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丁開山知道了夜入丁家鏢局盜竊的是逆徒陳老黑的手下,心中雖然憤怒,但是,他老謀深算並沒有立刻大張旗鼓地向鯉魚垛發難,而是準備暗中動手。但是,陳大年正月初六前來南都給師傅拜年時知道血洗陳家莊的仇人是鯉魚垛的土匪,立刻就激起了萬丈怒火,他回到玉州自然按耐不住就開始了復仇行動。
丁開山自然不能再等下去了,也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向官方施壓,同時還發動了江湖力量共同對付鯉魚垛的陳老黑。陳大年在玉州城的勢力本就不弱,再加上丁家的勢力,竟然發起了聲勢不小的剿匪行動,就連保安團也參加了剿匪行動。
至於胡老鼠不知去向的事情根據趙翰青的推測,大概是他得到了消息逃下山避禍去了,丁家的力量還是讓他忌憚的。
這封情報送回來的時間大概是在十來天前了,因為從鯉魚垛傳回來的情報要先到牛頭山,然後再從牛頭山轉來,這速度想要快也不可能。如果有無線電台那就好辦了,這是趙翰青一直犯愁的事情,那玩意就是有錢也買不來。
另外,讓趙翰青最受不了的還有交通問題,來來往往大多的還是靠步行,就像這次他們要風塵僕僕數天才能趕回牛頭山,然後再風塵僕僕趕到黃石鎮,能不能趕上參加英雄會都不一定。如果有汽車那就好了,但是。除了南都城有少量的汽車外。鄉下運輸大部分還是馬車和牛車,而有河道的地方就只能完全靠船了。他不止一次想著建立一支機械化部隊,但是,他知道那只能是癡心妄想,且不說車輛的問題,現在的交通道路也不適合,許多羊腸小道上根本無法行車,如果能建立一支騎兵部隊那也是好的。但是,中原地區少馬,想要建立騎兵部隊也不容易。
趙翰青惦記著鯉魚垛那邊的剿匪恨不得插翅飛過去。反正,南都城的各項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他開始為自己離開南都後的工作進行安排,情報系統由諸葛鐵嘴等人負責;這時,徐茂才也已經從牛頭山趕到了南都城。由福貴、凌寒梅他們三人負責生意和軍需方面的事情。每一項事情都有專人負責趙翰青其實不必事必親躬。
丁家鏢局,趙翰青來向丁開山辭行。
丁開山驚訝地道:「翰青,為什麼突然要離去?你不是說咱們要一同去少林寺嗎?」
趙翰青赧然道:「師兄,少林之行只能推遲了,我惦記鯉魚垛那邊的情況。」
丁開山這才釋然,小師弟跟鯉魚垛的土匪有不共戴天之仇也難怪他要匆匆趕去。說到鯉魚垛他又有些歉然:「大年還是急躁了些,也怪我沒有來及阻止他。」趙翰青告訴他那樁舊事時曾經吩咐他復仇之事不用太急要謀後而動,誰知道陳大年知道仇人後寢食難安,回到玉州後就開始了謀劃剿匪,他只好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來幫助弟子復仇。同時也是為丁家雪恥。
「師兄,這倒也不怪他,江湖上講究的是快意恩仇,大年身負血海深仇又怎麼能忍下去呢?這倒也是一個機會,有保安團參加剿匪,或許能滅了鷂子軍。」
丁開山搖了搖頭道:「保安團參加剿匪雖然是唐司令親自下令,但是也難保他們陽奉陰違,陳老黑不是易於之輩。」
趙翰青這才知道保安團參加剿匪還是丁開山在唐搏虎面前施加了影響,但是,他想到保安團那幫兵痞跟土匪差不多。指望他們去剿匪多半靠不住,不過,無論如何這個機會不能錯過。
因為明天就要離開南都城了,晚上,就在人間天為趙翰青舉行餞別宴。
趙翰青飲罷離別酒回到棗桂園。夜已經深了。葉秋韻和凌寒梅都還沒有睡,兩個小女孩卻早已經睡了。
桌子上擺著四個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壺酒,三個杯子。這又是一場離別酒。
勸君更盡一杯酒,此去江湖風雨稠。
三個人,六雙眼睛,氣氛有些沉鬱。
這亂世離別往往有許多未知的變故,讓每一次普通的離別也變成了生離死別,分手有可能就成為永訣,而且,趙翰青從事的還是高危工作,就更讓二女擔心了。
趙翰青先打破了沉悶,他笑嘻嘻道:「佳餚,美酒,還有兩個如花的美人相陪,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二女看著趙翰青嬉皮笑臉的樣子再也板不下臉了,乍如寒冬回暖,凌寒梅更是撲哧一下子笑起來,雖不是花枝亂顫,卻也如春花初綻,氣氛一下子鬆弛下來了。
「來來,咱們喝酒。」趙翰青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入喉他才知道只是酒精度較低的花彫酒。
「趙當家的——」
「打住。」趙翰青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不是早就告訴你叫我翰青就行了。」在嫂子面前他也不好再裝什麼老大。
葉秋韻也道:「梅姐,在家裡可沒有什麼當家的。」
趙翰青嬉皮笑臉道:「怎麼沒當家的,嫂子不就是一家之主嗎。」
葉秋韻白了他一眼,小叔子這一次回來變化不小,而且在她面前也學會嬉皮笑臉了,還拿他沒辦法,不過,奇怪地是她並不生氣,反而覺得有些溫馨,或許,這才像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其實,這是趙翰青化解嫂子心中塊壘的一種策略,就是所謂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他如果一直像以前一樣跟嫂子相敬如賓只怕永遠也無法讓嫂子解放思想,也永遠享受不到和嫂子的曖昧感情。
凌寒梅有些羨慕這叔嫂間的那種融洽親密的關係,她最初懷疑這叔嫂二人之間有什麼男女私情,但是,她搬到棗桂園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心中的疑心盡去。「來,咱們為趙——」她本來想說趙當家的話到嘴邊又開口了:「為翰青早日平安歸來乾一杯。」說著端起了一杯酒。
就連從不飲酒的葉秋韻也端起了酒杯。
一聲脆響,三個杯子碰在了一起。
三人同飲離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