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五更心疼媳婦破瓜之身拉她坐在了凳子上。
黑五更手下的一名支隊司令郭常滿一見就笑嘻嘻道:「嫂子昨夜伺候我們黑司令辛苦了,你看黑老大多體貼人,兄弟們說是不是啊。」這傢伙賊機靈喜歡耍活寶,趙翰青平時也不喜歡在不下面前擺什麼架子,所以他才敢在這時候開玩笑。
眾人都轟然大笑,包括趙翰青也忍俊不禁。這麼一來倒是沖淡了因為換了新娘子的尷尬氣氛。
夏嫂羞紅了臉,低聲道:「不辛苦,真的不辛苦。」
「對,嫂子是不辛苦,是俺老郭說錯了,應該是黑老大伺候嫂子辛苦才是。」
眾人笑得更厲害了。
黑五更指著郭常滿笑著罵道:「你個老郭,你當兄長的怎麼能開你弟妹的玩笑?」神情卻甚是得意,這一上午的功夫自己又辛苦了兩次,加上昨晚的已經記不住幾次了,反正是神勇無比。
郭常滿笑嘻嘻道:「新婚三天沒大小,這時候不開玩笑將來就更沒機會開玩笑了。」
夏嫂這才明白郭常滿說的原來是葷話,頓時臉紅的滴血似的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趙翰青也咧嘴大笑,黑五更終於解決了個人問題,而且,娶的還不是那個雲仙子,他是真的很開心。他一高興就想讓大家更樂,於是就低聲吩咐了黑牛幾句。
黑牛就笑嘻嘻地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就回來了,後面跟著幾名弟兄,有人拿的是酒,有人卻端著一些吃食。
趙翰青笑嘻嘻道:「兄弟們靜一下,下面還有一項儀式要進行。」
大家一聽都靜下來了,不知道還有什麼儀式。
「老黑,昨晚上跟嫂子喝交杯酒沒有?」
黑五更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地道:「嘿嘿,昨晚上喝多了忘了這事了。」
郭常滿笑道:「喝交杯酒忘了。別的事沒忘吧,我看你是小事忘了大事不忘。」
黑五更腆著臉道:「小事忘了,大事也記不清了。」
眾人又是哄然大笑。
「交杯酒不喝可不行,那現在讓他們補上行不行啊。」趙翰青此舉可不僅僅是為了熱鬧。他要讓二人這夫妻的關係成為既定的事實而不再生波折。
眾人齊聲叫好。
黑牛這邊已經斟了兩杯酒,放在托盤裡親自端上前,親親熱熱道:「哥,嫂子,來吧,請喝交杯酒。」他和黑五更同出一族,自己的這位族兄成親他是最高興的人,不過,現在換成趙翰青是最高興的人了。
黑五更沒有端酒杯,指著黑牛對夏嫂道:「這是咱兄弟黑牛。我們黑家幾百口人如今只剩下俺們哥倆了。」
「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說那些了。」
夏嫂乖巧地道:「黑牛兄弟,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嗯,嫂子說的是。」
「回頭讓你嫂子也給你找一個漂亮的媳婦。」
有人嚷道:「黑老大,讓嫂子也給咱介紹一個。」
「還有我。比你黑老大還大兩個月也該找媳婦了。」
眾人嘻嘻哈哈鬧成了一團。趙翰青心道,這幫弟兄有一半還都是光棍一條,最大的都三十好幾了,也的確該給他們找媳婦了,要不然老王妓院裡跑算怎麼回事,這件事就被他放在了心裡。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二人喝過了交杯酒。不過,事情還沒完。趙翰青嘻嘻道:「黑大哥,黑大嫂,你們喝了交杯酒,接下來還得吃『同心食』,這『同心食』必須是甜的,點心也成。水果也成,吃過了『同心食』就象徵著夫妻倆同心同德和和美美,小日子也甜甜蜜蜜。」
這『同心食』黑五更和夏嫂都沒有聽說過,就是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沒有聽說過,不過大家都想這或許是大別山的規矩。而夏嫂卻以為是伏牛山那邊的規矩,反正都覺得新婚夫妻倆吃同心食是應該的,所以,二人老老實實聽趙翰青的安排。
趙翰青又道:「這吃『同心食』還有講究。」
「什麼講究?」黑五更興趣大增,折騰了半天他還真的有些餓了,先吃些點心充充飢也是不錯的。
「無論是男是女都不能用手去拿,如果沾了手就不吉利了。」
「那怎麼吃?」
趙翰青神秘地一笑道:「自然有辦法。」他說完就從剛剛拿來的食物裡揀了一個鵝卵大小的紅棗,「大別山的紅棗甜似蜜,你們就吃這個好了。」在後世婚禮上演繹這個節目的時候通常用蘋果,但是這時節根本找不到蘋果,於是就被他紅棗了,難度也肯定要增大了。
黑牛一看是紅棗大為失望:「這個還不夠填牙縫。」
「嫌小?一會兒你可以多吃幾個,趙翰青說話間已經麻利地將一個細繩子穿在棗上,然後往上一提道:「好了,可以吃『同心食』了。」
黑五更疑惑地道:「這怎麼吃啊?」
「自然是用嘴吃了,來吧,你們一起每人咬上一小口就算吃過了。」
眾人一看這陣勢就先笑起來。
夏嫂強忍住羞意,黑五更倒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二人都伸著脖子去啃紅棗。趙翰青自然不會讓他們輕易地吃到紅棗,猛地往上一拉繩子,二人頓時啃了個空,不過雖然是沒啃到紅棗,但是彼此啃到對方的嘴巴了。
趙翰青笑著道:「一親百年好合。」
眾夫人這才知道這『同心食』還有這等妙處頓時都大聲叫起好來。
把個夏嫂羞得恨不得掩面逃走,心裡卻又有幾分甜蜜,趙司令親自伺候二人吃「同心食」這是多大的面子啊,而且,吃過這「同心食」誰還會再質疑自己的身份呢?
「二親甜甜蜜蜜。」
就連不喜歡開玩笑的田豐收也咧嘴笑道:「老黑,甜不甜。」
黑五更巴咂了一下嘴道:「甜。」他已經樂傻了。
「三親早生貴子。」
最後紅棗還是落入了二人嘴裡,紅棗那麼小的玩意被兩個人同時同食肯定不容易,香艷情景大家自己想像吧。
「黑大嫂,剛才黑大哥嫌這紅棗小,是不是多吃上幾顆啊。」
夏嫂落荒而逃。
趙翰青也沒有想到自己偶然想出來的
趙翰青等夏嫂離開了這才問道「老黑,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弟兄面前,黑五更自然不會隱瞞,這事總得交代清楚,他現在覺得自己娶了夏嫂倒是不虧,如果是真的娶了雲朵兒整日裡對自己冷冰冰的才是無趣得很。當下就把雲朵兒因為自己長得跟樊哈兒有幾分像而有了心病,於是就選了夏嫂代嫁之事說了一遍,當然完全是站在對方立場上說話存了為對方開脫之意,他既然已經決定娶定了夏嫂這個媳婦,自然就不能再為難雲朵兒了。
等黑五更說完,趙翰青這才問道:「那你決定怎麼辦?」心中卻甚是不安,如果黑五更不依不饒這件事就難辦了,勢必要與白雲寨撕破臉,大別山剛剛出現的大好局勢就會毀於一旦,但是這事自己還不能強壓著黑五更,畢竟這也是丟整個抗日同盟軍面子的事情。
「司令,雲朵兒雖然漂亮但是她是朵帶刺的玫瑰,這朵帶刺的玫瑰可不是誰想摘就能摘的,我看除了老大別的人也摘不了——」
趙翰青心中一跳,莫不是黑五更也看出了雲朵兒對自己有些情意?急忙道:「黑大哥休得胡說。」
「我沒有胡說,你們一個貌若天仙,一個英俊瀟灑,槍法都是那麼好,不,是老大槍法更勝一籌,光憑這槍法就能征服了她。」
眾人一聽雖然是不敢放肆地哈哈大笑,卻也是強忍著笑意憋得滿臉通紅。
趙翰青也有些發窘,不過也暗暗鬆了口氣,看樣子黑五更並不是看出什麼。
黑五更收斂笑容一本正經地道:「我已經打定主意就這命跟夏嫂過了,她是苦命人,也是一個好女人。」說道這裡他突然興奮地道:「你們知道嗎,她還是花黃大閨女,哈哈,你們看——」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團白布,白布上是血梅花。
「血證」如山,不由得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