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可以走了,也不知外面的那幾個人急成什麼樣了。」
戰凌雙與希希站在禁制前,微微吐氣,隨後眉眼輕舒,望著眼前那薄弱的一層禁制,心中感慨萬千。
希希鬆開戰凌雙的手,粗短的手指快速又而複雜地做了一個手勢,隨即一聲沉重的聲音響起,原本安逸無瀾的前面空氣竟然逆流,緩緩形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凌雙娘親,我們走吧。」做好這一切後,希希換鑽頭對戰凌雙甜甜笑道。
「嗯。」戰凌雙點頭,拉著希希邁開步伐,朝黑洞裡面走去,待倆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後,黑洞才慢慢隱去,恢復了方纔的模樣,空氣中尚存了一絲清香,隨著空氣的流動,最終消散不聞,恍如昨日虛影。
倆人出來後,沒有稍作休息,立即奔向祥龍客棧,只不過卻不見了京華國的一支隊伍,戰凌雙大駭,她離開的時間並不久,為何他們都不見了?
想此,戰凌雙拉著希希,走進了客棧,見客棧卻很是安詳,並無任何打鬥不對勁的地方,戰凌雙越想越奇怪,於是就拎起最靠近自己的一桌的一個人,語氣森然逼人。
「說!外面的一排馬車怎麼不見了?!」
被無緣無故拎起的男子吞吞口水,心底的恐懼蔓延了全身,但瞧見戰凌雙那張傾世容顏時,便只有驚愣和愛慕。可被戰凌雙的一記冷眼給嚇的縮了縮身子,只好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我不知道啊,那群人似乎在等一個女子,早在昨天就等到現在為止,方才剛好他們等的女子來了,所以他們就走了……」
戰凌雙眼眸一閃,她當然知道雲錦赫連宇景他們在等誰,定是自己。可是自己明明現在才到這裡,為何他們卻說我跟他們走了?不對,這其中定有蹊蹺!
「你有沒有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戰凌雙又將那男子提高了幾分,目光冰冷。
男子怯怯縮縮,幾番思索下,突然雙眸睜得極大,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戰凌雙,隨後驚恐的說道。
「那女子不、不是你嗎……」
此話一出,戰凌雙腦海忽的清明了,放開了拎著男子的衣領,腳步不自然地往後退了幾步,還好希希在身後扶住了戰凌雙,導致戰凌雙沒有摔倒。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戰凌雙在原地喃喃道。
希希見此,也察覺出了一點端倪,邊扶著戰凌雙,邊問著戰凌雙,「凌雙娘親,是不是他們出事了?」
戰凌雙斂了斂心神,將希希拉出了客棧,看著那一條被馬車碾出了車輪印跡的小道,深呼吸了一口氣,望著那條小道。
「有人冒充我,並把容貌化成了我的模樣,騙走了雲錦他們。而且是剛剛離開,我們來晚了一步。」
「什麼?!有人冒充凌雙娘親?!」
希希驚訝地說道,但下一秒卻自責了起來,若不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凌雙娘親也不會跟雲錦他們分開,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都怪她。
戰凌雙低眸一看,發現希希面容很是愧疚與自責,眉頭一鬆,抬起手撫了撫希希的腦袋,溫聲道:「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疏忽大意了。走吧,現在走,或許還能趕上他們。」
希希抬頭,一張稚嫩的小臉皺成一團,見戰凌雙併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心中鬆了鬆,對戰凌雙用力地點點頭,「好。」
戰凌雙與希希孤影倆人獨自上路,傳說這籐林最近老是有蠢蠢欲動的妖怪現身作怪,但也好在希希在身旁,周圍的妖怪見是同類,倒也沒多纏著不休,一路走來,也顯得安穩平靜。
「希希,你們籐精一族有各自的天賦,霖霜的是誘瞳之術,那你的又是什麼?我好想從未見你使過。」
希希靦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的天賦實在讓人又驚又平庸。
「我的天賦是族中較為出眾的一個了,素如師姐的天賦是柔媚術,專門用來對付好色之徒的。師傅的則是樹籐之術,師傅召喚出來的籐蔓能綿長數千里,一眨眼就能從西部到東部,饒是長著四條腿的妖怪,也躲不過師傅的追蹤。」可希希卻賣起了關子,答非所問,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天賦,反而爆出了素如與林老的天賦。
此刻在禁制裡的素如和林老紛紛打了一個噴嚏,摸摸鼻子,是誰叨念他們了。
若是讓素如和林老知曉,他們最疼愛的師妹、徒弟,竟然很是從容,臉不紅心不跳的出賣了他們。每個人的天賦可是如同生命源頭一般,洩露了,就等於了有了死穴。
但也還好,希希告訴的對象是戰凌雙,戰凌雙的人品也還是相信的過的。
「而我的,卻是召喚灼容大陸上的妖精呢!」
希希自豪的說著。
「難怪你在族裡是蠻橫無理的,原來有這個實力擺在那裡。」戰凌雙笑著摸了摸希希的頭髮。
但希希很快笑容就維持不住了,小心的看了一眼戰凌雙,隨後沒有了之前底氣說道:「但是唯一不足的是,我現在年紀還太小,無法召喚全部妖精,只能召喚低階的妖精。」
戰凌雙笑笑未說話,與希希又保持了沉默,往前走去。
走了許久,前面的路漸漸清晰了起來,能隱約的瞧見前方雄偉聳立的房屋。就當戰凌雙和希希要欣喜之時,後面突然凌厲勁風呼嘯而來,直襲戰凌雙。
戰凌雙眼神一凜,轉身就左手抓住了那鞭子的頂端,生生地將鞭子的勁氣原路逼回。右手則是青袖猛翻,一道青綾脫袖而出,快速地繞住那人的腰身,用力一拽,那人邊尖叫邊拽下了馬車,直接連滾帶摔到了戰凌雙的腳邊。
「你找死?」戰凌雙絲毫不客氣地出腳就踏在了那人的胸膛上,眸光寒冰如鐵,緩緩說道。
「小、小人……小人狗眼不識泰山,還、還請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
那人嚇的不輕,原本是覺得這女子擋在前頭很是礙眼,便仗著聖境國的地位,想甩開這女子的,沒想到還沒自己沒抽到她,自己竟被那女子驚天的力氣給拽了下來,真是一失足千古恨!
「你膽兒可真大啊!竟然敢對我凌雙娘親不敬,看我不踹死你,踹死你!」希希頭一次見一個小小的奴僕竟也敢對自己的凌雙娘親動手,心中一怒,掄起袖子,一副惡霸模樣,抬起腳就如流星般往那人踹去。
「啊!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饒命啊!公子!救我!」地上的那人哀嚎不止,而前面那一輛金銀鑲邊的馬車很是豪華,見車伕被打的甚慘,也未出一言阻止。
「我讓你對凌雙娘親抽鞭子!」
「我讓你得瑟!我讓你抽凌雙娘親!」
希希一邊嘀咕咒罵一邊狠狠的揣著,也不知曉踹碎了那人幾顆門牙,也不知踩斷了幾根肋骨。哀嚎不斷,到最後兩眼翻白,口裡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姑娘教訓盡興便可,不然馬車可沒人幫在下駛動了。」
倏然,馬車裡一道暗磁富有娟狂的嗓音溢出,傳到了戰凌雙與希希耳裡。宛如山上泉水叮咚作響繁華中,一抹黑耀暗蓮緩緩驚世人間。
卻不在意,就當腳又要落下之時,戰凌雙制止了希希,希希這才作罷。
「公子倒也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自己的人不知禮數,望日後公子可要好好調教一番,否則再遇到與我還易暴躁之人,可沒那麼好說話了!希希,走!」
戰凌雙見馬車裡的人也並非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口氣舒緩了許多,只是目光卻猶如劍般鋒利,直射馬車裡的人,隨後拉著希希就欲離去。
清風拂來,掀開了車簾的一角,似影如幻,露出裡面的一抹妖嬈灼炎的紅袍。幡然驚歎,一朵紅蓮般狂傲綻放在白玉之間。
「姑娘慢步。」
就當戰凌雙欲走之時,馬車裡又傳出了一聲溫潤的嗓音。
「公子還有何見教?」戰凌雙回頭,問道。語氣明顯有幾分不耐煩。
「呵呵。」那人卻是低聲瘖啞地笑出了聲,緊接著又緩緩道來:「見姑娘,恐怕是去參加玫鳶太子的訂婚宴喜罷,正巧在下跟姑娘同路,前方聽聞有許多奸搶盜賊,無惡不作,怕姑娘一路不安全,不如和在下一齊,可好?」
繞了大半圈,戰凌雙總算明白了那人的意圖,抽抽嘴角,想讓自己做他馬車還整出一個奸搶盜賊,無惡不作的子虛烏有之事,真是難為他了。
希希拉了拉戰凌雙的衣袍,示意戰凌雙低下頭,戰凌雙挑挑眉,卻聽希希說道:「凌雙娘親,這人是不是想要泡你啊?」
戰凌雙宛如晴天霹靂,泡你?這詞竟然還能在灼容大陸裡,再聽到一回,呵呵,真是前衛的詞語。
「泡你個頭啊!別亂想!」
戰凌雙賞了一個板栗給希希吃,低聲嗔道。隨即對馬車裡的人說道。
「多謝公子美意,他們,我對付得了。」
戰凌雙擺擺手,挽言拒謝了同車的要求,拉著希希往前走了幾步。
不料,身後沉默了一會兒後,又傳來了一道極其霸道熟悉的嗓音。
「姑娘是想讓在下抱你進馬車麼?」
戰凌雙一怔,腦海中的熟悉感捲襲而來。何時何地,也響起過他的一句話。
「你是想讓本世子親自動手麼?」
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