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垛漢王寨的一夥人將怡春閣差點兒折騰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刺客和失蹤的牛三。
胡老鼠的眼睛雖然沒有被石灰弄瞎,但是紅腫得像爛桃子一樣,吃了這麼大的虧簡直讓他暴跳如雷:「誰他娘的這麼膽大,竟敢打咱們鷂子軍的主意?被老子抓到非撕碎了他不可。」他看陳老黑陰沉著臉坐在那裡,問道:「老大,你說會是什麼人呢?咱們山寨在這玉州一帶並沒有什麼仇人啊,難道不是衝我們來的?」
手閣什麼會在這玉州城裡玉州一帶並沒有什麼江湖仇人。」陳老黑陰沉著臉道:「此人先弄走了牛三,必會先逼問一番,嚴刑拷問牛三焉能不說?再說咱們白日裡並沒有刻意隱藏行蹤,對方肯定知道我們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胡老鼠又揉了一下一直流眼淚的血紅眼珠子恨恨道:「這麼說就是衝我們來的,但是,咱們在這玉州一帶並沒有什麼江湖仇人啊。再說如果是有人來尋仇的話這一路下手的機會多的是,為什麼會在這最不容易得手的玉州城怡春閣動手?」
「一路上咱們為了防備丁家一直提高戒備,任誰也沒有下手的機會。」說到這裡,神色突然一變道:「難道是丁家鏢局?」
胡老鼠臉色大變:「大哥,你說是丁家鏢局?」胡老鼠想想那晚上自己並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搖了搖頭道:「他們不可能那麼快就查出來吧。」
陳老黑冷哼了一聲道:「丁開山是什麼人?老得成精的人物,就是不用腦子也能猜出個十之**,敢到丁家鏢局太歲頭上動土的絕不是偷雞摸狗的小毛賊,必然是江湖高手,而在江湖上闖出名聲的盜竊高手的本來就沒有幾個,你鑽天鼠自然就是其中的一個,當時在南都城拜壽的又有幾個?丁家要一個個追查也不是什麼難事。蠢貨,早不讓你去招惹丁家,偏偏不聽。」
胡老鼠聽陳老黑這麼一分析也信了大半,丁開山是老江湖,陳老黑能想到這些他自然也能想到這些,只怕是當時就想到了,今晚上出現的人還真是十有**就是丁家派來查探的,越想越覺得有些可能,到最後完全肯定今晚就是丁家所為。對方只怕是在離開南都城就跟上了,想到這一路上竟然沒有發覺不由得倏然一驚,又有些不解地問道:「丁家是名門正派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來找我們?」
「丁家之所以還沒有撕破臉動手只怕就是沒有找到證據,只要找到失竊之物就會動手,可能今晚就是探查的。」
胡老鼠想到那兩件東西在南都城已經轉手賣給了三義堂名下的一家古玩珠寶店,那家生意掛羊頭賣狗肉,名為珠寶店,實際上是南都城**的銷贓場所,丁家想要從哪裡找到贓物只怕是不容易,雖然自己當時沒有露面,但是,出面的就是這個失蹤的牛三,牛三隻怕是已經把自己供出去了,想到這裡越發地驚恐不安,擔憂地道:「大哥,怎麼辦呢?牛三肯定抗不過去。」
陳老黑淡淡地道:「拿賊拿贓,找不到贓物丁家還真能硬賴上咱們不成?丁家可是以俠義自詡的白道,應該不會幹出恃強凌弱之事。」他表面上淡然,但是,內心裡卻隱隱不安,丁家被盜肯定是被他們視作奇恥大辱,此時絕不會輕易放過。
胡老鼠心中稍安,點了點頭道:「大哥,三義堂懂的江湖規矩,肯定不會把兩件東西拿出來,丁家在江湖上雖然勢大,但咱鷂子軍也有數百人槍怕他個**。」
陳老黑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本想跟丁家修好,現在不但沒有巴結上卻又無端得罪了丁家,都是這個胡老鼠惹出來的,看著他獐頭鼠目的樣子越看越不順眼,恨不得把他揍成豬頭,雖然沒有動手,但是黑著一張黑臉也沒有理會胡老鼠,心裡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胡老鼠自知理虧,訕訕地退到一邊,陳老黑生氣他還是有些害怕的,惹上丁家鏢局說他不害怕是假的。
「準備拜帖,我要去陳家武館。」陳老黑突然道。
「大哥,你要去拜見陳大年?」
「陳大年跟丁家關係密切,丁家如要在玉州行事肯定知會他這個地頭蛇,從他那裡應該能夠看出一些端倪,咱們有人有槍也不怕他當場翻臉。」陳老黑越想越覺得現在去見一見陳大年這位昔日的同門是一妙招。
且說趙翰青雖然沒有暴露行跡,但是,身邊有個光身子的女人,床下有一個被他親手掐死的屍體,如何心安?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親手殺人,盛怒之下殺人還不覺得如何,冷靜下來之後無論如何也有些慌亂,再加上身旁的軀體散發著媚人的熱力,肌膚相親,誘惑無限,讓他身上忽熱忽冷的經受著冰火兩重天的熬煎。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樓上的那幫土匪已經不再折騰了,趙翰青推開翠屏,這才好受些。
五更時分,怡春閣裡完全靜了下來。
趙翰青想到床下的屍體,天一亮就不好弄出去了,自己夜宿這裡已經露了行跡,如果在翠屏房裡發現屍體肯定會讓人懷疑到自己。他打定主意,只好去搬了屍體悄悄出門,一時間卻又不知該拋到何處去,如果扔到天井院裡驚動了人肯定要報告警察局,等於是節外生枝。他想了半天,突然有了計較,如果把屍體送回三樓去,鯉魚垛的人自己發現肯定不會去報警自找麻煩。你們不是找牛三嗎?那就還給你們好了。
趙翰青扛著牛三的屍體上了三樓,不過,他只敢把屍體放在三樓的樓梯口。
天剛亮,陳老黑一行就離開了怡春閣。
趙翰青從門縫看著他們扛著一個超大的包袱離開了怡春閣,想到收屍的土匪們肯定快要瘋了,他就忍不住想笑,因為刺鼠失敗引起的不快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或許,這種報仇方式也不錯,一刀殺了雖然痛快,卻不如把仇人像貓戲老鼠一樣折磨夠了再殺死更能解氣,對自己而言不僅僅能享受貓戲老鼠的快感,也是一種最好的江湖歷練。
感謝「一可了摸」和「獨孤寒聲」兩位的慷慨打賞,謝謝!也感謝一直支持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