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給誰報喜?
趙一鳴兄弟不再提蓮太姨娘的事情,又議了一議府中的事情後,便自書房出來後,一起到了上房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了安,便各自回房了。
趙一鳴沒有給紅裳提及蓮太姨娘的已經死掉的事情,只是過去看看幼弟,叮囑紅裳好好的照料趙一帆:不管有什麼東西,要先緊著趙一帆。
紅裳一笑:「不用你說,這些事情我自然懂的。」沒有了母親的孩子當然是可憐的,所以紅裳還真是多憐惜他三分。
「康王府的小王妃一直沒有消息?」趙一鳴放下了幼弟,又想起一件煩心事來。
紅裳輕輕一歎:「沒有,即沒有再來過,也沒有吩咐我們做什麼事兒;只來了那麼一次。」此事奇怪的很,越想越奇怪:「畫兒那裡也沒有消息過來;聽人說她前天就回康王府了,至今也沒有讓人送隻言片語過來。」
畫兒自然不是忘記了趙府的眾人,一定是有什麼緣故:不過康王府的小王爺已經來過,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不想趙府的人同畫兒再有牽扯;紅裳她們就是再過擔心,現在也不敢設法想和畫兒通通書信什麼的。
趙一鳴想了想:「靜觀其變吧。康王府勢大,我們什麼也不做才是最好的應對;只要稍有動作,怕就是塌天之禍。」他輕輕搖頭,看了一眼四個孩子,擁著紅裳走了出去。
紅裳沒有再接說,有關康王府的事情,趙府上上下下的人,不會有一個人能想出法子來,所以不提為好。
她心中暗暗有個想法:也許小王妃過來,就是為了試一試趙府能不能按捺住——在這種不明情形之下,趙府的人多有猜測,說不定就不會忘了小王爺的話,而同康王府的畫兒通信。
此事當然不能做:如果畫兒送不出信來,那麼她們當然不要指望能送得進去信。
趙一鳴和紅裳回房坐下說些閒話:也不過是府中的一些雜事兒,正說著呢,於鈞到了。
於鈞一直忙得很,紅裳和趙一鳴各自使人,到於府請了他很多次,他都沒有脫身過來。
「哥哥來了,你怎麼有時間了?」紅裳看到於鈞還是很驚喜的,實在是太長時間不見了:「你、你怎麼一下子瘦了這麼多?」
於鈞不但瘦了,而且還黑了不少。
趙一鳴心知於鈞是做什麼的,不過他自那天猜出來之後,便一直沒的挑破;現在一看到於鈞累成如此模樣,便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差事不輕:「舅兄快坐下,快坐下;來人,上碗參茶。」
於鈞還真有些招架不過紅裳夫婦二人:「好了,你們也坐下。我好的很,真的;你們不要大驚小怪的。」
紅裳嗔了於鈞一眼:「你今兒在我這裡用過飯再走吧?」
於鈞點頭:「原本就是來蹭飯的。」紅裳聞言笑了:「宵兒,給你舅老爺請脈,然後給煮些湯,並把方子開了讓他帶回去。」
於鈞直想躲,不過在紅裳的目光下,他也只能任由宵兒擺佈了。
趙一鳴把參茶給了於鈞:「舅兄自搬出去後,還真是成了稀客。」於鈞只道是太忙了,倒也沒有過多解釋。紅裳又問他可曾去上房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可是常常提起他呢。
於鈞嗔了紅裳一眼:「就你是知禮的?我自然是先去了上房給老太爺、老太太請過安,才過來的;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讓你們也一會兒過去用飯。」
三個說笑了一會兒,趙一鳴便問於鈞:「這次來可是有事兒?」於鈞如此忙,如果不是有事兒,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到府上來。
於鈞笑道:「當然有事兒。」然後問了問魏太姨娘和孫氏的事情,又問了兩句薛家的事情後:「薛家的事情大部分我都心裡有數兒,只是想問問你們,那薛家的鋪子、田產,你們想不想要?」
紅裳和趙一鳴對視一眼:「本就不是我們的,我們要來何用?」
於鈞笑著點頭:「嗯,也是這麼一個理兒;那麼此事兒我可就一個人做主了;再有,我看一鳴忍孫氏那賤人也忍得很辛苦了,你們可以……。」
紅裳不明所以的看向於鈞:「現在?那哥哥可以告訴我們,孫氏娘家的事情了吧?」
於鈞搖頭:「那事你們早晚會知道,但現在還不到時候;不過你們可以藉著日後的一件事,把孫氏嘛,嘿嘿。」他看著趙一鳴一笑卻卻沒有往下說。
紅裳還想問時,趙一鳴悄悄扯了扯紅裳的衣袖,沒有讓她再追問下去;他開口道:「什麼時候可以動手?等某個時機?」
於鈞擺手道:「你們儘管做你們自己的,你們這兒差不多了,那時機也就到了。」趙一鳴便沒有再問,而紅裳也若有所思起來。
三個人並沒有說太多的話,便被老太太使人請了過去;金氏夫婦也在,並且還讓奶娘抱著兒子一起過來的。
於鈞過去抱了抱孩子,塞了一份見面禮後,便坐下同眾人閒話起來。
老太爺和老太太看於鈞喜歡孩子,便一直勸他趕快成家,也好早日生個大胖兒子;於鈞只笑不答;長輩們的話不好反駁,但他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只好不接口了。
趙一鳴知道他的心事兒,便把話題岔開了。
紅裳和趙一鳴送走了於鈞後,回房議起了孫氏的事情:不能直接動手,那樣太過明顯了,萬一讓魏太姨娘心下明白過來,事情也許另有變化也說不定——她在五爺手中有把柄,萬一拼著性命鬧個什麼事兒出來,讓五爺知悉:他們趙府還好說,就怕誤了於鈞的正經事兒。
紅裳想也不想,只是一笑:「我們何必費這個心思,不是有魏太姨娘嘛,她一定會為我們想出法子來的。」趙一鳴聞言也是一笑:「也不能太過大意了,萬一真被她得手,我們就真是……」
老太爺中毒之事,真是讓他心有餘悸,時時都提醒自己萬不可大意了。
紅裳點頭應著,夫婦二人細細的商議了到了近三更這才睡下。
魏太姨娘就如紅裳和趙一鳴夫婦所想那般,她心下著急萬分: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那人卻一點兒消息沒有;她想傳個消息出去吧,可是香草進來出去身邊總帶著人,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而且那人也怪了,這都十幾天了,居然沒有來趙府一次!他不來,也沒有消息送出去:就不會知道受傷被禁足;而趙府的新添的男丁個個安好,他一定會認為自己是躲懶不做事,不知道會如何對待……。
越想心裡越是不踏實,魏太姨娘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萬一到時候,那人真送個什麼血淋淋的物件進來,那就是真要了她的命。
她的傷現在已經好好的七七八八了,起來走動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在禁足中並不能出去;現在院子裡已經添了幾個人手,聽說是新買來的;魏太姨娘一直想收買她們,只是她們卻一直不曾進得了屋。
有香草在,她要和那幾個新來的小丫頭說幾句話也不太容易的。
時間在魏太姨姨的焦急下又過去了多日,她被禁足已經有二十多天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魏太姨娘的脾氣也越來越不好了:她已經罵了香草不止一次。
法子她想到了,人她也選好了:只是她無可用之人,就是有再好的法子,不也是沒有用嘛?
魏太姨娘的日子不好過,孫氏的日子一樣也不好過:她心情也不好。五爺自走了之後,再也沒有來過,她讓人去請了兩次了,可是一次也沒有來。
孫氏這天坐在房裡懨懨的生悶氣,正胡思亂想五爺可能是又有了新歡時,雅音吞吞吐吐的道:「奶奶,您的月事兒過了有不少日子了。」
孫氏因為在想事情,所以沒有有聽沒有想,只是胡亂的點了點頭;她點了兩下頭之後才一骨碌坐了起來:「過了?倒底過了有幾天?」她說完話卻沒有等雅音回答,接著又問了今日是哪一天,算了算日子後大喜:「雅音,足足過了有十幾天呢!你說,我、我是不是有了喜?」
雅音點頭道:「應該是吧?只是最好再過些日子請大夫來,到時大夫也能看得準一些。」
孫氏也已經高興壞了:「當然是了!一定是了!」她算了算,五爺上次來那一次到現在快近一個月了——這些日子以來老爺就是來了,留在自己這裡也沒有要自己伺候。
她急急吩咐雅音:「快,快使人去告訴我母親,讓她快快去告訴……」
雅音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奶奶,是不是應該先告訴太太和老爺啊。」她以為提醒了孫氏,孫氏有了孩子固寵後,也許不會再理會那個五爺了。
看起來她錯了,自家的奶奶當真是中邪了: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老爺了,有了喜當然要先報給老爺,先坐實了有孕的事情再說其它啊;同旁人報得什麼喜?他給姨奶奶什麼?
孫氏可不認為自己報喜報錯了人,她推了一把雅音:「讓你去你就去!現在有喜的事情先不要說,等我母親來過之後,再同太太和老爺說也不遲。」
雅音沒有向外走去,她還想再勸一勸孫氏;不過孫氏卻一刻也待不得,看雅音不動又催她:「快去啊!愣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快去!」
雅音最終輕歎一聲兒轉身出去了:她全身上下一片冰涼——姨奶奶這簡直就是在玩火、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