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蔣委員長的臨時官邸,鄧銘文敘述了作戰經過,之前他已經向軍事委員會正式提交了詳細的作戰經過,蔣委員長自然已經看過了,不過,這時候親耳聽到又覺不同,不但精彩,還感覺到一種親臨其境的刺激,「好,好,這仗打得好,讓我這個校長也臉上有光,銘文有子龍之勇,也有孔明之智。」
鄧銘文急忙謙遜地道:「這一仗僥倖佔了日本人的便宜歸根結底還是賴於校長的鼎力支持和英明領導,如果不是校長力排眾議成立教導軍,又在南京危急時刻無條件地全力支持學生信任學生,就不會有這場勝利。」
蔣委員長一聽心裡更是舒坦,自己的這個學生不但能打仗還不貪功,看來還真是自己這個校長教導有功。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漫不經心問道:「你的特別總顧問——哦,就是你的小師叔還不願留在軍中效力嗎?」趙翰青在鄧銘文身邊的所作所為他雖然不全知道,但是鄧銘文對他言聽計從蔣委員長卻是得到了密報。
鄧銘文心中一凜,看來委員長已經關注到師叔了,他小心翼翼道:「我師叔一介江湖人喜歡率性而為,受不得軍中的約束,而且,他答應過我師叔祖以弘揚少林功夫為己任,不過,我師叔其實滿腔報國熱忱,他說國難當頭更應該弘揚的是少林千百年來的愛國愛民扶危救難的精神,所以他急著返回中原,希望能夠在平息中原匪患、發動江湖力量共同抗日中貢獻一己之力。」他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著蔣委員長的表情。
蔣委員長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少林一派自十三棍僧救唐王始代代都是忠君愛國,所以,鄧銘文的話他還是相信的。不過,如果能將對方拉攏為己所用就更好了,如果真的如鄧銘文所說能夠讓江湖力量都歸自己所用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蔣委員長在上海灘混過還曾拜黃金榮為師也算是半個江湖人,所以他更清楚江湖的力量之巨大。所以,眨巴眼的功夫他就打定了主意:「銘文啊,怎麼說你師叔也立下了大功,但是他這個特別總顧問卻有實無名,知道他是因為他不願受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賞罰不明。嗯,這樣吧,乾脆委任他為軍事委員會的少將特別顧問,不但是對他的褒獎,也方便他在江湖中行事。他這個特別顧問今後就跟你直接聯繫了。」
鄧銘文憑著對蔣委員長的瞭解就知道他是想要利用師叔來瓦解拉攏江湖勢力了,這原本是自己以前的秘密任務。現在因為已經在軍中擔任要職無法分身。蔣委員長就把注意打在了趙翰青頭上。細想想蔣委員長的這一手還真高明,一個空頭顧問就把少林派跟他綁在了一起,再利用少林派在江湖中至高的地位和巨大的影響來解決江湖力勢力,端的是好心計好手段。聽蔣委員長的語氣雖然不是命令,但是完全就是一副不容拒絕的口氣,如果不答應師叔的麻煩就大了。不如先答應下來,反正就是一個空頭少將顧問,想到這裡他急忙道:「還是校長想得周到,我就替師叔謝謝了。」
蔣委員長滿意地擺了擺手道:「害了。銘文就不要跟我客氣了。」他說著又對旁邊的侍從室主任道:「把委任狀給銘文吧。」
鄧銘文一看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答應的及時,連委任狀都寫好了自己如果沒有答應只怕立刻就會惹委員長不高興。除了委任狀,連少將軍裝都準備好了,可見蔣委員長對這件事的重視。
趙翰青也的確是值得蔣委員長重視,趙翰青在上海灘的所作所為蔣委員長雖然不是都知道卻也是知道了個七七八八,畢竟戴笠的那幫手下也不是吃白飯的,最起碼是對付日本人和利用糧食契約的漏洞賺錢同時又打壓飛漲糧價蔣委員長是一清二楚的,趙翰青在上海道上左右逢源連杜月笙和黃金榮也都禮讓三分蔣委員長也是知道的,這也是讓蔣委員長看重趙翰青的一個重要原因,就連杜月笙和黃金榮這樣的流氓頭子蔣委員長也曾經授予少將參議、行政院參議等虛銜,反正也就一紙委任狀,不用花蔣委員長一文錢。
趙翰青沒想到自己轉眼之間就成了「少將」,這個少將他還真的沒有看在眼裡,自然也不會當回事,但是,他不當回事並不代表著別人不當回事,無論如何這個少講還是一個不錯的「護身符」,有了這身「虎皮」雖然不能橫著走天下,但是嚇唬嚇唬那些小魚小蝦還是可以的。這麼一想趙翰青就與快遞接受了這份委任狀,換了軍服搖身一變就成了堂堂的少將。按照慣例蔣委員長這個最高軍事長官會對每一個進階的將軍都召見的,但是,對於趙翰青這個混江湖的特別顧問他可能處於顧忌沒有提出召見,趙翰青也樂得跟蔣委員長保持距離,所以,他也沒有提出來面見蔣委員長。雙方似乎都忘記了見面這件事。
教導軍全軍上下又是陞官又是封賞,全軍上下一片歡騰,官兵們走在大街上也不覺就挺起了腰身,卻也遭到了別的部隊的官兵的嫉恨,為什麼好處都讓教導軍得了,卻沒有人去想人家的的榮譽是拿命換來的。
於是,教導軍確切地說是鄧銘文的麻煩也接踵而來,那些在南京保衛戰中丟下部隊先一步逃命的各級將領因為鄧銘文受到嘉獎而更襯托出他們的無能,再加上挨了罵就暗恨鄧銘文,背後罵他出什麼風頭。就連南京保衛戰的司令長官唐生智也對鄧銘文恨之入骨,可以說是鄧銘文最後的出色表現更襯出了他的無能,不但讓他的名聲掃地灰頭土臉,也讓他徹底被蔣委員長邊緣化了。
於是,在有心人的攛掇下,那些當初丟下部隊先一步逃命如今成了光桿司令的將領們就氣勢洶洶地去找鄧銘文討要被教導軍收編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