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凌雙雙眸定定地望著奢華耀眼的馬車,雙眉微微蹙起,這人說話竟然如此相似長孝連城,可唯一不能確定的是,裡面的人就是他,畢竟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是是語調相似的人,更是人山茫海。
「凌雙娘親,你認識他嗎?」希希似乎感覺出了戰凌雙的不對勁,便拉了拉戰凌雙的衣擺,疑惑問道。
戰凌雙遲疑了一會兒,隨後緩緩說道。
「不,我不認識。其實那人說的也並無錯,這荒郊野嶺的,沒有了雲錦他們的庇護,實在有些心慌。倒也隨了這人的願,與他同車吧,料他也是個正人君子,做不出什麼惡事來。」
「好,聽凌雙娘親的。」希希原本也就有些乏累,之前也礙於戰凌雙會不同意,所以才會裝出一副不屑的模樣,可誰會知曉她恨不得立刻跳上那奢華無比的馬車,然後鑽進去好好享受一番。
希希話音一落,馬車裡似乎也有了感應一般,珠簾被一股力道緩緩拉開半道縫,露出裡面的滿滿春光。
一襲錦繡紅袍,長長的衣擺曳垂在鋪著純白毛毯上,紅火與雪白形成了鮮明對比,宛如一朵妖嬈綻放的血蓮,在漫天雪色中清孤自傲。更為矚目的,一雙修長纖細的手搭在膝上,骨節分明,倒有幾分惑人。循而往上,卻不得微微歎息,那珠簾掀地恰到好處,露出了那人半個身子,卻唯獨未展露他的容顏。
「哇塞!」希希看見這樣絕然風姿的男子,不由得驚歎了起來,與自家的凌雙娘親有的一拼!
戰凌雙見此,心中稍些失落感浮起,不是長孝連城,長孝連城獨愛墨色,並不會穿如此張揚的紅衣。想此,拉了希希,伸手敏捷地跳上馬車,素手一揮,便鑽進了馬車裡,珠簾默默垂下。
被揍慘了的小廝見此況,雙眼瞪大,也顧不得身上那疼痛了,踉蹌站起身,驚呼道:「公子!你怎麼能讓這兩個人上馬車,這讓我如何對……」
而馬車裡沉寂一會兒後,才慢慢傳出回應的聲音,溫潤又醇靜的嗓音,似遙遠的滄桑中帶著一點冰涼。
「雪娘那裡我會解釋,用不著你費心。開車吧,若是趕不上婚宴,瞧你如何對我作解釋。」
「是是。」小廝被這一句話嚇的雙腿發抖,但是硬著頭皮,忍著身上的劇痛,跳上馬車一旁,手揮鞭子,馬車緩緩駛動。
戰凌雙一進入馬車,才算是真正地、完整的看了馬車裡的擺設,馬車裡亦同外表一般高雅奢華,地上鋪滿了雪白的毛毯,就連車壁亦是如此。小桌上放著一鼎香爐與茶壺。熱氣緩緩上升空中,熱流與香氣交織在一起,縈繞在馬車中,給人一種驀然的安適之感。
一襲紅衣搖曳在地,身影纖長淡若,凝白的指尖握著一盞茶,湊近殷唇旁,輕啜一口後抿唇。精細的脖頸,白玉質地的面具覆蓋了整張臉,就連一雙眸子也不曾外露,可儘管如此,那身上的絕妙離世的氣質實屬佳品。此時,面具男子似乎感覺到戰凌雙的視線,便微微側頭,雖然看不到面具男子的眼眸,但憑感覺也是能看出來面具男子的動作。
見他面具下傳來低低的瘖啞笑聲,繼而醇厚的嗓音溢出,「在看什麼?」
「看你為什麼要戴面具,難道玫鳶國的寒冷會威脅到容貌?」
戰凌雙見此,倒也不避諱,更加沒有擺出屬於千金小姐的羞澀,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面具男子,語氣很是自然。
面具男子轉過頭,不再面朝戰凌雙,艷紅的衣袖輕甩,手指輕沾杯中的茶水,在小桌上無意地劃著。
「姑娘說笑了,在下自小便長的醜陋,面容猙獰,只是怕嚇到了無辜之人,所以才戴上了面具遮醜罷了。對了,姑娘如何稱呼?」面具男子說話時,語氣很是平靜,彷彿對於這種事,早已習慣為常。
「原來如此。我姓戰,名凌雙。」
戰凌雙看著面具男子在小桌上並未有多大的偉作,而是純屬無聊畫了幾點水,看不出什麼方圓來。
面具男子手一頓,隨而輕快的聲音立即接上了戰凌雙的話語。
「輸淵青,我的名字,日後你便喚我淵青,我喚你凌兒,如何?」口氣雖是在詢問,但那語調卻顯得有些不可拒絕的霸道。
戰凌雙微驚愣過後,翻翻白眼,竟然還有日後這一說,「也罷,一個稱呼而已。」
「不,凌兒只能由我一人喚。其他人休想。」
可輸淵青倒是極其嚴肅的口吻,冰冷的面具下一番富有深意的話傳來,顯得幾分認真。
戰凌雙扯扯嘴角不言語,眼神瞟向了別處。沒有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如此吃香,既然他們都如此喜歡,為何都不改名叫戰凌雙得了,反正也就一個稱謂,多大要緊。
而希希坐在一旁,看看戰凌雙,又看看輸淵青,隨後眨了眨大大的雙眼,好奇的問了一句。
「凌雙娘親,你是在背著連城父親跳牆了嗎?」
此話一出,戰凌雙整張臉都黑了,這死孩子,叫母親父親還叫上癮了,不僅如此,現在還學會冤枉她起來了。長手一伸,狠狠揪住希希的耳根子,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跳牆了,再亂說,我把你丟出去!」
「唔唔唔……凌雙娘親你說話不算數!你前腳才答應人家,會好好照顧我的,可後腳卻翻臉不認人,要丟棄了希希,凌雙娘親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希希一聽戰凌雙這話,就不依了,為什麼凌雙娘親要丟棄了自己,自己只是出於好奇,很是一個黑心的主。
戰凌雙很是狼狽,這怎麼做也不是,只好恨恨地放開了揪著希希耳根子的手,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瞪著希希,希希卻揉了揉耳朵,然後對她扮了個鬼臉。戰凌雙此刻很是後悔,帶上希希,她這個決定真的是對的麼,她怎麼覺得往日的日子不會太平了呢?
「輸哥哥,你是喜歡凌雙娘親嗎?可是如果你看上凌雙娘親,你不能做大的了,你只能當老二,因為老大是連城父親……」
可是希希卻不依不饒的繼續說起了媒,似乎把戰凌雙賣了都不要緊。
戰凌雙猛瞪了一眼希希,希希才住了嘴,但卻吐了吐粉舌。戰凌雙無奈翻了翻白眼,機械地轉過頭看著輸淵青,見輸淵青正朝著她的方向看著她,戰凌雙僵硬地乾笑了幾聲。
「淵青,小屁孩的話兒,你別計較在心上。」
輸淵青盯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這孩子實在有趣,我怎會與她計較。」
「那就好。」戰凌雙呼了一口氣。
「不過,我不會甘願做老二的。」接著輸淵青轉回頭,望著前方,烏龍地來了這麼一句。實在把戰凌雙嚇的不輕,但戰凌雙卻更是僵硬呵呵笑了笑。
「淵青你真愛開玩笑,呵呵呵……」
希希在一旁笑的捧腹,眼角都笑的抽筋了,隱隱有淚花閃現,看來這個惡作劇深得她意。
……
馬車不知駛動了多久,終於在一路顛簸中,緩緩停了下來,而傳入馬車裡三人耳裡的也不再是呼嘯的冷風,更不是石子與車輪碰撞的聲響。而是人與人之間的談話聲。
「公子,玫鳶國到了。」外面響起了斷斷續續地的聲響。
戰凌雙和希希站起身,就欲離開,但就當要掀開簾子之時,將一錠銀子丟給了輸淵青,語氣調皮道:「淵青,給這小廝去治治病吧,再拖下去,可就真的一條命嗚呼了。告辭!」接著便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輸淵青手裡拿著銀子,一手將面具緩緩揭了下來,一張傾世妖魅的容顏緩緩展現,眉間一點青蓮圖騰,一雙丹鳳眼微微瞇起,眸底不知在閃爍著什麼情緒。
唇瓣微啟,呢喃道:「戰凌雙……凌兒……」唇微微一勾,一抹淺笑掛在了唇畔。
「凌雙娘親,現下,我們要去尋連稱父親他們嗎?」
希希跟在戰凌雙身旁,看著身旁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有些心憂,怯怯說道。
戰凌雙笑了笑,語氣很是嚴肅道:「不,在那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希希一愣,沒有思考後便脫口而出,「什麼事?」
戰凌雙齜牙咧嘴的,語氣倏然變得惡狠狠的,「先教訓你方纔那囂張態度,你真是反了天了,在別人面前,竟然絲毫不給我一點面子,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就要去擰希希的耳根子。
「看!那不是赫連叔叔他們嗎?」希希卻靈機一動,捂著耳朵,指著一處對戰凌雙說道,目光一閃一閃的。
「你覺得我會信你?」
戰凌雙卡嚓卡嚓著骨骼,作勢就要對希希不客氣。
希希見戰凌雙併不相信她,不由得一急,指著那一處,急急道:「不是啊!真的是他們,不信你看那裡!」
「果真沒騙我?」戰凌雙見希希也不像是說謊的模樣,便回頭看了過去,可入眼的卻是一張似熟似陌的臉。
「戰凌雙!你竟然在這裡!」一道嬌俏嗓音從她唇間呢出,語氣帶上了點點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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