的長劍蕩了開去,向側橫跨一步,飛眼望去,又「哈哈」大笑道:「原來你也是個雌兒,二爺我今天艷福不淺那!沒想到在這風雨交加的惡劣天氣中,卻意外地碰到這麼多的尤物!天意!真是天意也!」

    碧雲與青青聞聽後,頓時氣沖斗牛,雙劍合璧,齊向那胖子攻去。

    那胖子雖然武功高不可測,但面對碧雲和青青兩人聯手合擊,也不像先前單打獨鬥那樣輕鬆自然了,雖然仍略佔上風,但一時半刻很難擺平這對巾幗英雄。

    那個被胖子稱為老大的瘦子,對場上的打鬥毫不在意,竟自走到馬車前,獰笑一聲,張開一雙枯骨般的魔爪,向何瑩、何玉前胸抓去,嚇得她們尖聲叫道:「哥哥,快來——救命——」

    恰在此時,幾聲淒婉而又撼人心弦的琴聲穿過煙雨迷漫的天空,從遠處飄來。那個瘦子面孔抽搐了一下,伸出去的手慢慢地收了回來,回頭向遠處一座隱現於風雨之中的山峰望去,神情撲朔迷離。

    那琴聲開始時彈得很淒婉幽怨,如泣如訴,聽了令人很心酸,似有千愁萬緒,無限的委屈。俄頃,琴聲忽轉激昂,如萬馬奔騰,山呼海嘯,穿雲裂石,讓人聽了蕩氣迴腸,心潮澎湃。

    場上的打鬥因琴聲而終止,那個胖子緩步走到那個瘦子身前,神情緊張地道:「老大,你知道那撫琴的是『琴仙』還是『琴魔』?」

    那瘦子自聽到琴音後,雖然也有些惶恐不安,但仍很鎮定,並沒有馬上回答那胖子的問話,而是向那風雨飄搖的山峰高聲道:「尊駕是鸞飛仙子嗎?睽違三十年了,吳仁今天終於又能聽到仙子撫琴了!」

    「哼!原來是『荊山雙邪』!三十年未見,仍然惡習不改!這麼大的雨也沒澆滅你們兩人的花心,真是一對無可救藥的大色魔!難道你們兩人不怕遭到報應嗎?」撫琴者道。那聲音既如夜鶯鳴柳般悅耳動聽,但又蘊藏著威嚴的鎮懾力。

    「仙子喜撫琴,我們兄弟倆卻喜美色,愛好不同罷了——哈哈哈——」那位自稱是吳仁的瘦子反駁並發出了桀驁不馴的狂笑。

    山頂上琴聲陡變,激揚鏗鏘,恍如平空罩下拘魂攝魄的聲網,撼心刺耳,讓人心潮澎湃,氣血不凝,神經錯亂。

    但見那被稱「荊山雙邪」兄弟倆神色慌張地盤坐於雨水橫流的地上,手捂雙耳,運功抗拒那震撼人心的古怪琴音。

    天生聽到那琴音陡變後,心中一驚,忙用傳音入秘法告訴碧雲和青青兩人,趕快坐下運功抵禦,免被琴音所傷。

    何瑩、何玉兩姐妹雖然不懂武功,但識音律,也會撫琴。剛開始聽到琴聲時,並沒聽出是什麼曲子,感到很動聽,那淒婉悲涼之音讓她們兩人聯想到了自己一家所遭受的苦難,眼淚像斷線珍珠般滴落了下來。後來覺得琴音陡然變得激昂,像《十面埋伏》,又似《弄潮生》,充滿了殺伐之氣,心中很燥動,也很恐怖,似有萬蛇噬咬之感。這時,兩人忽然感到背心處有股暖流注入體內,沿經絡週身流動,頓感靈台一片空明,舒服至極。兩人感到非常疑惑,齊向仍坐在馬車前面的天生望去,但見他仍似老僧入定般安之若泰,好像這裡發生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

    那琴聲時如錢塘潮湧,撼天動地,時如簷頭涓滴,點點敲心。「荊山雙邪」兩兄弟似乎忍無可忍,雙雙站起身來,欲向那煙雨朦朧的山巔撲去。但他們剛躍起不到三丈遠,忽然又跌落在地,再次運功抵禦那摧枯拉朽的琴音。

    天生微張雙目,瞥了一眼坐在雨地裡的四個人,見荊山雙邪盤坐於地,五心朝天,頭頂青氣蒸騰,雨水和汗水混合著流淌滿面,顯然是被那琴音侵擾得很痛苦。而碧雲和青青兩人的內力遠不如荊山雙邪,表情更加痛苦不堪。他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又不能眼睜睜地看到兩位如夫人被琴音所傷而置之不理,遂果斷地移坐到車篷裡,打開琴囊,將從「清虛妙天」得到的那張獨弦古琴取出,橫放在雙膝上,輕撫了一曲《江兒水》,並低聲吟唱道:

    向晚荊門道,風雨馬不前。無奈何,停車待天變。遇強徒,舞爪露凶顏。雲端裡,仙曲錚錚漫。雖解了良人難,卻殃池魚,還望慈悲聲慢卷。

    琴音婉轉低回,雖有埋怨之意,但無殺伐之音,然而,卻遏住了鸞飛仙子的漫天殺音。

    荊山雙邪正使出渾身解數運功抗禦鸞飛仙子的霸道琴音,忽聽身後傳來縷縷柔和的音律,壓力頓消,急轉頭望去,發現是那位趕車的老翁正在手撫一張獨弦古琴,十分驚駭。他們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車把式也會撫琴,而且竟然會操獨絃琴?並神奇地遏制住了「琴仙」鸞飛仙子的殺人琴聲,心中暗忖:「這人是誰?難道是『琴魔』沙天亮?不可能?那個老東西早在二十年前就匿跡銷聲了,即使仍活著,至少也得近九十歲了!」

    這時,山頂上鸞飛仙子像是有意同張天生鬥法,連撫了《廣陵散》《高山流水》兩首古曲,並暗伏了無限殺機。天生不敢再胡編亂造曲調應和,只好撫了一曲劍仙莫聞老人琴譜中的一闕《濁浪滔天》與之抗衡。

    「小的想,這會兒他們都應該被麻翻了。」約鬥了一炷香時間,但見鸞飛仙子從那煙雨朦朧的山頂上飄然而至,落在天生坐著的馬車前,一臉驚詫地道:「閣下是誰?你撫的是什麼曲子?噫!閣下的琴只有一根弦?會彈獨絃琴的除了魏晉時期的孫登仙人外,還從沒聽說有人會此技法,不想閣下卻獨擅此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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