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段凌堯眉心微微一蹙,明顯的感覺到前方灼熱的視線,深沉的眸子猛然一睜,隨即一怔,抽著嘴角看向床尾盤腿坐著的小身影,歪著腦袋看著緊緊相擁的他們,若有所思。
他摟了摟懷裡的身子,看向依舊睡得香甜的冷沐卉,一個輕吻落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搖了搖她,「沐沐,醒醒,沐沐。」
沐沐?冷沐卉愛困的翻了個身,對於那個沐沐深惡痛絕,她還沒睡夠呢,吵什麼吵。
宸宸在一邊頻頻歎氣,小腦袋瓜子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爹地,你不能這樣叫媽咪的,她睡得跟頭死豬似的,怎麼可能醒的過來?瞧我的。」
段凌堯微微挑眉,他倒是想見識一下兒子是怎麼叫女人起床的。
宸宸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腦袋,嘿嘿一笑,隨即背對著他們,腹部一收,屁股一撅,小屁股對著他們搖了搖。
段凌堯正感受到好笑,驀然感覺到不對勁,剛想出聲讓他轉身。
「噗……」一聲悠遠流長的聲音,在偌大的病房內激靈靈的響起。隨即,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瀰漫整個房間。
段凌堯嘔了一聲,忙憋住氣,不斷的拿手扇風。隨即感受到右手臂上的腦袋一動,某個妖嬈的身子猛然驚坐了起來,迅速衝到窗戶邊,『嘩啦』一聲將窗戶全部朝外推,朝著窗外狠狠的呼吸,直至房內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她才重新跑回床上,非常『清醒』的瞪著坐在床上癢癢得意的某個放屁崽子。
「怎麼樣,我的方法見效吧。我早上起來吃了大蒜,放屁又臭又長,肯定能把媽咪熏醒。」宸宸朝著段凌堯做了個v的手勢,對自己能比段凌堯更加快捷迅速的辦事效果表達了勝利的喜悅之情。
段凌堯憋紅了臉,是啊,你的方法確實見效,但是也熏著我了,真的是……臭死了,他到底吃了多少大蒜?
冷沐卉黑著臉,瞪著眼看向宸宸,怒的恨不得掐死他,「閉嘴,你還有臉說?你一大早的不睡覺,來我房裡做什麼?」
「哪有一大早,現在都下午一點了,媽咪你真是豬。」宸宸反駁,見她作勢要抽過來,連忙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退到床沿嚇得段凌堯差點將他抓回來才險險停住,乾笑的轉移話題,「好吧,你說一大早就一大早吧,我其實來呢,也沒什麼事情,主要是來沉思糾結的。」
沉思糾結?冷沐卉白眼一翻,就想倒回去繼續睡覺。
段凌堯好笑的將她拉了起來,「沐沐,先起來吃完飯再繼續睡覺。」
冷沐卉呼出一口氣,本想無視,卻驀然怔住,腦袋僵硬的回頭看他,「沐沐?」她什麼時候又多了這麼一個……暱稱了?
段凌堯見她一副嫌棄的樣子,臉色瞬間暗黑,「葉瑞風能那樣叫你,我為什麼不能?」沐卉沐卉,那傢伙叫的時候,也沒見她有反對嫌棄的樣子。
冷沐卉噎了一下,敢情他這是在秋後算賬啊?但是也未免太晚了點吧,再說『沐卉』兩字,哪有他叫的這麼的……煽情?
「好了好了,隨便你怎麼叫。」冷沐卉臉色微紅,急忙轉開眼,一偏頭,就對上宸宸砸吧砸吧的大眼,霎時一個厲目瞪過去,「你剛才說來沉思糾結的?你糾結什麼?」
「糾結要不要去參加航航媽咪爹地的婚禮。」一說到這個,小傢伙就重新恢復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冷沐卉一怔,倏地坐直身子,「你說什麼?他們要結婚了?」默三少求了三年的婚,竟然給他求成功了?
「是啊,後天就舉行婚禮了?」
「什麼??」冷沐卉這下已經不止坐直身體,而是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你說他們後天就舉行婚禮,卻今天才來通知我們?」vpes。
「不是。」宸宸搖頭,抿著唇瓣很認真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手舞足蹈的咋呼了起來:「他們壓根就沒通知我們,如果不是今天早上西蒙大叔說太快說漏嘴被我聽到然後我再打電話給航航也許我們這輩子都不知道他們要結婚了。可是媽咪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請我們,航航那臭小子告訴我說因為我們比他們還扣,請了的話紅包一定拿不出手,他還嫌我能吃會吃專門吃,說我們去了,沒撈到好處反而會虧大發了,所以今天我一早就過來糾結到底是很有骨氣的甩他一個紅包然後轉身回來還是死皮白臉不請自入先吃了再說。」
冷沐卉滿臉黑線,看著那個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眉頭深鎖的樣子,嘴角一抽,恨聲道:「當然是去白吃白喝。」
宸宸猛然一合掌,「媽咪,你跟我的想法真的是不謀而合了,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多吃他個兩天,氣死我了,還要帶上玫姐姐,帶上朵朵阿姨,帶上辰西舅舅,帶上劉森……」
段凌堯越聽越不對勁,眉心一凝有些不悅的問道:「不用帶上我嗎?」
「爹地你是凌霄會的主人,事情一定忙得不可開交,我就不勉強你了。」宸宸很善解人意的開口。
冷沐卉卻陡然想起,這個時候,確實不是去參加婚禮的時候。歎了一口氣,她只能對宸宸說道:「算了,我們不去參加婚禮了,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走不開了。」
「啊?」宸宸愣住,「真不去了?」
段凌堯見宸宸失望了樣子,笑著摟了摟冷沐卉的腰身,低聲道:「你和宸宸去吧,好朋友結婚,怎麼能缺席,這裡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
冷沐卉搖頭,眉心緊擰,「不行,不說揪出內奸的事情,就是你身上的毒,也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若不盡快除掉,也撐不了幾天了。我必須趕緊研究毒劑,找出治療你的方法,還你健康的身體。」
宸宸腦袋轉了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隨即連連點頭,蹦著身子擠進了兩人的被窩中間,「對,媽咪說的對,爹地,治病要緊。反正他們也沒給我們發請帖,我們就當沒看見,然後正好回頭可以拿這件事情找他們算賬,讓他們多請我吃幾次大餐,補回來。」
段凌堯失笑,揉了揉他毛絨絨的發頂,良久,才聲音沙啞的回道:「……好。」
冷沐卉鬆了一口氣,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忽的勾唇笑了起來,「時間也不早了,估計他也快來找你了。我們就按照原先說的那樣做吧,既然他已經是我們的懷疑對象,那你接下來和他的接觸要小心點。」
「我明白。」
冷沐卉一把將宸宸抱了出來,小傢伙剛鑽進被窩又被無情的揪出,當下不滿的嘟起嘴,「大木頭你幹嘛?」
「跟媽咪去實驗室,給我打下手。」既然毒劑的根源找到了,那自然是要研究出成分的,段凌堯身上的毒劑已經刻不容緩了,再耽擱下去,恐怕不是內奸陷害他的問題,就是他自己也快要完蛋了。
「可是,可是我還沒思考完呢。」宸宸掙扎著朝段凌堯伸出手臂,「爹地,我跟你一起吧,救我救我。」他不要跟著媽咪一塊走,媽咪一進實驗室就兩天兩夜不出來的,他給打下手絕對是不能吃不能睡不能泡妞的,這太痛苦了,他才不要。
段凌堯見他痛苦萬分的樣子,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想著救他下來。卻不想冷沐卉一個厲瞪過來,他立即摸了摸鼻子乾笑一聲,將手收了回來。
宸宸氣的鼻子都歪了,「爹地你真是太丟臉了,老婆至上的男人很沒出息的,以後你就是一個妻管嚴,我鄙視你。」
「啪」一聲脆響,冷沐卉一巴掌打在宸宸的屁屁上,哼了一聲,「你有出息?有本事你以後不要再聽玫的話了。」
宸宸霎時安靜了,靠,專門戳他弱點,惡劣的女人。
冷沐卉滿意的笑了,回頭看了段凌堯一眼,「等你好消息。」緊小抽歪。
段凌堯笑了笑,見母子兩個的背影逐漸的遠去之後,他的臉色,順便變成了一層冷凝的樣子,靜默的等待著某人的上門。
冷沐卉給歐陽朵朵交代了一句後,便帶著宸宸進了實驗室。宸宸比較哀怨,他猜測的也確實不錯,冷沐卉一旦對某個事情上了心,她可以沒日沒夜的進行研究探索,尤其如今她手上拿著的是關於段凌堯生死存亡的東西。
這實驗室一進,便是兩天兩夜,宸宸被她折磨的差點吐血。
直至第三天,冷沐卉才拖著兩隻熊貓眼的宸宸走了出來,只是臉上,儘是凝重。
歐陽朵朵一直沒敢打擾她,直至她走出來,才表情嚴肅的上前,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有人找你。」
「嗯?」冷沐卉將宸宸放在地上,讓歐陽玫牽著他回去睡覺,揉了揉有些疲累的腦袋,不解的問道:「誰?」
「不知道,他不肯說名字,只是說認識你,他說手上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要親手交給你,而且他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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