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章重禮!
整整一個下午賀喜的人就沒有斷,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紅外線;而且趙氏族中的好多長輩晚上又在趙府用得飯,把趙府的僕從們忙了一個人仰馬翻,一個人也不曾得閒;不過倒也是人人喜笑顏開:這一個月的月例銀子一定是要加倍的,而且得到的賞錢也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老族長交待完明日祭祖需要注意的事情後,便起身準備告辭。他走到門口處又回首對趙一鳴笑道:「侄孫,雖然今日你為我們趙氏祖先爭了榮光,但是我這個做族長的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相送;只不過曾得過一方好硯,所以配成了一套文房四寶,雖然不值什麼,不過那個硯侄孫倒還可以一用。」
能讓族長如此交待,那硯台想來是個珍品,老太爺和趙一鳴連連道謝後,又謙虛的推辭了一番。族長笑道:「我人已經老了,家中幾個不肖孫雖然也略有功名,卻不是靈透之人,他們哪裡能配得上那方硯?還是給侄孫吧——日後便宜時,多多看顧一下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子孫,一鳴就是給我這個族爺面子了。」
老太爺和趙一鳴不好再推辭,只得謝了又謝表示收下了——在趙氏中趙一鳴的官職雖然不是最高的,不過他卻是趙氏族中,而立之年就已經官居五品的唯一一人,所以才會被族長如此看重。
賀客們走得並不算晚,不過掌燈時分過了不久,賀客便散乾淨了:大家都知道趙府的主子們還有事情要做。
外客走了,老太爺和趙一鳴的臉都現出了疲色,不過精神都還好。父子二人稍稍在大堂上休息了一會兒,便向內院行去:家中奴僕們還沒有正式見禮呢。
老太太和紅裳也在花廳上正在休息——不要說老太太已經歪倒在大迎枕上,就是紅裳在椅子上也加了靠勢。她們婆媳看到趙一鳴父子進了屋,便站了起來:「客人都走了?」
老太爺坐下:「都走了。」
老太太笑道:「鬧得我雖然有些乏,不過卻還是感覺很精神的樣子。」
老太爺笑了起來,輕輕搖頭道:「高興的吧。今日來得賀客大多是近族的人,明日的賀客才是重頭——只要兒子爭氣,這樣的喜事兒以後還有呢。對了,家中應該備下的都備下了吧?不要到時候有什麼疏漏,被人看了笑話去。」
紅裳欠了欠身子:「老太爺放心就是,一切都已經備妥了——每樣事情都安排了人手,且不是一個人,不會出亂子的。」
老太爺這才放下心來,靠在椅子上笑道:「那些文房四寶倒真是收了不少,不過族長臨走時說的話兒,嗯——,應該是好東西,一會兒讓人找出來吧,免得和明日賀禮雜亂到一處,丟了或是損壞了那就辜負了老族叔的一份心意。」
趙一鳴答應了:「吩咐趙安夫婦一聲兒就好,把文房四寶整理一下,把那些上好的揀出來送到上房,我們仔細看一看那些紙墨什麼的——免得下人們眼拙,看漏了什麼,糟蹋了好東西。」
老太爺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紅裳便把趙一鳴的話吩咐了下去。
老太太看看無事了,便道:「讓家人都來見禮吧,全了禮今日也早些歇下,明日還有得累呢。」
老太爺笑道:「正是。」言梅便出去傳話了:姑娘與姨娘還有各管事們早已經準備好了。
鳳舞不在家,打頭進來的便是鳳歌了,又因為鳳韻腿上有傷,所以她是被雪語抱進來了。三個姑娘進來先拜了一拜老太爺和老太太,然後便大禮對著趙一鳴和紅裳拜了下去。
鳳韻的頭是雪語代叩的。
這樣的禮是不能免的,紅裳只得正襟危坐受了三位姑娘的大禮。
姑娘們禮畢後便是姨娘。先進來的是陳姨娘,她的面色雖然帶著喜色,不過倒底也沒有掩過她臉上的那幾份憂色。不止是紅裳多看了陳氏一眼,就連鳳韻也看出了自己姨娘不太對勁兒——只是現在不便宜問陳氏,所以都只是在心中納悶。
鳳韻卻想著明日要找個空閒來問問自己的姨娘:她是不是有什麼煩惱了?嗯,也許是為為陳富夫婦也說不定。鳳韻雖小,卻比陳氏通透,她知道陳富的事情,現在她或是自己姨娘都不能插言:太太如果想看她們的面子,放陳富一馬自然會放——如果不放,自己和姨娘也不要給太太去添亂,那只能是陳富他們捉下的禍事兒太大了。
陳氏跪下對著趙一鳴和紅裳拜了三拜,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後,便奉上她的賀禮:一頂她親手繡的帳子。帳子的料子雖然說不上有多好,不過倒也過得去,倒是那繡得花樣兒極好不好,那圖樣在老太太看來是極好的——是百子圖。
老太爺和老太太看得心中大樂,老太太高興的說了一聲:「賞,重重賞你們姨奶奶!」陳氏便得了不少銀錢:買三頂帳子也有餘了。
紅裳看到那花樣兒臉上一紅,心中也感念陳氏的好心,便笑著道了一聲兒謝,也讓侍書賞了陳姨娘一些東西。就是連趙一鳴也是很高興的,看著陳氏點了點頭。可是陳氏似乎別有心思,對於趙一鳴的高興,她根本就沒有看到。
陳氏得了綵頭卻也沒有多高興,謝過老太太和紅裳後,她立到了紅裳的身側:臉上的憂色並沒有解開。
後面進來的便是小陳氏了。她行禮如儀後奉上的賀禮,並沒有得老太太的歡心——小陳氏今日原就是要平平常常,不是為了得綵頭;紅裳淡淡道了聲謝,賞了她一些東西。
因為孫氏在禁足,所以是雅音代她來給紅裳行得禮,奉上了賀禮:一套白瓷的茶具——雖說不上有多麼好來,倒也過得去。
紅裳看到小陳氏和孫氏的賀禮,心裡當然和明鏡似的——這兩位姨娘還是各自安著心思呢。
隨後便是執事的管事們一撥一撥的進來道了賀。紅裳的注意力卻沒有在管事兒的身上:陳氏的面有苦色,與小陳氏的一臉輕鬆,實在是太讓人奇怪了;現在面有苦色的人應該是小陳氏,而不是陳氏才對啊。
想到陳氏送來的百子圖的那頂帳子,紅裳心中一動:雖然陳氏待自己的確很好,但依她的心思,她可是想不出這樣好的主意來:既討了自己和趙一鳴的歡喜,還能討到趙家兩位老主子的歡心,打死她陳氏,她也想不出來。
紅裳掃了一眼小陳氏:她前兩日還如熱鍋的螞蟻,今日卻如此自若——她不會是給陳氏說了什麼吧?紅裳想到這裡又看了一眼陳氏:看來是這樣的,畢竟陳富是陳氏的哥哥,依著陳氏的脾性來說,她一來怕事兒,二來也會擔心她的兄長。
如此一想,陳氏突然冒出來到憂心便有了解釋,而小陳氏的自若也有緣由。紅裳在心底淡淡一笑:人啊,總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小陳氏這個時候如果自認其錯,把所得的銀子全數交上來,憑紅裳的為人,她還真不好意思再嚴加處置小陳氏。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從古至今,因財看不破的又何止一個小陳氏呢?
眾人禮畢後,趙安娘子帶著兩個婆子把文房四寶送了過來:倒也不多,十幾份的樣子。
趙安娘子笑道:「送文房四寶的人倒也不多,頂多有十幾個人。所有的人送得都是上好的端紙,全部都在這裡了。」
趙一鳴笑了一下點點頭:「放到桌上吧,我和老太爺看一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沒有的話就一起入庫好了。」這個時候來送禮的人,最不齊也要買此上好的文房四寶過來,送平常之物便失了他送禮的心了。
趙安娘子答應著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一旁的言梅忽然想起中午時表姑娘送過得也是文房四寶,便轉身把那一份也取了過來,放在了桌上。
桌上的東西每一份都不錯,看來都是花了不少的銀子。
紅裳看著那些宣紙笑道:「這些紙張夫君倒是用不太著的,拿出一些放到書房給老太爺閒時書畫用,其它的足夠我們這兩年送禮之用了。」
老太爺也笑著搖頭道:「我看著人家書或是畫還可以,我自己?罷了吧。還是統統收起入庫吧,不要糟蹋了好東西。」
老太太摸了摸那些紙:「依你們老太爺吧,不要讓他糟蹋了好東西。」
趙一鳴和紅裳陪著笑了兩聲,仔細看向了其它的東西。筆也是極不錯的,不過趙一鳴和老太爺累死也用不了這許多的筆。老太爺和趙一鳴各選了兩三支筆後,其它也讓趙安娘子入庫。
觀看墨的時候卻發現了好東西:一盒徽墨!
趙一鳴有些不太敢相信,他取了起來仔細觀看,那墨上的印記分明是制默大家李某人的名字!趙一鳴吸了一口涼氣:「父親,您看。」
老太爺看完後也皺起了眉頭:「看看同墨一齊送來的硯台!」老族長只說硯是好硯,並沒有提到墨呵,單這墨已經是極重的禮了。
硯台不出所料也是名貴之極的端硯!同樣是出自名家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