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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翰青擺好攤子不久,就招來了第一單生意,是一個中年大嬸要給她在南洋的男人寫信。不過,要趙翰青先為她念一封她男人從南洋寫回來信:
「娃他娘:俺昨黑個又夢見俺回家了,俺夢見了娘,夢見了你,夢見了咱娃。真想家呀,快把俺想死了,俺想喝你擀的麵條,俺想聽你沒完沒了的嘮叨,俺還想跟你睡覺,因為,這兒的女人黑得跟泥鰍似的,看著就鬧心······」
念著這封有趣的信趙翰青想笑,但是看著大嬸的眼圈紅了,他就笑不出來了。末了,中年大嬸一拍屁股罵道:「這個死鬼,咋啥話都說呢?幸虧沒有去找三叔公念信,要不羞也羞死了。」
念完信,趙翰青根據中年大嬸的敘述又替她寫了一封回信,也不過是家長裡短,趙翰青又自作主張添上了些思念切切的話,最後又淘氣地寫到:「他爹,俺也想在你溫暖而有力的懷抱裡睡覺,等你平平安安回來了,俺讓你摟著好好睡覺。」他用的是工筆正楷,洋洋灑灑寫了兩滿張。寫完後,又給大嬸念了一遍,當然他自作主張跳上去的內容跳過不念。
中年大嬸很滿意:「好,寫得好,嘖嘖,這人長得俊字也寫得好。」那婦人雖然不識字,但是也能看出個醜美,怎麼看都覺得這一回信紙上的字比以往哪一回都端正秀氣
趙翰青被她誇得滿臉通紅,心裡卻美滋滋的。
那婦人,一高興就多掏了了一個銅板,原本說好是十文錢的,她扔下兩個銅板高興地走了。
趙翰青攥著兩個銅板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激動,雖然只有區區的二十文錢,但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掙到的錢,按照後世的說法這就是他掘到的「人生第一桶金」,真可謂是開市大吉啊。
書畫店的趙老掌櫃也為他高興,因為這麼會兒工夫,他店裡也迎來了兩個客人,看來這當場揮毫的廣告效應還真是不錯。
有了第一單,就有第二單,第三單······
中午的時候,一位被趙翰青字所吸引的客人在漢韻書畫店買了一幅字畫,然後請他在畫上題字,趙翰青初時有些緊張,思索了一番才在那副山水畫捲上寫下了「無限風光在險峰」的詩句,那位客人一見大讚字好詩更好,非大胸襟不能吟出這樣的句子。
趙翰青也暗自得意,數十年後的頂級偉人寫的詩能不好嗎?光是胸襟之大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腦海中靈感一閃,看來自己該多挖掘記憶中後世的那些東西了,把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拿出來才是稀缺珍貴的,就是顧南那個時代的垃圾拿到這個時代是不是也當寶貝啊,這個有待考證一下。
那個商人並不是胸無點墨附庸風雅的俗人,對於詩詞一道很有些水平見底,知道自己這幅算不上精品的山水畫因為這一句題詩必然要多不少份量,一高興就賞了趙翰青一塊大洋。那位客人還順便為他帶來了一大單生意,一個江湖野郎中正好從這裡過,他本來是要找另一個賣字先生替他寫專治花柳病小廣告的,就被吸引到了趙翰青攤子前了,幾十份小廣告讓趙翰青寫了半天。
第一天的收入令趙翰青很滿意,幾十個銅板,還有一塊大洋,放在口袋裡沉甸甸地讓他覺得有了底氣,重要的不是這一點錢,而是第一天這麼順利讓他信心大增,簡直是開門紅啊,這是個良好的開端。
書畫店的掌櫃大叔也很滿意,店裡今天的生意是近幾個月最好的一天,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少年帶來的,以前生意差得很人也就懶散,現在生意一多,忙忙碌碌的精氣神也有了,他很久沒有體驗這種賺錢的感覺了。
趙翰青回家的時候,除了賣些吃食,還慷慨給小侄女買了兩串冰糖葫蘆還有糖人。妞妞自然樂開了花,那個小臉笑得多甜啊。他把那塊大洋留作賣筆墨紙張用,其他的銅板都交給了嫂子。
葉秋韻瞪大了眼睛,狐疑地道:「翰青,這、這······」
「這是掙到的錢,乾乾淨淨的。」
「你找到了什麼活一天就能掙到這麼多?」葉秋韻不但未能釋懷,反而疑惑更深了。
趙翰青因為一切順利就沒有再隱瞞嫂子,就略帶興奮地給她說了一遍,像一個向大人炫耀的孩子。
葉秋韻欣慰地笑了,小叔子的字寫得好她是知道的,想不到賣字能夠掙到這麼多錢,最起碼是生活有了保障,高興之餘她又有些慚愧,自己做嫂子的本該照顧好他,現在一切卻反過來了。
接下來幾天,生意越來越好,因為趙翰青不但字寫得好,人也長得眉清目秀的也討人喜歡,而且待人也和氣,即便是遇到手頭拮据的白寫也是樂呵呵的,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人,一傳十,十傳百,找他寫字的人越來越多了。
第一天被趙翰青題「無限風光在險峰」的那幅畫卷被那人作為壽禮送給了一位朋友,他的那位朋友是文人,一下子就被那句「無限風光在險峰」折服了,在壽宴上一經渲染,後來就有不少人來請趙翰青題詩寫字。
偉人的詩詞他記憶中也就那麼有限的幾句,他也不敢肆無忌憚地一股腦拋出來,不然的話,若干年後偉人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豈不是成了剽竊嗎?對於後世那些文人學者把剽竊當做家常便飯在這個時代對文人騷客來說卻是大忌,舊時代的文人還都恪守著應有的道德底線,此時的趙翰青當然還保留了一個文藝青年的些許單純。
趙翰青後來再寫的詩詞就大多就是古人的詩詞,唐詩宋詞他五歲就開始背了,滿腹詩文信手拈來並不費勁。不過,那些老生常談不太受人歡迎,反倒是他寫的條幅倒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來自若干年後的一些帶有濃厚時代氣息的詞語在這個時代出現還是很有震撼性的,比如:給社會名流就寫「與時俱進」之類的,給做生意的就寫「顧客就是上帝」、「誠信為本」,寫完照例要解釋一番,雅俗共賞,很受求字人的歡迎。
但是,這一切也讓他勉為其難了,只怪顧南的那個大學文憑的水分太大了,差不多就是名牌大學白髮給冠軍運動員的,所以,他除了熟知體育方面的東西外,其他方面的知識實在是所知有限,掉書袋子不是他的強項。
時間長了,找他題詩求字的人就漸漸少了,趙翰青也暗暗鬆了口氣,這一陣子把他也難為的不輕,有一次,他搜腸刮肚是在想不出來新詞的時候就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也整出來了,那是給南都城童家武館的館主童羅漢寫的一副壽聯。
沒有多久,已經在書院大街擺攤很久的兩個落魄的賣字先生就更落魄了,幾乎就可以算作是門可羅雀,最後不得不黯然搬離了這裡,當然是罵著趙翰青祖宗八代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