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陳老黑一邊在黃石鎮按兵不動,一邊派暗探跟蹤青字營,準備半路動手消滅了趙翰青一行洩憤雪恥外加劫財。(1_1)黑風寨出事的消息陳老黑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暗探的回報,震驚之餘讓他終於打消了消滅青字營的念頭,青字營人數雖少但是也是塊難啃的骨頭,再加上像泥鰍一樣滑溜,自己的人馬雖然比對方多,卻也沒有十足把握將對方圍殲。
「回山寨。」陳老黑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命令,鷂子軍迅速撤離了黃石鎮。
疊石崖距離黃石鎮二三十里,巖壁因層層岩石疊起而得名,巖壁雖稱不上高,地勢雖然稱不上險要,卻是黃石鎮通往玉州方向的一處交通要衝,蜿蜒曲折的山路就從疊石崖下經過。
落日的餘暉灑滿山巒,讓石崖變成了金色,草木也變成了金色,這本應該是一個靜謐的黃昏,此時卻顯得有些肅殺。
趙翰青一行就潛伏在疊石崖對面的山林裡,相對於光禿禿的疊石崖來說,山林更適合隱匿潛蹤。
當布谷聲響起,趙翰青精神一陣:「來了。」這邊也立刻發出了布谷的叫聲。
田豐收帶著幾名情報處的弟兄們出現了。
敬禮畢,田豐收立刻報告情況:「老大,鯉魚垛的土匪已經離開了黃石鎮,五更等三名弟兄都夾在其中,不過,他們出鎮不遠突然改變了行軍路線。因為他們的後衛警戒哨放得遠。我們無法靠的太近,後來就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果然狡猾。」趙翰青有些遺憾,又問道:「右牛角峰的土匪呢?」
「他們跟另外兩股土匪結伴往東去了,有兄弟跟了上去。1(1)」
趙翰青不由得有些洩氣,這些土匪頭子們狡猾多疑,肯定是怕遭到伏擊,他們前來參加英雄會時都要謹守規矩老老實實的不敢尋釁滋事,這回去時肯定都是心懷鬼胎,想要算計別人也怕被人算計,他們自然不會按照原來的行軍路線回山了。
趙翰青本來準備在這裡實施狙擊的。狙擊的對象就是鯉魚垛的陳老黑和紀良策,或者是右牛角峰的吳賴。只要他們從這裡經過憑他的槍法應該可以一槍斃命,除掉陳老黑和紀良策中的任一個都能為黑五更等人行事掃清障礙,鷂子軍四個當家的。相比著陳老黑和紀良策,三當家的滿天星鄭一彪和四當家的胡老鼠就容易對付多了。至於右牛角峰的吳賴,如果能幹掉吳賴,跟牛頭山近在咫尺的右牛角峰山寨群龍無首,那山寨豈不就可以垂首而得。
但是,現在陳老黑和吳賴不約而同地改變行軍路線這個計劃只得取消了。
「媽的,便宜他們了。」趙翰青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就吩咐收隊,繞到疊石崖,是一個山谷。李鐵錘已經帶著黑風寨的俘虜在這裡安營紮寨了。李鐵錘向他匯報了對黑風寨土匪的審訊結果,同時對黑風寨也多了更多的瞭解。
原來在西嶺縣有一個黑石大峽谷,峽谷的谷口是這方圓百里遠近聞名的一個大風口。這裡一年到底都颳大風,大峽谷裡到處都是黑褐色的山巖和石頭,再往下挖都是黑土和黑石頭,只要一颳風捲起黑土四處瀰漫,風就成了黑風,所以,黑土谷的谷口就叫黑風口。因為那些黑土和黑石都是會燃燒的,挖出來可以賣錢。當地的各種勢力都想搶佔黑石谷,當地豪強李家就扶持李老ど糾集了附近十里八鄉的二流子無賴們三四百人,在黑風口附近建了黑風寨,獨霸了黑石谷,逼著老百姓挖黑土和黑石頭。然後再賣到附近的城鎮去。
趙翰青聽到這裡就知道黑石谷裡的那些黑土和黑石可能就是煤,而李老么就等於私采亂挖的黑礦主。聽到這裡他對黑風寨突然一下子失去了興趣。現在可不是數十年近百年之後的黑金年代,煤價飛漲,被稱為黑金,現在煤沒那麼金貴,老百姓也不習慣燒煤,佔著那個地盤也沒多大意義,幾百個潑皮無賴收編了要改造好也是一件大麻煩事。
於是,針對黑風寨的計劃就放棄了,其實這個計劃大多數人都支持的,有了智取吳家大院和牛頭山的戰績,眾人對拿下黑風寨信心百倍。李老么已死,黑風寨群龍無首,再加上有這些俘虜,青字營想要拿下黑風寨應該不難,但是想要守著黑風寨就難了,黑風寨距離牛頭山幾百里,跟牛頭山也無法形成互為犄角之勢。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趙翰青令李鐵錘處理黑風寨的俘虜,他則挑了幾名精銳先行返山。趙翰青要趕在吳賴之前返回牛頭山佈局,因為吳賴無論如何改變回程路線,他最終也要返回山寨,只要能趕在吳賴回山之前設伏,他肯定入彀,只要除掉吳賴,那些右牛角峰山寨易如反掌,只要拿下右牛角峰,左牛角峰的鄧疤子根本不在話下。
一路上隱匿潛蹤緊急行軍,除了趙翰青,其他人即便都是精銳這一路急行軍也都吃不消了,不過,也不敢叫苦叫累,因為大當家的一路上與他們同行,到最後人人腳上都磨出了血,不過,整整提前一天半趕回了牛頭鎮。
趙翰青一邊令大家休息,一邊派人回山傳達了命令。留守山寨的弟兄聞報精神振奮,全軍精銳在聶無雙等人的率領下立刻下山。趙翰青親自率領一連和二連連夜趕往左牛角峰,準備在牛角峰山寨的必經之路上設伏,等待著吳賴入彀。
但是,趙翰青之前對右牛角峰地形瞭解僅僅是從偵察人員提供的資料上得到的印象,等他趕到左牛角峰下時才發現根本無法完全封鎖右牛角峰,右牛角峰和左牛角峰的一柱沖天截然不同,這座山峰跟牛頭山基本是相連的,四處是密林溝壑,如果要完成包圍封鎖這兩個連的人可就差遠了,而且,也無法保證全殲土匪。不過,如果能靠近山寨的話就容易設伏了,因為整個右牛角峰山寨只有兩個寨門可以出入,土匪們經常走的是山寨正門,另有一個偏門估計是緊急時逃生用的,平時總是緊閉著。
這樣的話也方便集中兵力,只需封鎖兩個寨門就行了,只要土匪們進入伏擊圈保證可以全殲,只不過最適合潛伏的地點距離山寨不到三里地,基本上算是在土匪的眼皮子底下埋伏很容易暴露,潛伏的難度就大大增大了,如果有流動哨巡邏的話可能就會被發現。
趙翰青經過了觀察之後最後決定靠近山寨潛伏,他帶領一連負責正門設伏,副營長聶無雙率領二連負責山寨的另一個門,只要斃了吳賴,可趁機拿下山寨。同時,又派出大量的偵察人員和情報人員擴大了偵察範圍希望能提前發現吳賴一行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