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終於要解脫了
紅裳和金氏問了問府中的事情,又向許媽媽道了辛苦。
許媽媽自然不敢當,施了半禮後笑道:「太太真是不白疼姑娘們,今兒太太猜猜姑娘們做了什麼?」
鳳歌幾個人大發嬌嗔,就是不准許媽媽說,鳳靈和鳳韻幾乎要爬到許媽媽身上去:看到幾位姑娘同許媽媽如此無所顧忌的嬉戲,紅裳和金氏雖然口裡薄斥姑娘們,但卻都真得放下了心——如果不是許媽媽真心對姑娘們好,趙府這幾位姑娘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人親熱的。
許媽媽在紅裳和金氏的追問下還是說了出來:原來姑娘們問了許媽媽生產需要準備什麼,今兒讓人統統備了雙份——這是給紅裳準備的,金氏到時候她們自然會另外準備。
雙份?紅裳好笑的看向鳳歌幾個人,不過真得被幾位姑娘感動了。
金氏卻笑道:「你們幾個鬼靈精,那些東西老太太應該已經讓人備好了。」
鳳歌幾個聽得想了想道:「無妨,多一些有什麼不好,萬一我們府裡的人一起生了呢?」
金氏連忙道:「小孩子亂說話!」
鳳歌幾個人現在可不是當初了,立時便明白了過來:「我們只是說萬一,怕什麼?老太爺又沒有聽到;就算真有了萬一,也不能怪我們啊。」
紅裳和金氏又氣又好氣,指著幾位姑娘道:「讓你們管家倒真是學潑辣了!」不過,這樣的性子沒有什麼不好,所以她們也不是真得生氣,只是耐心的教姑娘們說話不要如此大意,容易落人話柄兒。
紅裳和金氏正同姑娘們說笑時,聽外面有丫頭進來回稟:說於府有個丫頭在外面跪著哭求,要見紅裳或是於鈞一面。
紅裳聽到後,先是奇怪然後心下一驚:「難道是雀兒?!」
侍書四個丫頭立時便醒悟了過來,畫兒立時一禮便奔了出去。而於鈞也已經猜到了是哪個,已經命人去請那個於府的丫頭。
不過,他吩咐把人請到紅裳的院子裡去。
而紅裳也是相同的意思,自家的事情還是不要讓老太爺和老太太操心煩惱才好,她便起身向老太爺告退了。
趙一鳴和於鈞兄弟、楊守德自然也一同告退。
老太爺心知是於府有事情來尋紅裳兄妹,便也沒有留楊守德等人,擺手讓他們自管快去:「有什麼需要就同一鳴說,一家人不要外道了才是。」
於鈞兄弟和楊守德謝過老太爺回到了紅裳的院子裡。
來得人的確就是雀兒,她正坐在花廳上掉眼淚呢,看到紅裳等人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哭道:「大公子,大姑娘,求求你們發發慈悲救救我們家姑娘吧。」
趙一鳴等人先扶紅裳坐好,然後才詢問雀兒倒底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剛剛便猜想可能是蔣姑娘又出了什麼事情:只是於家的人剛得了這麼大一個教訓,不可能現在會就對蔣姑娘如何的才對啊。
雀兒對紅裳等哭訴了起來:原來,紅裳等人離開於府後,於家先是亂成了一團;夫妻、父子、母女那是打成了一個團,直打是人人都鼻青臉腫、累得不行才停各自停了手。
但還是吵了好久,才分成了兩邊兒對吵:自然於老太爺一個人是一邊,於老太太和她的子女們一邊兒了。
雀兒守著蔣姑娘,聽著外面的動靜是連頭也沒有敢探,怕於家的人遷怒她們主僕。
於老太爺惱得喝了一聲兒:再吵,立時把你們會丟出於府的大門去!於老太太這些人才住了口。
可是,於老太太等人的氣不出,尤其是於鵬;他便就此罵起了蔣姑娘,說一切都是被她害的;於老太太當然贊同:如果不是她自尋短見,就不會有人知道她有身孕了,又哪來後來這些事兒?
於老太太和她的子女對著新房就破口大罵起來。蔣姑娘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氣得她最後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雀兒卻不敢出去叫罵,也不敢這個時候出去叫大夫,只得伏在蔣姑娘身邊兒哭。
於老太爺聽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麼,倒是喝斥了他們一番;可是他一張嘴對幾張嘴,自然是落了下風。於老太爺便又惱了,又說要讓人把他們丟出府去。
於金英冷冷的問了他一句:「父親,那個於煊都被於鈞兄妹教壞走掉了,你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他是一絲一毫都不念,你不是想指著那三個養你老吧?」
於老太太和於鵬兄弟聞言都瞪向了於老太爺:擔心倒是多過了其他,於府自然是他們的,沒有了將軍府,這個於府當然更不能失去了。
於老太太先開始還是怕的,怕於老太爺休了她趕她出去;後來雖然她挨了於老太爺的打,卻沒有聽到於老太爺提休妻,膽子也就慢慢回來了,又重新把於府當成了掌中物。
於老太爺惱道:「就算我指著他們養老有什麼不成?那也是我的兒女。」
於金英了起來,她笑得前仰後合,笑得不能自已,指著於老太爺道:「您,您也不想想,您原來都做過什麼?還想要於鈞兄妹養你,他們不生吞活剝了你才怪!」
於老太爺聽完後,底氣一下子不足起來,語氣便軟了一些:「那,那,我也是他們的父親,他們能對我怎麼樣?只能對我好!」
於金英湊到於老太爺面前,瞇著眼睛:「您就算忘了自小您是怎麼相待他們兄妹的,不會也忘了於紅裳那個賤人曾吃過您一碗燕窩吧?如果讓他們兄妹知道了……,或者讓楊家知道了……」於紅裳冷笑了兩聲兒沒有再往下說,但那個意思於老太爺自然是聽明白了。
於老太爺身子輕輕一顫,他看了一眼於金英,感覺根本不認識這個女兒:尤其是她冷笑起來的樣子,讓於老太爺直接想起了一條毒蛇。
不過於老太爺沒有再說什麼,他低下了頭:太多的事情他已經做絕了,這個時候就算想回頭也是不能夠了。
於金英看於老太爺不再強硬,這才上前扶著他坐到椅子,又細聲軟語的哄於老太爺回心轉意。
良久之後,於老太爺才輕輕拍了拍於金英的手:「還好有你啊,還是你這個女兒好啊。」他把剛剛於金英的冷笑全都扔到了腦後,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沒有退路後無奈的選擇。
然後於老太爺又大大的發作了一番於老太太,他卻沒有提休妻的事情:他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很氣惱,可心底就是有絲捨不得!
於金英卻幫著於老太爺數落於老太太:今天差點兒被她害死。
隨後於家的人終於「前嫌盡釋」。
於鵬卻在這個時候又鬧將起來,說什麼也不要納蔣姑娘為妾:他因為這個女子今天丟盡了臉面,只要看到蔣姑娘,他就會想起今天的羞悔來,一輩子也不要想過得痛快。
於鵬直接惡狠狠的道:「直接把她賣了吧。」
於老太爺瞪了於鵬一眼,不過卻沒有開口斥責他。
於老太太狠狠的盯了一眼新房:「納,你一定要納的,這不是我們做主的了,禮部的那個侍郎可是此事的;只是……」她冷笑了起來:她可是注意到紅裳那個賤人對這個蔣小賤人不錯,也許可以一箭雙鵰,說不定還可以把今日的事情再翻案呢。
晚上,於家的主子們都在上房用得飯,雀兒去領飯菜時被告知她來晚了,已經沒有她們的飯菜了;剩飯都沒有一份。雀兒忍氣又去領藥:一樣也是沒有!
雀兒這才明白,於家的人分明是要置她的姑娘於死地!可能沒有飯也沒有藥,蔣姑娘又生了一下午的氣,晚飯時辰不久她的傷勢又發作了;雀兒眼瞅著蔣姑娘氣息越來越弱,焦急卻又無法要施。
可是她去求於鵬,於鵬卻踢了她幾腳讓她去死;去求於家的其它主子,不是被打就是閉門不理會她。
最終還是蔣姑娘在暈迷前讓她前來找紅裳兄妹救命。
紅裳和於鈞等人聽完雀兒的話,再也無語了:這於家的人,實在是沒有一點兒人性。
不能讓蔣姑娘就此死掉,於鈞便和楊守德帶著人再一次去了於府:蔣姑娘是不能接出於府的,不然於她名聲不好,就是對於鈞和楊守德的名聲也不好。
於家的人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吧?說不定他們就是在等於鈞等人去接蔣姑娘出府也說不定——他們表兄弟是什麼人?哪有那麼容易上當的。
楊守德找了幾個楊家的婆子留在了蔣姑娘的院子裡,還在大門上留了兩個長隨:這些人什麼也不用管,只管著給蔣姑娘做飯煮藥——但是一定不能用於府的東西,也不要讓蔣姑娘用於家人送去的飯食等等,因為要防於家的再下毒害蔣姑娘後,陷害自己這些人。
楊守德為此還特意去見了於老太爺,他到了於府的上房什麼也沒有同於家人說,只是讓人把上房花廳的東西砸了一個乾淨,然後便和於鈞帶著人走了。
於老太爺等人雖然氣得要死,可是卻不敢攔楊守德,也不敢到官府去告狀:到時真不知道是誰會進大牢的;他們也不敢再想弄死蔣姑娘了,雖然於鵬氣得跳腳,卻也不敢再動歪腦筋。
蔣姑娘的命,至少是保住了。
時間過得很快,兩日一轉眼便過去了。而蔣姑娘的身子也好了不少,精神也有了。這日一大清早,她便命雀兒備了紙筆,開始寫東西——不過她體弱,只能寫一會兒停一會兒。
而同一天的早上,楊守德、於鈞和趙一鳴兄弟也一大早就出府了,據說是去接人。
紅裳也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沒有多少心思去想太多了,因為身子越來越笨重了,晚上睡覺已經不能完全躺下,只能半依半躺著睡了;宵兒天天給她診脈,可是卻也說不准紅裳哪一日會生,算算日子倒還像有些天數的,只是那肚子看著怎麼也應該生了的樣子。
中午時分,趙府一下子來了不少客人,趙一鳴還特意請紅裳到前廳去相見。
原來,是于氏宗族的人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