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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秋期開學了,書院大街一下子就熱鬧起來,就像是突然湧來的一股滾滾洪流,來來往往的學生們一個個青春飛揚。
趙翰青雖然已經決定徹底不再去上學了,在突然看到這麼多的學生時他多多少少仍有些失落,一樣的年齡,卻是不一樣的生活。他在失落之餘,更增添了幾許惆悵,未來更讓他迷茫,他現在甚至還沒有太長遠而崇高的理想,暫時只想讓嫂子和小侄女的生活好一點,當然還要為爹娘報仇為嫂子雪恨,他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賣一輩子字,然而,眼下他還只能這麼賣字,他突然覺得所有的想法都過於遙遠。
有時候,他甚至考慮自己是不是去當兵呢?混上了一官半職,最好能夠混成個小軍閥,手下有了人馬要報仇還不容易,然而,自己這小模樣有又沒有軍事天賦猴年馬月能混出頭啊,只怕不等混得人模狗樣就當炮灰,他可不想當炮灰,而且,也不想做那種比土匪還壞的兵,他很快就否定了當兵這個可笑的念頭。
有人來寫書信了,趙翰青收回了煩亂的思緒,詢問了一番,也不用打腹稿,提筆直接就寫起來。
「喂,小子,誰讓你在這兒擺攤呢?你這字黑乎乎的比七爺我還磕磣人,趁早收攤完事。」
趙翰青抬頭一看,說話之人是一個流里流氣的傢伙,一張瘦巴巴的黑青臉乍一看就像是城隍廟裡那個黑無常,臉上的鼻子雖然是鼻子臉雖然也是臉,但是湊到一起就不像個人樣了。趙翰青差點兒氣樂了,這傢伙說自己長得磕磣人倒也有自知之明啊,不過你怎麼能跟俺的字相提並論,俺的字可比你俊秀多了。他聽出黑青臉漢子語氣似乎不善,神色也不善,一看就是個專門來找茬兒的混混,不敢怠慢,急忙了陪了笑臉道:「這位大哥說笑了,我看您長得很有英雄氣概,您是不是要寫東西?」
「呸,老子寫雞*巴東西,問你呢,誰讓你在這兒擺攤的?」
「大哥,你看我在這兒擺攤是跟漢韻書畫店的趙老掌櫃商量好了,就佔了這三尺的地方,連桌子都是借他的。」趙翰青雖然對這個認不認鬼不鬼的傢伙極度不滿,但是越發陪了小心。
黑青臉漢子啐了趙翰青一臉唾沫,罵道:「瞎了眼的小崽子,誰是你大哥?在這南都城有幾個敢跟七爺稱兄道弟的?你是不是活膩味了?」
丫的不就是一個想要訛詐的小混混嗎?也只有這等人才把自己當人物,真正的人物能跑這兒丟然顯眼嗎?趙翰青強忍了怒氣,繼續陪著小心道:「七爺,我這全靠老少爺們賞口飯吃,初來南都城不識七爺當面,請七爺多多包涵。」
「你不認識七爺沒關係,你不把七爺當回事也沒關係,但是,**的不該不懂規矩,趙老頭管他店裡門裡三尺還能管門外三尺不成?這南都城的大街可不是你家的炕頭,要想在這條街上擺攤那得七爺說了算,想要在這南都城混那是劉爺說了算,三義堂的劉爺,知道不?」
趙翰青初到南都城還真不知道什麼三義堂,當然更不知道什麼劉爺,想來三義堂不過是南都城的幫會堂口,那個什麼劉爺沒準就是三義堂的大佬,他這會兒當然不能說不知道,笑著道:「三義堂劉爺的大名如雷貫耳,嘿嘿,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規矩,請七爺多多指教。」說完之後,他鬱悶了一下,自己怎麼就學會奴顏婢膝地諂笑了。
七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黑了,抬腳將書桌子踢倒了,筆墨紙硯撒了一地,「好小子,敢消遣七爺。」挽著袖子就要上前動手,趙老掌櫃已經聞訊跑了出來了,一看是三義堂的鬼臉七,急忙作揖打躬道:「哎呀呀,什麼風把七爺您給吹來了,走走,咱屋裡喝茶去。」
七爺指著趙老掌櫃的鼻子罵道:「趙仁宗,這小兔崽子不知道規矩你這個老東西也不知道規矩?信不信老子連你的店也砸了。」
「七爺,七爺,您老消消火,這還真是老朽之過,他這攤子剛剛開張,我尋思著這幾天就去找七爺您呢,這不您就來了。」
「趙仁宗,你少他娘的忽悠老子,大白天睜著眼說瞎話,老子天天從這兒走可是瞧得清楚,他這攤子擺了有兩月了吧,兩個月也不見你他娘的放個屁,是真的不懂規矩還是沒把七爺我放在眼裡?是不是弄了一次狗屁書畫大賽就得瑟起來了,乾脆沒把三義堂放在眼裡?」
趙老掌櫃嚇了一跳,這帽子扣得大啊,他一個勁地打躬作揖:「七爺您大人大量,我老糊塗了,改天一定請您去盛家酒樓吃酒,要不今天也成,只是這孩子家裡遭了難,出來混口飯吃也不容易,請七爺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趙掌櫃,看你往日裡挺伶俐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麼胡攪蠻纏起來了,他耍筆桿子的混口飯吃不容易,難道我們這些耍刀子的混口飯吃就容易了嗎?」他說著乜斜了一眼趙翰青,明顯帶著威脅的意味。
趙翰青哪裡受過這等氣,一張俊臉氣得通紅,想要理論又恐再牽累了趙老掌櫃,只得咬牙忍著。
趙老掌櫃爺不敢再為趙翰青開脫了,這個鬼臉七可是有名的潑皮,他本來叫張老七,在三義堂雖然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角色,就是專管在這一帶收保護費啥的,卻是個鬼難纏的角色,兼且長得難看,這才得了個鬼臉七的綽號,得罪了他就等於得罪三義堂了,只怕這店也開不成,他只好老老實實問道:「七爺,那讓他出多少錢?」
鬼臉七伸出五個指頭晃了晃了道:「五塊大洋。」
「五塊大洋?」趙老掌櫃吃了一驚,街頭這些擺攤子算命、賣藥、賣字的算是不入門的小生意,也就是混口飯吃,三義堂雖然霸道,從不曾收過他們的保護費,這也算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鬼臉七今天這是怎麼了?而且獅子大開口要五塊大洋。
鬼臉七陰笑著道:「我說的是一個月交五塊大洋。」
趙翰青一聽肺快氣炸了,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將那張鬼臉揍成豬頭,一個月賺那三核桃倆棗的連交保護費也不夠,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也不能他說多少就多少,不過,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掏幾個了,想到這裡,忍氣吞聲道:「七爺,這一個月也賺不了這麼多啊,我這筆墨紙錢還都欠著趙大叔呢,您看是不是少交些?」
趙老掌櫃也在旁幫腔:「對,全欠著我呢,這可咋整啊。」
鬼臉七冷笑了一聲道:「賺不了這麼多那還不把攤子收了?我看他生意紅火得很啊,連這條街上那兩個賣字的老頭也被他擠走了,媽的,快交錢,少一文你就別在這兒擺攤了。」
趙翰青心道,看樣子他這是成心要踢攤子了,他畢竟年輕氣盛,這時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不冷不熱道:「我這有幾個銅板,七爺如果不嫌少了就收下,如果嫌少了等我攢夠了再說吧。我想三義堂劉爺是俠義英雄,七爺也是大仁大義的好漢,絕不會把人逼得收攤子過不下去的地步。」
「你——」鬼臉七是有名的潑皮,口舌之利遠過拳腳,現在卻被擠兌得吃癟了,看看四下裡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想要動手又恐惹了眾怒,自己這一次畢竟是貪圖錢財瞞了幫會攬下的事,鬧大了也不好,但是看對方掏出了幾塊銅板,更是怒火中燒,抬手將銅板打落,罵道:「小子,算你有種,咱們走著瞧。」說完含恨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