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蔣姑娘的作用
吳老先生聽到紅裳的話,笑了起來:「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你內心深處可能因為厭惡或是懼害什麼,不想再記得某事來,便會忘記的;那種忘記時的情形,同你現在如此理智、清醒的情形是不同的。」
紅裳聽懂了,她微微點頭:也許本尊不想面對生父居然想要自己性命的緣故嘛?趙一鳴等人卻有聽沒有懂,不過他們卻知道紅裳的確是忘記了一些事情。
「那,裳兒還會不會記起來?」
吳老先生輕輕搖頭:「說不準。也許忽然之間就想了起來,也許一輩子也想不起來,這個卻要看天意了。」
趙一鳴想了想後倒不在意了:「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只要裳兒身子好好的就好。」於家就沒有好人,就算沒有毒死紅裳的事情,他也不能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於鈞等人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趙一鳴的話:總要找於家人報仇的,至於是誰下得毒?那於府之中應該是人人有份兒的,只要想要銀子的便都會是兇手。
於鈞一直送吳老太醫出了大門,親自服侍他老人家上得馬車:多少表示一下歉意;吳老太爺的馬車走了,於鈞卻正好看到於煊坐著馬車過來。
想想毒害紅裳的事情應該同於煊是無關的,於鈞便笑著迎了上去:「煊弟。」
於煊跳下車子給於鈞行禮:「大哥。」於鈞一面問他於府的人可有為難他,一面想喚人過來給於煊搬東西。
於煊臉上有一紅,輕聲道:「不用了,我沒有什麼行李的。」
說完他和隨身的書僮在馬車上一人取了小包裹,一人取了一個書箱下來。
於鈞看到這點東西還真多少有些吃驚,然後輕輕一歎:「他們居然還是不知道悔改,這個時候還要如此苛刻你,真真是不知死活了。不要緊,到了這裡缺什麼自有大哥和姐姐買給你,我們還不要他們的東西!」
於煊心下一暖,眼圈紅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於鈞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進了趙府,一路上說著閒話。
於煊的東西雖然不多,不過趙安還是安排僕從們把東西接了過來:待客之道;可何況這還是太太的弟弟。
於鈞沒有讓於煊去紅裳的院子,而是命人把於煊安排到自己的院子裡,讓他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叮囑鄭氏看看於煊缺什麼,列個單子著人去添置。
然後又對於煊道:「你姐姐那邊兒正有事兒,看看今日是不是有時間吧,如果沒有時間明兒再見也是一樣;再說來日方長,我們倒是不用急在這一時。」
於煊雖然想同於鈞好好說說話,不過看於鈞的樣子知道他有事兒要忙,便答應著施行一禮讓於鈞自管去忙就是:自家兄弟不用照應的。
於鈞笑著拍了拍於煊的肩膀便去了紅裳那裡:他心裡可放不下紅裳的事情。
紅裳奇怪於鈞送個人為什麼這麼久,問過才知道於煊已經到了趙府,便吩咐侍書過去看看,缺什麼讓侍書回來取了送過去;忽然又想到於煊在讀書,便又讓畫兒出去尋趙安娘子,讓她給於煊找個院子好好收拾一下:一定要安靜,要收拾個小書房出來,書自然是多多買一些了。
於鈞看向趙一鳴:「我想煊弟並不知道裳兒被人下毒的事情,當然此事我會讓人查一查的。」
趙一鳴點頭:「今日看煊弟的表現應該沒有什麼的。」
紅裳笑道:「不要把於家的人都想那麼壞,我認為煊弟是沒有問題的;至少大家無憑無的時候不要懷疑他為好。」
屋裡的眾人卻有些不以為然:她差點被人害死,居然對於家出來的人一點兒戒心也沒有。
只是死得那個人是本尊,現在紅裳對於家的人雖然惱恨,但惱大過於恨。
趙一鳴忽然想起了蔣姑娘的事情:「裳兒,你為什麼要保下那個新娘子的命?」
於鈞也奇怪的看向紅裳:「她也不是什麼好人,當初可也沒有少欺辱我們。」
蔣姑娘在眾人眼中的確不是好人:就算她沒有害過紅裳兄妹,只憑她未婚先孕,她就不會是好人。
紅裳倚倒在榻上:「因為,我想她應該知道是誰下毒害過我,就算不知道全部的事情,至少也知道一些內情的;留下她,也許能問出一些什麼來也說不定;至少現在她不會再站到於家人那一邊兒去。」
隨後,紅裳便把蔣姑娘同畫兒說過的話說了出來。
趙一鳴等人明白後,都同意蔣姑娘現在不能死:紅裳不記得的事情,也許可以自她嘴中知道……
於鈞摸了摸下巴:「看來,我要想個法子使個穩妥的人去問問她了。」
紅裳連忙擺手:「哥哥,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也不急在這兩日;而且今日金侍郎不也因為她太過病弱沒有問她話嘛?還是讓她調養兩日,再由我去問她好了,我想她應該會同我說實話的。」
於鈞和趙一鳴等人都不同意:「你還是好好的安胎要緊,哪裡也不要去了;此事,你不要再操心了。」
就是楊守德就道:「裳兒,你現在什麼事兒也不要管,這些事情自然由我們去處置,你呢,好好的安胎,不要再嚇我們了。」
紅裳分辯了兩句,趙一鳴忽然似笑非笑的看向紅裳:「先不要說這個事兒了,這事兒不重要;裳兒,你和兄長們說一說,你是怎麼到得於府吧?」
紅裳狠狠的白了趙一鳴一眼,扭頭假作生氣不理會他了:她沒有理了嘛,只能如此耍賴了。
於鈞看紅裳這個樣子也拿她沒有辦法,楊守德更是無奈,不過所有的人一致認定:此事不用紅裳理會。
金氏看紅裳的樣子笑了起來,看到紅裳瞪她急忙為紅裳開脫:「怨不得嫂嫂,要怪就怪大哥和舅兄!誰讓你們把於府的事情不時的讓人傳回來呢?嫂嫂聽到某一處時忽然便道『不好,她一準兒會滴血認親』,然後嘛……」
金氏的話說完,趙一鳴和於鈞便在楊守德的瞪視下也低下頭:紅裳擔心嘛,可是他們又不能讓她前去於府,只好用這個法子安她的心,誰想到她反而會因此趕了過去呢?
紅裳讚賞的看了一眼金氏:很好,男人們不再注意自己了。
金氏卻只能苦笑:自己在嫂嫂這裡是翻不了身了;所以她對趙一飛的瞪視只能無視了。
楊守德有心要說紅裳幾句,可是這個妹妹差一點就死掉,現如今看到活生生的她,再加上好久不見了,哪能說得出一句重話?最後只好又狠狠瞪了一眼於鈞和趙一鳴。
趙一鳴和於鈞暗暗對視一眼,兩個人心下都有些小委屈兼好笑:表兄不捨得罵紅裳,卻拿他們倆個人來出氣。
眾人又議了一會兒,便由趙一鳴和於鈞相陪,楊守德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見了禮:當然是備了禮物的——楊家在京中也是有生意的,雖然沒有店面鋪子,但是依然有著人脈,備一份厚禮算不了什麼大事兒。
老太爺和老太太聽說紅裳娘舅家的表哥來了極為高興:媳婦算算日子也就這個月的事兒了,這個時候娘家來人怕也是為了等孩子出世吧?所以說什麼也要楊守德住下,這可是正經的大事兒,正經的貴戚。
楊守德沒有想到趙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對自己如此親熱,看來表妹裳兒在趙府的日子過得還不錯。人家誠心留客,楊守德也就沒有堅辭。
看老太爺和老太太正高興,趙一鳴和於鈞也就把於煊的事情一併說了:當然沒有提於家的事情,只是說於煊要安心讀書準備春闈;老太爺和老太太極為高興:有人來府中住好啊,多來些親戚家的男子——正好給自己家多帶些陽氣來,女人們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娃的可能性更能高些。
於煊早已經等在外面,聽到有人請他便進來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見禮。
老太爺對於煊的印像本不錯,老太太也喜歡這個極知進退的孩子。
晚上的家宴是老太太親自吩咐的,菜式十分的豐富,一大群人團團而坐,歡聲笑語不斷。
紅裳和金氏因為有身孕,不耐久坐,在一房的內室歪著,聽著外面的熱鬧也極為高興;金氏輕輕一歎:「我只有一個姐姐,哥哥和弟弟卻都是隔母的,看嫂嫂這般真是讓人羨慕。」
紅裳笑道:「煊弟也同我是隔母的呢。只要你想要哥哥和弟弟,總會有的,只要你回家時仔細注意些;你會發現他們其實也很想你呢。」
金氏看了看紅裳,歪頭想了想笑道:「也許吧?不過在我家不可能,我如果敢同他們多說幾句話,暗地裡會被我母親念到死。」
紅裳也笑了起來:「那你就邀他們來我們家玩兒,一來二去不就知道哪個兄弟對你好了?」金氏聽得點頭,不過有些顧慮老太太。
紅裳自然有話教她,妯娌二人便如此親密無間的說了一陣子的閒話,姑娘們用好了飯進來瞧她們了。
鳳歌兩個人現在處置府事已經很穩妥了,紅裳和金氏已經不再怎麼過問府中的事情:反正有許媽媽跟著,錯不到哪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