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述雖知軍糧食維持不了幾天,仍不得已而附從了於仲。於是,隋諸將揮師渡過鴨綠江追擊乙支德。
乙支德老謀深算,他在隋營已察看到士卒面有饑色,於是故意打疲勞戰,一有接觸便佯敗,引誘隋軍追擊,一日七戰,隋軍皆捷,隋諸將於是放開腳步,恃勝長驅直人,東渡薩水,追到距平壤城三十里處,傍山紮營,但卻沒有見到應來接應的來護兒水軍。
他們哪知道來護兒已是自身難保呢?
狡猾的乙支德再次遣使來詐降,聲稱只要隋軍撤退,便奉高麗王高元前往隋煬帝駐蹕處朝見。
宇述等見士卒疲憊不堪,軍已無糧草,來護兒水軍又未按期來接應,在高句麗南面答應出兵北上夾擊的百濟軍隊也遲遲未發。
而平壤城防險固,一時無法攻拔,於是即因高句麗使者人頭承諾的投降條件而退軍,算是不失體面的班師。
但撤退時,高句麗軍趁機四面抄襲,隋軍結成方陣且戰且退。乙支德派人送於仲等詩一首:"神策究天,妙算窮地理,戰勝功既高,知足願雲止"。氣得於仲等隋將嗷嗷叫。
秋七月壬寅二十四,也就是正好蕭守仁穿越過來的這一天,隋軍退至薩水,軍剛半渡,高句麗軍向後路發起總攻擊,隋軍大潰,且戰且逃,就這樣薛世雄部逃到了白石山。
蕭守仁他們一個個都是浴血奮戰,同袍戰死戰傷的不計其數。
「將軍呢?有沒有見到將軍?」蕭守仁問道。
蕭守仁口的將軍當然就是薛世雄了。
沉默,蕭守仁一發問周圍一片寂靜,靜得可怕!
「將軍陣亡了。」穆義看著雙眼通紅的蕭守仁說出了真相。
「啊?將軍陣亡了?陣亡了?竟然陣亡了?」蕭守仁呆住了,融合了記憶之後,蕭守仁知道這薛世雄真的是很厲害,而且對蕭守仁也很不錯,很看重蕭守仁他們幾個。
有一次蕭守仁也是受了箭傷,由於沒有及時的處理,結果感染了,化膿了,被巡夜的薛世雄發現了,倆人一番長談之後,相見恨晚,薛世雄竟然幫蕭守仁吮吸濃汁,一個是手握大軍的大將軍,一個打仗時得衝鋒陷陣的小士卒,身份地位何等的差距,薛世雄竟然能折節下交,那時候起蕭守仁就下定決心對薛世雄是生死相隨。
可是現在呢?薛世雄竟然陣亡了,雖然蕭守仁剛穿越過來沒多久,但是他還是感到心的那種失落悲痛。
一代名將就這樣沒了,青山有幸埋忠骨!
眾人一聲不吭的趕路,希望能活著趕回鴨綠江邊。
蕭守仁知道這時候不是該悲傷的時候,該是想方法逃過高句麗的追捕,只有活著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
「阿義,我想我們不能繼續往前走了。」蕭守仁突然停下來,對穆義一眾說道。
「嗯?蕭大哥,怎麼了?」穆義聽到蕭守仁這麼說緊接著就把手按在刀柄上面,他以為蕭守仁看到有高麗兵了。
「大伙別緊張,周圍沒有追兵,但是前方肯定有千千萬萬的高句麗士兵,你們想啊,薩水一戰,我軍死傷眾多,能逃出來的為數不多,到現在已經是好幾天,高句麗的追兵扔下重淄,輕騎出發,四條腿的馬晝夜不停的跑肯定比我們兩條腿晝伏夜出要快得多,肯定已經是跑到我們前面去了,我們此刻跑過去肯定是死路一條,也許在半路上就唄發現了也說不定。」蕭守仁大聲說道。
聽完蕭守仁的話大家一下子全都呆了,都愣住了,蕭守仁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而且他分析的入情入理,絲絲入扣,但是這樣一來,真如蕭守仁這麼說的話那大家是死路一條了。
看見大家都很悲觀,一臉沮喪,有的已經在抹淚了,是啊,大家都不願客死他鄉,都想回歸故里,不管是有家室的還是無家室的,有的家裡還有雙親要奉養,有的還有嗷嗷待哺的娃娃要撫養,想想都忍不住掉下淚來。蕭守仁看見大家都如此的悲觀,趕緊雙手虛壓,示意大家安靜。
「大家不要這麼悲觀,其實我們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出路了,我有個法子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聽。」蕭守仁說道。
「蕭大哥,現在大家反正是死路一條,有下面法子你就說吧!」穆義急切的問道。
「蕭大哥有什麼辦法你就說吧!」
「蕭大哥說吧,我們都信你!」
「蕭大哥我們跟著你走,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大家都在催促蕭守仁。
「大家想想看,現在基本上所有的高句麗士兵都去追到鴨綠江邊去了,我們幹嘛還要去呢,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如果此時反其道而行之,跑回到薩水江邊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覺,跑回白石山也行,我們可以從現在還來不及打掃的戰場上面弄到七八件敵兵的盔甲兵器等等,偽裝成敵兵肯定不會有人懷疑,其餘的人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成為俘虜了,而且是身份不一般的俘虜,可以是將軍級別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押著俘虜安全的回到鴨綠江邊了。」蕭守仁慢慢分析道。
「對啊,蕭大哥說的對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幫追兵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反其道而行,往回走。」
「對啊,我們穿上他們的盔甲押著幾個大將軍他們肯定不會懷疑的,甚至詢問都很少,因為他們上來詢問會讓人以為他們是想搶戰功。」
大家聽完蕭守仁的方法後都覺得可行,大家一下子都很激動,彷彿家鄉就在前面不遠處,彷彿前面再無阻擾了。
「可是萬一真的碰上高句麗的追兵盤問怎麼辦?我們又不懂高句麗語。」楊成皺著眉頭問道。
楊成一提出這問題大家都沉默了,就好比在大家的頭上澆上了一桶冷水,全身冰冷,冷到骨子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