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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1、寧死不屈 文 / 黛墨

    夜深。

    夜風從窗縫間貫入,帶著陰涼的氣息,晃得原來微弱的燭火跳躍明滅。

    微紅的燭火似水痕劃過,在她紅腫的臉頰上投下頗為妖艷的嫣紅,只是那嫣紅也如影子一般,有陰暗的暈色。

    她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一般,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似乎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次。

    阿若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她擔憂地看了木晚晴一眼,接著才把手裡的活兒放下:「堅強點。」

    木晚晴聽到堅強這兩個字,她再也忍不住,心中如有利爪狠狠撕扯著,一下一下抽搐得好痛。她回過頭,這個時候,阿若也清楚看到木晚晴的臉紅腫得可怕,她用力抓著自己的衣角,冷聲說道:「你能給我一把刀嗎?」

    阿若一聽,心裡悚然一驚,連忙說道:「別做些傻事,活著就是上天給你的一種恩賜!」

    「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我活著又能怎樣?任人擺佈?就算現在狼克不殺我,遲早有一天,他也會殺了我!」木晚晴充滿了恨意,她今日親眼看到霍宸如何在自己的面前倒下,狼克更是食言,她要如何苟活下去?!

    阿若沉吟了一下,雖然她也是憐憫木晚晴的處境,但還是勸道:「我看得出來,那人是想著一命換一命,既然如此,你更應該好好活著,要是你死了,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情意嗎?」

    木晚晴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的手在微微發抖,她知道狼克不殺自己的原因,但是此時自己已經無懼於死亡了。

    「阿若,我早已死過一次了,現在又死一次又何妨,在這一輩子,我恨過愛過,也只是為了這一個男人。」木晚晴微微一笑,露出了少有的溫柔,「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這一步,而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丟下他。」

    阿若良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地坐在木晚晴的身邊,輕聲說道:「即使你現在心中這樣想著,但是此時那人仍是沒有死,或許你們仍有一絲的機會。」阿若想了想,又說道:「這事可以找神醫幫忙。」

    木晚晴緩緩抬眸,盯著阿若:「為何你要幫我?你不是狼國的人嗎?」

    阿若輕笑一笑:「你可以不信我。」

    說罷,阿若便已起身,木晚晴一愣,看著阿若想要離去,她連忙起身,但是自己坐了太久,雙腿有些麻木,她的雙腿一軟,便是往地上撲去。阿若大驚失色,趕緊轉身扶住木晚晴,皺著眉頭說道:「你既然已經決定不相信我,為何又要追我?」

    「我只是問你一聲,誰料到你反應如此之大。」木晚晴揉了揉大腿,臉色有些痛苦。

    阿若扶著木晚晴重新坐下來,便是替她揉著小腿,非常溫柔,與阿若臉上的冰冷有些不協調。

    「其實我的母親是大齊人,我父親是狼國人。」阿若說道,「他們千辛萬苦才在一起,可是……」

    阿若的神色一暗,全身在微微發抖。

    木晚晴覺得有些奇怪,細看了阿若一眼,卻發現阿若的眼眸之中似乎閃爍著淚花,她看慣了阿若的冷若冰霜,此時便有點慌亂:「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

    阿若深呼吸了一下,接著才說道:「其實我根本就不信有什麼狼魂的,可憐我阿娘成為祭品,活生生地被大火燒死……那個什麼**師,更是一個胡說八道的傢伙,所以他說你是聖女的時候,我也感覺是胡扯。但是不管怎麼說,已經扯上你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無辜受死。」

    木晚晴怔了怔,沒想到阿若是這樣的身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說道:「好,我相信你。」

    阿若本是忍住了眼淚,但是這一句話,讓阿若的防備徹底卸下,她有些哽咽,輕輕撫上木晚晴的臉,道:「阿爹曾經跟我說過,遇到一個對自己真心的男子,就是幾生修來的福氣,你真好,你遇上了。」

    木晚晴低下頭,微微一笑,她也覺得,遇上霍宸,的確是她最幸運的事情。

    「不知道西瑤會對他怎樣,他現在身受重傷,你替我傳話給師傅,讓他暗中去救霍宸。」木晚晴最擔心的便是霍宸的傷勢,看來一時半會也不會痊癒的,要是再加上西瑤那狠心的折磨,霍宸肯定是熬不住的。

    「這個容易,你不必擔心,那人堅強得很,不會那麼容易就捨你而去的。」阿若讓木晚晴放心,為了不耽誤時間,阿若一點也不含糊,便是連忙去找莫大爺。

    木晚晴這才覺得心安了一點,只要有一點兒的希望,她仍是要爭取。要是可以,她一定要將霍宸平平安安地送回大齊。

    關鍵,那就是狼克了!

    木晚晴的眼睛透出一絲光亮,拳頭慢慢握緊。

    她微微出神,仍未想好對策,身後卻有人在撥弄這她的髮絲。這種氣息她既覺得陌生,可是又有些陌生,她已經忍不住發抖了。

    「還痛嗎?」狼克語氣生硬,走到木晚晴的身側。

    木晚晴不知道狼克什麼時候來了,她抿了抿嘴唇,卻沒有說話。她冷冷地轉過身,不想看見他的模樣半分。

    狼克心中自然是有些惱怒,卻還是說道:「打你的那個人,本大王已經將他處決了。」

    「難道人命在你眼中就如草芥?」木晚晴心裡感到陣陣的寒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給處決了?」

    狼克一怔,耐著性子解釋道:「你儘管放心,本大王不會殺你。」

    木晚晴走至窗邊,看著外頭的夜色,星星在閃爍著,她輕笑一聲:「你說我是聖女,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再為狼國做半點的事情。所以,你留著我也沒有用。」

    狼克皺著眉頭,看了木晚晴好一會,才說:「只要留著你,遲早有一日,你會……」

    木晚晴憤然會回頭,大聲說道:「我不會!你別再癡心妄想了!」

    她的胸脯高低起伏著,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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