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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十章 事敗! 文 / 一個女人

    第五十章事敗!

    鳳舞倒是想到了主意,不過她都不太滿意,可是讓她能滿意的法子,她卻沒有想出來。鳳舞原本拉著鳳靈不放,就是打算讓鳳靈做替罪羊:鳳靈把人推下去的,怎麼也不能說沒有過錯吧?不問鳳靈的錯,卻找自己的麻煩,自己當然有得是話要說。

    如果萬一被侍書找到了那個被她撞了一下、又拉了一下的小丫頭,她也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承認:幾個小丫頭說一說就能入自己的罪?打死我也不認,只說丫頭們亂說誣蔑自己,就算是老太爺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至於會少了老太爺的歡心,鳳舞嘴角撇了撇:自自己回府,他也沒有對自己有過幾次好臉,每次不是訓就是提點的。

    鳳舞又自己給自己寬心:這麼多人,想要查清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算侍書幾個人能幹,想查問清楚、有憑有據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吧?更何況她們不但對照顧那個小太太,還要被責罰,只要拖過去了今天,就是把人看管起來了,想查清楚也難了!而且——,鳳舞看了一眼看管丫頭婆子們的人:憑什麼一定是她們幾個姑娘的人所為,難道不會是小太太的自己人所為?這事兒做得本就不公道!

    鳳舞慢慢的定了心來,她重新又有些興奮起來。

    紅裳斷斷續續的呼痛聲,更讓鳳舞的心下妥貼起來:看她沒有了孩子如何能在趙府立足?而且小產後,她怎麼樣也要要休養一個月,府中的事情也就不會再由她來處置——老太太現如今也病著,只能讓二房的嬸娘來打理府中了;到她養好了身子,再想自嬸娘的手裡奪回掌管府事的權力來,怕就是真難了。

    對於金氏,鳳舞自認還是很瞭解的。

    鳳舞想到這裡得意起來:自己想得法子可不只是簡單的弄掉她的孩子!她回想起香草前兩日給她講得故事:有家人大房出去獨立了,二房和三房爭權,本來是二房佔了上風,可是大房使計讓三房掌了權,二房和三房相鬥,最終卻是大房得了好處。

    鳳舞回想著故事看向了床上的紅裳:自己就要做那個大房,看你和二房鬥個死去活來,到最後,你們才會知道,整個趙府全是我的!你們哪一個都是妄想而已。

    鳳舞半分也沒有懷疑過魏太姨娘和香草是不是別有用心:她們不過是常常說些故事哄自己,自小便是如此,並沒有什麼不妥;而自己能想到這樣的法子,當然也與魏太姨娘講得故事有關,可是卻不是她給自己出得主意,是自己很聰明聽到故事自己想出來的法子。

    只是,一個故事讓她想到了一個法子;兩個故事讓她想到了兩個法子,這怎麼也有些太巧了吧?只是鳳舞卻不這樣想,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很聰慧的,且她也很著急、很心切要除去紅裳腹中的孩了,所以她忽略了她本不會忽略的事情:她很早以前就失了平常心。

    越是放在明處的東西,越容易被人忽略,尤其是聰明人;而混亂後,事情的真相是最難讓人發現的——這是魏太姨娘講完故事後,鳳舞明白的道理。

    不過鳳舞自己想出來的法子實在不怎麼高明,只是鳳舞自己並不這樣認為。她原來一直蟄伏,可還是沒有鬥得過紅裳,所以她認真比心計、手段自己不如紅裳;而她卻自魏太姨娘和香草的故事中得到了啟發:暗得不行,便來明的。

    鳳舞知道紅裳對自己一直很有戒心,所以想在無人處、或是不會被人注意到的地方,下手害她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自己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而只有在正常的場合、在人多的時候,尤其是在晴天白日下,紅裳及她的人才會對她的戒心稍有放鬆——她原本是真得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動手,太容易被人捉到了。

    不過最終她想了又想,認為還是人多的時候動手才會得手,而且製造混亂也能掩蓋住真相,到時就算紅裳明白是她所為,但是無憑無據也只能放過了她。

    鳳舞打定了主意後,第一次想出手時卻因為擔心被人注意到,怎麼也沒有勇氣敢下手:就是看望老太太的那天下午。

    紅裳當天也注意到了鳳舞的緊張,只是怎麼也想不到她打得主意,就是要在人前動手:如果不是紅裳太篤定這一點,她或許就不會被鳳舞得手了。

    不過,鳳舞也大錯而特錯了,她現在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害人,而應該是想個法子救她自己。

    鳳舞現在還不知道,就在昨天,陳富已經「背主私逃」了!他大膽包天,偷偷剋扣趙府中下人們的月例銀子,在外面放印子錢,最終連本帶利攜銀逃走了。

    鳳舞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動手,就是在她眼中,趙府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小陳氏也一直住在她的院子裡,雖然好似做錯了事情被訓斥過,不過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至少不會是月例銀子的事情,不然她也早就應該被趕出府去了。

    可是小陳氏有關事情的詳情,鳳舞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她自回府後被許媽媽看得很緊,就算她是有心要去探探小陳氏和孫氏,許媽媽也是不會允的;而且鳳舞也認為自己暫時還是不要同父親的妾室親近比較好,所以她壓根不兒知道小陳氏和孫氏後來發生的事情。

    小陳氏院子裡的人都換了,而且她根本就沒有出過屋——這幾乎就是軟禁了;可是鳳舞卻認為沒有異常!

    至於孫氏?她的禁足怕是要禁到年節了:年節總是要讓她出來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孫氏又一次被禁足,鳳舞也不知道:她連讓個丫頭去打聽一下也不曾;她認為她要謀算的人是紅裳,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孫氏那邊兒的動靜。

    如果鳳舞知道,那麼她也許不會頭腦發熱;可是鳳舞不知道,並且她也容不得紅裳有身孕——她不相信那會是父親的孩子,雖然她明明知道紅裳沒有同其它男子有交往,可是她偏就是固執的認定了。

    因為趙家不會再有子嗣!這是鳳舞堅信的。所以鳳舞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紅裳有喜了!對於這一點,鳳舞是從立不安,她幾乎是一刻也等不得,可是她沒有想到法子前已經等了太久了——對於鳳舞來說。

    鳳舞絕不會相信趙府會能子嗣:不然,她和宋氏這麼多年,豈不都是在做傻事兒?如果換成另外一種活法,她和宋氏現在應該生活的很不錯才對——但是宋氏已經發配了,她不能相信自己錯了,而且還錯了這麼多年,無法回頭。

    鳳靈卻立在門邊兒上發呆,她不知道接下來她會面對什麼。

    紅裳不忍這個孩子受驚嚇,可是現在卻不能安慰她,只得不去看她:好在一會兒事情也就過去了,並且她的母親金氏也應該快來了吧?魚兒應該已經吩咐小丫頭分頭去請人了——應該先請誰、後請誰,這裡面也是有文章的。

    鳳歌三個人就立床前不遠處,就是鳳韻雖然眼淚嘩嘩的,卻沒有了哭聲兒:怕讓紅裳聽到哭聲心神不寧,更添病。

    鳳舞穩住心神後也移步到了床前:「母親,您感覺怎麼樣?」然後又做出一副心焦的樣子來:「大夫為什麼還沒有來呢?」

    侍書似乎也是急得直想跳腳:「大夫怎麼還不到?哪個去請的?」鳳舞過來的用意,侍書當然明白。

    宵兒已經醒了:她只是受驚比較重一些,傷倒並不是很重;她起身後給紅裳又請過了脈,然後為紅裳紮了幾根銀針說是要穩胎的;扎過針後,雖然紅裳不再怎麼呼痛了,可是臉色卻比剛剛難看多了。

    鳳舞看宵兒救治紅裳,心下就有些著急:這丫頭居然真得懂醫!

    宵兒卻眉頭緊鎖,鳳舞連聲追問,當她知道紅裳現在情況並不好,銀針只是止了痛,並不能保胎時,心下簡直是樂開了花。

    侍書和宵兒照顧著紅裳,畫兒和魚兒卻轉身要離開的樣子。鳳舞正奇怪畫兒二人要去做什麼時,畫兒卻喚了鳳舞等姑娘們出去,一起到了東廂房裡。

    畫兒和魚兒對著四位姑娘福了一福:「各位姑娘們,你們要見諒了;今兒太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瞞是瞞不住的,一會兒定要回了老太爺和老太太才行;婢子們回事情當然要回個清楚明白,不能讓主子們有疑問的。」然後,畫兒看向了丫頭婆子們:「雖然我們大家現在是人人都有錯,可是錯的大小卻不一樣,怎麼也要知道是誰把太太撞下去的吧?」

    話音剛落,鳳靈哭著就站了出來:「是我、是我撞倒了大伯母——!」

    畫兒卻沒有對鳳靈疾言厲色:「姑娘不好好的站著,怎麼會撞倒了大伯母呢?」

    鳳靈抽噎道:「有人在左側撞我,我才不小心撞到了大伯母的。」

    畫兒不再說話一一掃過在場的人,然後道:「大家聽到了,是哪個人撞到了四姑娘?」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丫頭怯怯的道:「畫兒姐姐,是我、是我不小心撞到四姑娘的。」

    畫兒一樣溫聲兒道:「你叫什麼名字?」

    「鎖兒。」

    「鎖兒,是吧?鎖兒為什麼會撞到四姑娘?」

    鎖兒小小聲的道:「有人撞到了我,我才、我才不小心撞到了四姑娘的。」因為鳳靈說過這個原因,所以鎖兒說得雖然是實話,可是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畫兒掃向了丫頭婆子們,卻沒有人出來自承其事了。

    畫兒的目光冷了下來,她一一盯了過去了,然後森然的道:「不說?認為我沒有法子找到你是不是?」

    丫頭婆子們都嚇得不輕,但依然沒有站出來。

    畫兒沉聲道:「為了不牽連太多的人,太太吩咐我來處置此事,原是太太心善,不想大家一起受苦;現在既然有人不想出來認錯領罪,是安心想要大家一起受苦了!我倒是有個法子能找到這個人來——現在,大家好好想一想,然後就去按太太摔下台階前的位置站好——每人都應該還記得身邊的人是誰吧?如果大家想隱瞞,那麼你們要想一想老太爺的家法,再想一想你們各自的身家性命!」

    一番話,不只是丫頭婆子們變了臉色,鳳舞和鳳靈的臉色也變了,尤其是鳳靈,她的身子都搖了搖:自己還不被老太爺打死?

    鳳舞的臉色變得比鳳靈更難看!

    眾丫頭婆子雖然不是人人都記得身邊的人是誰,不過至少一半兒的人是知道的;於是忙亂了一陣子,眾人終於重新站到了原來的位置上,都確認好了前後左右的人沒有差錯。

    一個立在鳳舞左側的小丫頭「撲通」跪了下去:她就立在最後自承其事的小丫頭身後!

    這個小丫頭雖然跪下了,全身也嚇得抖個不停,可是卻一句話也不說。

    她現在不說話,不等於永遠不會說話——她又不是啞子。

    鳳舞的臉色立時變得極為難看:她的計謀就這樣輕易的被拆穿了!她實在有些不敢相信。

    鳳舞帶著吃驚看向了畫兒,畫兒也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鳳舞自然不懼一個丫頭,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卻不敢再直視畫兒,便低下了頭;可是想想不甘心,鳳舞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屋裡——屋裡,紅裳正在看著她,目光越過了那些丫頭婆子,正在直直的看著她:那雙眼睛裡沒有一絲痛楚,只有冷靜與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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