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07
蕭守仁用行動告訴楊積善,他的猜想沒錯!
「卡嚓!」
這聲清脆的聲音不是有人嗑瓜子發出來的,這是骨頭被硬生生折斷時發出來的,因為在這之後還有楊積善鬼哭狼嚎的叫聲。
「我說、我說、我說、、、」楊積善這會兒已經是淚涕泗流了,與美貌臉面還有疼痛相比,楊玄感的吩咐已經是個屁了,不,屁都不是了。
蕭守仁很滿意自己手段的結果。
黎陽城燈火通明,兵甲林立,守城大將楊志欽更是全身戎裝,手扶寶劍不敢鬆,緊張的氣氛讓黎陽城的空氣都憑空黏稠了許多,讓人喘不過氣來。
壓力都是來自城外,來自城外那些燈火!
自黎陽城頭便能看到城外遠處的燈火,一夜未歇,甚至明亮。
那是陳秣大軍駐紮的地方!
相隔十里,可是燈火卻是依舊那麼清晰,陳秣是要連夜攻城不成?
正是因為抱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楊志欽一晚上沒有合眼,絲毫不敢放鬆。
可是他哪裡又知道,這只是因為某人的到來而徹夜燈明呢。
蕭守仁到了,已經在陳秣大營裡了。
這是蕭守仁第一次見到陳秣,在遼東的時候來去匆匆,竟是無緣會面,兩人相互細細打量,眼都是讚賞。
陳秣已然是五十開外了,鬍子也有些花白了,眼角的皺紋比之張須陀還要多上倆絲,手掌裡的老繭告訴蕭守仁,陳秣絕對不是一個平平常常的老人,要不然楊廣也不會讓陳秣帶重兵圍困這黎陽啊。
楊廣已然回轉,陳秣便是急先鋒。
「蕭大將軍果然是如傳說那樣,年少有為啊,我大隋有蕭大將軍如此英勇人物,實在是我大隋之福啊。」如果說聽聲音的話,蕭守仁絕對想像不到,這麼響雷一般的聲音竟然是從自己身前這副不甚偉壯的身子裡發出來的。
面對陳秣的誇讚蕭守仁臉都沒有紅一下。
都說禮尚往來,意思就是說人家誇你的時候你應該回誇人家一句,要不然的話以後都沒人願意誇你了,因為你不知道往來的含義。
蕭守仁不是吝嗇的人,幾口唾沫的誇讚還是捨得的。
「將軍誇讚愧不敢當啊,將軍才是我大隋的頂樑柱啊,今日得見將軍,實在是守仁三生之福分啊。」
收到蕭守仁的回禮之後陳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了,沒有人不喜歡被誇。
「當得起,當然當得起,要是蕭將軍你都當不起,這年輕一輩裡還有誰能當得起?」陳秣上前大笑道,同時伸請蕭守仁入主帥大帳:「蕭將軍一路奔波,裡面請!」
蕭守仁兩世為人,見到陳秣這麼爽朗的笑容之後便明白,這陳秣是個豪爽的漢子,值得深交。
「將軍請!」蕭守仁笑著推辭,要陳秣先。
一番推辭之後二人一同進了大帳。
大帳裡面已然是美酒佳餚,擺滿桌案,就等開席了。
開席之後陳秣為蕭守仁介紹自己帳的參將謀士,蕭守仁微笑著一一和眾人打招呼,陳秣手下的人也是微笑著回應,即便是心有不服氣,即便是心不以為然,可是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做足了。
一番觥籌交錯之後這才進入正題。
「陳將軍,黎陽城還需幾日可破?」蕭守仁很直接,一語便是直奔主題而去,絲毫不委婉。
陳秣被蕭守仁這麼直接的問題給愣了一下,之後便是皺起了眉頭。
這黎陽城糧多牆高,易守難攻,豈是說破就可以攻破的。
陳秣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他手下的眾人卻是不服氣了,一個個都瞪著蕭守仁,一副要生吞活剝了蕭守仁的模樣,有的甚至已經是站起身來了。
沒有理會眾人的表情和動作,蕭守仁依舊是在桌案前自篩自飲,就像是在自家庭院一般。
越是如此,眾人的憤怒便越大。
這時候只看陳秣怎麼回答了。
「陳某慚愧,愧對陛下恩典。」陳秣的話不對,也不為自己辯解,輕輕地抬頭看著蕭守仁,那雙眼睛裡什麼都沒有,很是平靜。
蕭守仁笑了。
「黎陽城城牆入天,易守難攻,糧草高築,自成一國,將軍沒有攻下來也是正常事情,何須如此,陛下知道也是會理解的。」
直到蕭守仁的笑聲出來,場的氣氛才有所緩解,大家也明白蕭守仁不是來找茬的。
陳秣的下屬都是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蕭守仁還是朝廷的右驍衛大將軍,如果真的和蕭守仁撕破了臉,一點好處也沒有。
雖然蕭守仁這麼說了,也笑出聲來了,可是陳秣確實皺起了眉頭。
「將軍此來是?」說完之後還看了坐在蕭守仁身邊的穆羽等人一眼,陳秣心已然是有了想法,只是還不敢確定而已。
蕭守仁又喝了一口杯美酒,慢慢抬頭看向陳秣,笑了笑說道。
「蕭某領兵五千,憑君調遣,共破黎陽,剿滅反賊。」蕭守仁額聲音很慢,一字一句,話不多,可是費時卻多。
邊說邊打量眾人的臉色,一圈環顧之後蕭守仁又看向陳秣。
陳秣低沉不語,他不知道蕭守仁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原來如此,多謝將軍相助,可是這黎陽城城牆高築,非是一般城池,老夫率兵五萬,圍困多時,還是奈何不得它,將軍這五千兵馬實在是、、、」陳秣的話沒有說完,雖然沒有說完,可是這話含義已然是躍然紙上了,是個人就聽得明白。
我帶著五萬的兵馬都攻不破這城池,都奈何不得它,多加上你這五千兵馬又能怎樣呢?
這話明顯有小看蕭守仁的意思,穆羽在一旁緊了緊拳頭,就要發作,站在蕭守仁後面的黑大個也是上前一步,準備有所動作,都被蕭守仁一個眼神制止了。
「我只帶了五千,這自然是不夠的,可是加上別人的就不同了。」蕭守仁淡淡地說道。
陳秣心一喜,難道還有援兵?
大軍一到,即便是用人堆上去也定能把黎陽城破了,雖然損失會大點,可是這還是值得的,因為黎陽城裡的東西值得。
蕭守仁見到陳秣的表情之後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不知道再加上楊玄感的三萬兵馬夠不夠?」
陳秣正端起一杯酒往肚裡灌,猛聽到蕭守仁這話之後一個沒把握住,直接就被嗆到了,身後的小將在陳秣身後拍了拍這才好轉過來。
「蕭將軍可是消遣老夫!」陳秣有些生氣了,本以為是有援兵,沒想到卻是楊玄感的人馬。
蕭守仁沒有自辯,他還是微笑著喝酒吃菜。
見到陳秣生氣了,陳秣手下的眾人也生氣了,只有一人除外。
這人生的白面冠玉,一襲白衫,三十左右,一直微笑著,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過蕭守仁。
蕭守仁也早就注意到此人了,自己進來之後這人的目光便是沒有脫離過自己,想想自己被一個男人盯著看了這麼久,蕭守仁光是想想就發抖,這人該不會是從背背山上下來的吧?
為了讓自己舒服一點,同時也想看看這人是不是真如自己想的那樣不凡,蕭守仁伸出了手,指了指那個年人。
「閣下似乎知道蕭某在說什麼?」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那個年人。
年人安然地享受著眾人的注目,一點也不慌張,甚至還有點笑容浮現了出來。
一步,兩步,三步,年人站了起來,逕自往央走了三步,這才停了下來,環顧四周眾人的神情,對著蕭守仁和陳秣拱了拱手。
沖陳秣拱手的時候陳秣點了點頭道:「玄成,有話但講無妨。」
得到陳秣的允許之後那被稱作玄成的年人點了點頭,來到蕭守仁的跟前。
「將軍可是想要來一手借屍還魂的好戲?」
聲音很淡,很輕,可是到了蕭守仁的耳就不一樣了,這無疑是一個響雷,他也沒想到這年人這麼靈敏的心智,一下子就看出來自己的打算了。
「哈哈哈,沒想到陳將軍麾下竟然還有這等人才,佩服,佩服。」蕭守仁撫掌而笑,端起酒杯站了起來,走到那年人的桌案前,同時端起桌案上的酒杯,遞給那年人。
「玄成先生,可否共飲此杯?」
年人沒想到蕭守仁的反應竟是這麼的大,而且還親自給自己遞酒杯,自己在軍雖說地為不低,但也僅僅只是陳秣手下一個謀士罷了,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待遇,何曾有過這番遭遇,一時間竟然懵了,是接過酒杯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陳秣看出來年人的為難之處,他知道玄成是怕自己不高興,所以也站了起來,舉起酒杯。
「玄成,蕭將軍要和你喝一杯,那是你的福氣啊,你能得到蕭將軍的賞識,老夫也為你感到高興啊,來,大家共飲此杯。」
陳秣話音剛落,大家都端起了酒杯,說著乾杯啊諸如此類的話語,觥籌交錯,完全把剛才的話題掀過去了。
蕭守仁杯酒下肚,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陳秣一眼,陳秣報之以微笑。
這頓飯吃了莫約倆個時辰,一直到大半夜才散了。
雖然散了,可是還是有那麼幾個人一直留在桌案前不曾走開。
蕭守仁沒走,穆羽沒走,玄成沒走,陳秣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