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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大叔,這個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傢伙什麼來頭?還有那個三義堂的劉爺是什麼人物?」
趙老掌櫃看看圍觀趙老掌櫃看看圍觀的人都散去了,他這才低聲道:「翰青,你不知道,三義堂可是南都城最大的幫會,三義堂大當家的劉元德出身南都四大家族的劉家,在南都城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剛剛那個跟鬼似的傢伙外號就叫鬼臉七,三義堂的狗腿子,有名的破皮無賴,他就是專管在這片街面上收保護費的,鬼臉七是無理還要攪三分的攪屎棍,今天卻討了沒趣豈肯干休,唉,麻煩大了,如果不讓鬼臉七滿意只怕是你這攤子擺不下去了,不過,也奇怪了,這三義堂雖然收取保護費,但是從來只收有門臉生意的店舖,街上擺攤的生意從來就不用出保護費,今天這是咋了?難道是三義堂改規矩了?」
「大叔,這是沒那麼簡單,瞧那鬼臉七是鐵了心要我收攤子,他如果真是要收保護費也不會獅子大張口每月交五塊大洋,就是真交了保護費,我想他仍舊會想辦法來糾纏的。」趙翰青心裡明鏡似的,斷定鬼臉七決不是為了幾個保護費才這麼做的。
趙老掌櫃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像他這書畫店每月也只需交百八十文的保護費就行了,還不值一個大洋,一個擺攤賣字的就敢要那麼多錢?鬼臉七分明就是想要逼趙翰青幹不下去了,他有些不解地道:「鬼臉七為什麼要這麼幹?」
趙翰青若有所思地道:「當然可能是搶了別人的生意遭人嫉恨了。」心中盤算了一下,自己也只是搶了原來在書院大街那兩個賣字的生意,難道是他們?
趙掌櫃也道:「你看是不是被你擠走的那兩個賣字的傢伙?」
趙翰青不經意地往漢韻旁邊的書畫店看了一眼,那家碧雲軒書畫店的老闆正在不遠處看熱鬧,顯得有些洋洋自得,他心中一怔,忽然想起來,自己只是搶了賣字的生意,這些天漢韻書畫店生意火爆,旁邊別的書畫店的生意都大受影響,要說最有可能搞小動作的就是他們,趙老掌櫃是給三義堂交了保護費的,鬼臉七自然是不能直接對付他,如果把自己趕走也算是釜底抽薪之舉。趙翰青多了一段記憶等於是又擁有了一段不同時代的人生經歷,思維越來越敏捷,思慮越來越周詳,早已不是那個單純的少年思維了,像這等事稍一用腦就明白了。想到這裡就道:「那兩個賣字的是落魄的文人未必能請得動鬼臉七這樣的混混,我看一定是另有其人。」
「是誰?誰會這麼幹?」
趙翰青朝碧雲軒那邊努了努嘴罵道:「做生意各憑本事,爭不過了就使用這下三濫的手段,真是可惡。」
趙老掌櫃年老成精,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幾家書畫店以前的生意都比他好,其中鄧家碧雲軒書畫店是南都城大族鄧氏家族的生意,鄧氏家族是南都城上千年的望族,在南都城四大世家劉、鄧、岑、張中排行第二,先祖在大漢朝時有從龍之功被封為公侯,奠定了鄧氏在南都城的大族地位,比起大漢皇族後裔劉氏也不遑多讓,就連眼下風頭正盛的盛家跟鄧家相比也顯得根基尚淺。鄧家的碧雲軒書畫店的生意當然是南都城最好的,漢韻書畫店這一段時間風光無限擠兌得那幾家生意一落千丈,難免會遭人記恨,今天這事說不定還真是鄧家或他們勾結一起請鬼臉七所為,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些歉然,說道:「翰青,對不住,是老朽連累你了。」
「大叔,這怎能怪你,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就此擺休。」
「唉,這咋整?這事兒咋整?」趙老掌櫃素來膽小怕事,見平白惹來煩惱早已經六神無主了。
趙翰青反過來安慰他:「趙大叔莫要擔心,大不了我這攤子收了再幹別的,難不成真要賣一輩子字嗎?」
「我擔心你就是把賣字攤子收了只要漢韻的生意比他們好只怕他們還不會罷休。」趙老掌櫃沒有想到生意好了反倒有煩惱了,這算叫個啥事?煩惱歸煩惱,他還是趕緊找人去打聽,一打聽還真是鄧家的碧雲軒挑頭搞的鬼,鄧家他惹不起,那個鬼臉七更惹不得,趙老掌櫃托人請鬼臉七到盛家酒樓吃飯想要求個情,可是鬼臉七根本不給這個面子,看樣子是誠心想要讓趙翰青收攤子和漢韻書畫店關門。
接下來幾天鬼臉七倒是沒有再出現,一直提心吊膽的趙翰青和趙老掌櫃心中稍安。
這一天,趙翰青正在研墨,攤子前來了一人,看了看趙翰青擺出來做宣傳的幾幅字,連聲讚道:「不錯,不錯,寫的真不賴,跑了半個城還就見你這字寫得最好,俺這字就讓你寫了。」那人說著把一張皺巴巴的黃草紙遞給他,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些字,字跡潦草,趙翰青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看出上面寫著: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這上面的字寫得潦草,你都認識吧,俺要寫上二十份,讓俺學堂的娃子們也好好學學你的字。」
趙翰青一聽要寫二十份簡直是喜出望外,這可是一單大生意,足可抵得上自己兩三天的收入了,急忙道:「這不就是千字文嗎,俺五歲就會背了。」
「俺這個是新編千字文,你得照著俺這個草稿抄寫,不能寫錯了,字要端正些,錢不少你的。」他說著掏出一塊大洋扔在桌上,然後道:「先給你一塊大洋做訂金,差多少寫完再補你錢,你慢慢寫著,我回頭來取。」那身說完轉身就走。
趙翰青見錢眼開自然高興,忙不迭道:「我立刻就寫,不會耽誤你,下午您就可以來取,先生,您慢走。」
趙翰青鋪開紙,照著那張紙上的字寫起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神州華夏,風雲跌宕,反對獨裁,紅旗飄揚,共產——」
他突然停著了,接下來兩個字是「共妻」,他本人雖然對共產共妻不太瞭解,但是顧南的記憶裡卻是一點也不陌生,這可是現在這個反動政府用來污蔑**的,想到這裡,他渾身一激靈,急忙拿起那張紙往下看,下面還有什麼赤旗飄揚、打倒反動政府建立民主大同世界什麼的,他倏然一驚,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反動標語」,這世道談赤變色,每天都有所謂的赤化分子被抓的,剿共的告示滿大街貼的都是,自己寫這樣的標語如果被警察看到那就不僅僅是掉腦袋的事,有可能株連九族,就連趙掌櫃也是跑不了的,筆墨紙硯全是他店裡的,他越想越驚,頓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趙翰青立刻意識到這是個巨大的陰謀,那人如此明目張膽讓他在大街上書寫這樣的標語就說明他絕對不是赤色分子,這是誠心要陷害自己,怪不得那個讓他寫傳單的人交代一聲就走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跟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趙翰青腦海突然浮現出一個人影,鬼臉七!一定是他搞的鬼,自己在這邊寫,他那邊一報告警察局,如果再當場把自己抓獲,那就死定了,他這邊剛想出其中的玄機,就聽到一聲炸雷一樣的吼聲:「就是這小子在寫反動傳單,他一定是共黨分子!快把他給我抓起來」
幾個人如狼似虎向他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