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2-03
他看的是厚德城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據說是開國先帝的御筆!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成為這座城池的主人,想想都讓王薄心情大好。
「進城!」王薄大聲喊了一聲,然後策馬進城。
跟在王薄身後的是他帶過來的兩千部下,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異常,前兩天還只是以友軍或者說避難軍的身份進的城,可是這會兒呢?這會兒已經是主人公的身份進城了!
感覺到身後部下的振奮王薄心更是意氣風發,抽在胯下馬屁股上面的力道也更重了,馬兒也跑得更歡了。
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跑過了長長的吊橋,已經可以看得見城門邊上的那倆個士兵了。
那倆個士兵都是大約三十歲的樣子,剛才隔得遠,所以王薄看的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開門的動作有些笨拙,現在近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這倆人都是瘸腿的!
沒錯,昨晚上他留下來的士兵都是老弱病殘的,這些人根本就不能用來衝鋒陷陣,所以他們被王薄留了下來。
王薄的眼光只在這兩個士兵身上停留了一秒而已,轉即放到了城內。
城內並不是空蕩蕩的,已經是有些人了,大多數是生意人,都是擔著東西,在大街上面走動。
一步之隔,已是城外與城內了!
踏進厚德城之後王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這城內的空氣比外面要好上很多,帶著點香甜的味道。
王薄笑了。
可是笑容並沒有多久!
沒錯,並沒有多久。
因為那空氣裡面不僅僅是香甜,還有一股子腥味!
血腥味!
怎麼會有血腥味?
不對!有埋伏!
王薄反應過來了!
用力地拉馬韁,想要調頭。
可是還是晚了!
王薄此刻已經是進城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離城門有段距離了,這段距離本來並不是問題,可是問題是這段距離間的人,王薄後面已經是跟著好幾百人進城了!
「有埋伏,退出去!」
「關城門!」
倆個聲音同時響起!
一個王薄的,一個是蕭守仁的!
沒錯,是蕭守仁的!
怎麼會是蕭守仁的聲音?他不是在那小山丘上面坐山觀虎鬥嗎?怎麼到了厚德城了?還在發號施令!
沒錯,蕭守仁和秦叔寶還有皇甫仁已經率領大軍攻佔了厚德城!
聽到城樓之上的聲音之後王薄是又驚又怒,沒想到到最後來自己竟然為他人做嫁衣!
自己的一番算計難道要成為別人的果實?
不行!
王薄心大喊不行,本來準備調轉馬頭的,可是這會兒他卻是改變主意了!
左手把馬韁用力一拉,馬頭一下子就轉到了右邊,右手操起馬鞭用力一揮,馬兒便瘋了一般往右邊衝了過去!
「跟我上樓!奪了城樓,放我們的人進城!」王薄的人已經衝出去了,聲音也傳到了後面,後面跟著的幾百人都聽清楚了王薄的話,可是真正跟上了王薄速度卻不是很多,只有一百人的樣子。
其餘的人都被纏住了!
不是被別人纏住了,都是被商人纏住了!
沒錯,就是商人!
就是那些王薄剛進來時看到的商人,那些擔著東西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商人!
就在王薄和蕭守仁一聲令下的時候,那些商人突然間把貨擔都扔下,從那些挑著的擔子裡面抽出明晃晃的長刀來,一窩蜂地衝了過來。
不只如此,從旁邊的民房裡面也是衝出來一大批的人,城樓的階梯上也是下來密密麻麻的人,一個個都是盔甲尖刀,全副武裝!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顯得有些空蕩的城已經是人山人海了,數千人圍住幾百人,簡直是太容易了,還沒有動手就已經從氣勢上面壓倒了他們。
「衝啊!」王薄回頭看了一眼,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心都涼了半截,自己身後只有一百人的樣子,其餘的人呢都被困住了,凶多吉少!
這會兒王薄已經不對厚德城有什麼非分之想了,他只想趕緊衝上城樓,能把吊橋繩索砍斷更好,不能的話也可以跳城下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想法是好的,可是真的要做起來那就相當困難了。
王薄騎馬上樓!
這城樓很高,所以上城樓的階梯也就有些陡!
可是這都難不住王薄,他騎著馬兒就像是在平地上一般,如履平地!手的長刀不時地揮動,每次手一動便有朝廷的士兵倒地,不是重傷就是死亡。
那馬兒也是極具靈性,在跑路的同時還不忘用馬腳踢人!人馬皆兇猛異常!這馬兒似乎也知道這是關係主人和自己的生死存亡問題一般!
王薄可以說是掃除了前進道路的絕大部分障礙,後面跟著的一百人很順利就跟著王薄上了城樓!
「王薄!還不束手就擒,別管秦某手下無情了!」一聲厲喊在王薄的前方炸響。
轉眼望去,卻是全身盔甲的秦叔寶!手那倆根鐵鑭閃著寒光,那是殺人前的徵兆!雙鑭一動膽心寒!
王薄眼角跳了兩下,秦叔寶的厲害他是知道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只要被秦叔寶纏住了,那麼自己想要逃命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能被秦叔寶纏住,得要擺脫秦叔寶!這是王薄見到秦叔寶之後的第一想法。
這個想法很正確,可惜,怕什麼來什麼,就在王薄決定擺脫秦叔寶的時候,秦叔寶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秦將軍,你覺得你攔得住我嗎?」王薄對著已經離自己很近的秦叔寶說道。
秦叔寶眉毛一挑,笑了。
「你大可以試試看。」
王薄臉色有些難看了,自己這會兒是沒時間,要是有時間的話鬥上一場又如何?
「哼!」王薄心的怒氣得不到發洩,只能借助冷哼一聲發洩一點出來。
「王薄,別死撐了,城外的人大多是孫宣雅的人,你帶進來的人也只剩下這麼一點,你輸了。」秦叔寶用手指了指城樓下面的人。
王薄看了看成樓下,想要看看自己帶進來的人都怎麼樣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身後的一百人也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都驚呆住了。
死了,全死了!
一個不留,全部都插滿了箭羽,都被射死了!
王薄這時候才注意到那些民房的屋頂上面都有人,都是手持弓箭的射手!
那些箭肯定都是這些人射出去的,那些商販啊,伏兵啊之類的都是第二手準備,第一手便是弓箭手!
伏兵只是把王薄帶進來的人逼到一個狹小的範圍內,讓他們的人都密集在一起,這樣一來弓箭手的殺傷力才能達到最大!
「你真狠!夠狠!」王薄咬牙切齒地沖秦叔寶說道。
這些都是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了,即便是自己最落魄的時候他們都跟著自己,沒想到這會兒一眨眼的功夫全沒了!
這都是人命啊!
「還好。」秦叔寶笑著回答,秦叔寶不是嗜殺的人,只是王薄的部下早就被王薄洗腦了,根本就沒有投降的可能性,留著也是禍害,留著也是禍害他人,要想保證他人不受他們的禍害,那麼就只能先把他們殺了。
看著秦叔寶臉上的絲絲笑意王薄心沒來由地一陣發寒,自己也算是心機深沉了,沒想到這秦叔寶竟然比自己還老道,趁著自己出城的功夫竟然把厚德城給奪了。
其實王薄有所不知,這都是蕭守仁的主意!
「兄弟們,為下面的兄弟報仇!」王薄大喊一聲,然後從馬上騰空飛起,長刀直劈秦叔寶!
王薄身後那些憤怒的部下看見自己戰友慘死,心早就悲憤難耐了,這會兒聽到王薄的命令,全部都是奮不顧身就往秦叔寶身上招呼!
秦叔寶身邊的士兵早就做好了準備,一窩蜂地湧了上來,把這百來人圍住,近身*!
雖然人數眾多,可是還是有那麼幾個衝了出來,直接和王薄聯手圍攻秦叔寶!
王薄身體還在空,可是已經接連變換了七八種身形,他在尋找秦叔寶的弱點,他在找尋一個最好的攻擊方向和攻擊部位!
但是秦叔寶一直都沒動,雙鑭一直都是橫擺在胸前,成交叉狀,進可攻,退可守,這是最保守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以不變應萬變。
看到秦叔寶如此謹慎,王薄也是無可奈何,長刀落下,直接一下子就砍在那渾身漆黑的雙鑭上面。
本來這點攻擊秦叔寶是游刃有餘的,可是別忘了,秦叔寶不是僅僅應付一個王薄,還有三個王薄的部下!
就在王薄那一刀砍下的時候,就在那一瞬間,那三個部下也出手了!
王薄攻擊的上面,這三個聰明的部下攻擊的是下盤!
秦叔寶要嘛就把力氣防守都放在上身,要嘛就得保護住自己的下盤,兩者得選一個!這算是攻敵人所必救吧。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該當如何?
取其一?損其一?
這不是秦叔寶的風格,魚與熊掌他都要!
他動了,就在王薄的長刀離他的頭頂只有倆尺距離的時候,他動了。
最好的防守是什麼?
進攻!
沒錯,秦叔寶選擇了進攻,飛身躍起,雙鑭迎著王薄的長刀揮了過去!
飛身躍起的秦叔寶使得王薄的那三個部下都擊了個空!因為下盤已經騰空了!
那長刀結結實實地砍在了秦叔寶的雙鑭上面,火星四射!
王薄的虎口都被震得發麻,隱隱作痛,可見秦叔寶向上揮鑭的力道有多大。
雙鑭的力道是很大,可是長刀也不弱!
秦叔寶原本上升的身體也被長刀的力道給震下去了。
雖然被長刀的力道震下來了,可是秦叔寶一點也不慌張,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下面還有別人!
沒錯!正是王薄的那三個部下!
那三人正處於秦叔寶的下面!
秦叔寶的腳落在了一人的肩膀上面,右手當的那支鐵鑭更是插進了那人的胸腔之!
這還沒有停!
剛才秦叔寶本來就想一人獨佔王薄的,沒想到憑空又跳出來這麼三個人,這三個人的武功只是一般般,可是他們在此時此刻產生的作用卻是巨大的,他們就像是纏在秦叔寶這顆大樹上面的籐,束縛著秦叔寶的行動,讓秦叔寶放不開手腳施展!
秦叔寶決定先解決這三人再說!
沾著涓涓鮮血的鐵鑭從那人的胸腔之抽了出來!
這還沒停!
單腿空橫掃!
又有一人一點疑問都沒有就被秦叔寶給橫掃出局了!
只剩下一人了!
就在這時,王薄的攻勢又到了!
那長刀夾風而至。
攻勢只凌厲時所未見,只要秦叔寶稍微一猶豫,只要稍微慢上一點,估計的話秦叔寶肯定得受重傷!
秦叔寶不愧是秦叔寶,儘管雙腿都還沒有著地,下盤不是很穩,可是他還是決定用雙鑭硬抗下落的長刀,他不求把王薄怎樣怎樣,他只要拖住王薄就行,拖住了那便是抓住了!
刀鑭相碰,又是火花四濺!
可是這並不是結束!這才是開始而已。
長刀還沒有來得及脫身,王薄的腳又到了!
這時候的秦叔寶雙腳都還在王薄的倆個部下身上,能夠在下盤不穩的情況下接下王薄的一刀,這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如何還能抵擋得住那一腳呢?
了!
沒有懸念,王薄的腳已經踢到了秦叔寶的身上,可是也僅僅是踢到而已!
因為他踢到的是**的鐵鑭!
原來秦叔寶在百忙之已經抽出了雙鑭的其一支,橫在胸前擋了一下,並用力往前推送了一下。
王薄被這一推推出好遠!
一下子就已經在尺之外了!
「謝秦將軍相送!」王薄高聲大笑,他已經到了城樓邊上了,他已經找到了那拉住吊橋的繩索了!
沒錯,就在王薄等人進城之後,不僅僅是城門被關閉了,那橫架在護城河上面的吊橋也被吊了起來!
城外的人更本就難以攻城!
大家昨晚上是去襲營的,誰會帶著雲梯啊之類的東西呢?光是過河就是個大問題,再說了,王薄也僅僅只是他們的暫時頭領罷了,孫宣雅舊部裡面存有小心思的人多了去了,並不見得人人望王薄好。
那兩根繩索就是王薄的希望!
秦叔寶看到王薄一下子就已經縱出好遠,本想再追的。
可是轉眼間又被好幾個王薄的部下給纏住了,脫不開身,可是轉眼間又釋然了,自己攔不住,可是還有別人啊。
這個秦叔寶指望的別人不是別人,正是蕭守仁!
蕭守仁從頭到尾就沒怎麼出現,並不是他去上廁所或是借尿遁躲回去睡覺了,他一直在旁邊,他時刻關注著王薄的情況,王薄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十分危險,他不想讓王薄再次逃跑,所以呢,秦叔寶是第一防線,他和皇甫仁是第二!
沒有第三!
長刀出手,方向正是那吊橋的繩索!
並沒有想像的手起刀落繩索斷,王薄感覺到自己的長刀碰到了一件硬物!
很硬!因為從那反彈的力道他就感覺的出來,這東西很硬,是塊硬骨頭,會很難啃!
頭稍微一轉,王薄已經看到了那擋住自己刀鋒的人,很年輕!
「蕭守仁?」王薄有些詫異地問道。
昨天白天的時候朱民就開口稱呼過蕭守仁了,當時蕭守仁就很詫異,因為當時蕭守仁並沒有報出名字,只是說了官職,可是卻被朱民一口道出姓氏,這時候王薄能夠認出蕭守仁來,這也就不稀奇了。
「呵呵,正是區區在下。」蕭守仁笑了笑,手的長刀卻是緊了緊,這時候不能放鬆。
蕭守仁手緊刀的的動作落在了王薄的眼。
「對上我你很緊張?」王薄也笑了,傳說的年輕寵臣也不過如此嘛!
一個人之緊張,那是因為他心有懼意!他怕了!他怕自己!
其實王薄想錯了,蕭守仁是怕了,但是他怕的並不是王薄的功夫,而是他做人的算計,像郝孝德還有孫宣雅倆人,都是一代梟雄的人物,可是都被王薄玩弄在股掌之!
「久聞知世郎的名號,這次見到活的知世郎,難免會有所緊張。」蕭守仁向右邊走了兩步,護住那吊橋的繩索。
王薄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看來這蕭守仁是誓死擋住自己了,沒有談攏的可能了,不能浪費時間!
二話不說,王薄的長刀直取蕭守仁的脖頸!
沒有絲毫的花俏,實打實的刺過來!
王薄以刀當劍,用的是劍招!
蕭守仁臉色也是變了,原本以為王薄是個使刀的好手,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是用劍的高手!
刀劍本就是相通的!
刀是兵器之的霸王!一刀砍出山河破碎,可是劍呢?劍是兵器的君子!一劍刺出,空靈飄渺,難以捉摸!
蕭守仁對劍法並不是很懂,他只會用刀!
面對著面前平白無奇刺過來的一劍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用刀橫擋呢還是用刀鋒砍下呢?
也就是猶豫的這麼一下子而已,那明晃晃的刀尖已經離蕭守仁很近了!
必須做出選擇!要不然的話有可能性命不保。
「以進為退!以攻為守!」
秦叔寶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