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寰和木晚晴並沒有覺察到陳丹青的失落,反而是各有所思,都在思量著回到大齊之後要如何是好。
三個趕了一天的路,良駒也快要承受不住了,臨近傍晚的時候,總算是到了增城。
這裡是出關的必經之路,木晚晴也曾被來過這裡,還親眼目睹霍宸拼了性命將她從鄧飛揚的手裡救出來,如今為何變成如此,她也不想再想下去。
找到了地方落腳,木晚晴本想和陳丹青一間房間,可是陳丹青堅持要自己一間,木晚晴也沒有勉強,便三人各住一間。
從德州到這裡,已經過了十多天的時間,她都沒有好好休息一下,她一躺在床上,雖是木板床,可也覺得可以安睡一夜。
只是不知道,她往後要去哪裡,莫大爺在狼國,她似乎是無處可去了。
她正想著,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到翌日醒來之時,天色已經大亮,外面也沒有下雪,木晚晴深知還要趕路,便連忙洗刷穿戴好,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碰巧,霍寰也在此時出來,兩人四目相對,像是有魔力一般。
木晚晴有些尷尬,笑了笑:「你先去準備一下,我去叫丹青吧。」
霍寰如今也不知道如何面對木晚晴,連忙點了點頭,經過木晚晴身邊的時候,嗅到屬於她的體香,他有些慌亂,他曾經多麼迷戀的一個女子,可是這時卻沒有了那時的感覺。
木晚晴臉色淡淡的,看了霍寰的背影一眼,歎了口氣,才去敲了敲陳丹青的房門:「丹青,你起了沒有?」
沒有回應。
莫非還未醒來?木晚晴有些疑惑,再敲了一下門,還是沒有人回應。
木晚晴再也等不及,把門推開,卻看見被子整整齊齊地疊著,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
「丹青!」木晚晴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迴盪著。
她轉身跑了出去,喊住正在下樓的霍寰:「丹青不見了!」
霍寰愕然地抬起頭,停頓了一會兒才衝了上來,一眼掃過丹青的房間,果真沒有人影。
木晚晴不安地搓著手,看了看霍寰:「丹青究竟去哪了?」
霍寰也是很著急,可是知道現在著急也是沒有用,便說:「我們先去找找她,中午時分回來。」
「那好,萬事小心。」
兩人分頭行事,走遍了增城的大街小巷,都沒有看到陳丹青的人影,木晚晴越來越心驚,生怕陳丹青會有什麼意外。
到了中午時分,兩人回到客棧,都搖了搖頭,這時掌櫃看了看這焦急的兩人,隨口問道:「你們在找昨天與你們同行的那個姑娘嗎?」
霍寰一聽,立刻來了精神,連忙問道:「是的,請問她是哪兒?」
「她今早天未亮就走了,對了,她留下銀子,要我轉交給你們。」掌櫃也不是什麼貪心之人,將陳丹青交給他的銀子拿了出來。
「走了?」木晚晴喃喃地念了一句,怎麼在這個時候就走了?
霍寰更是失魂落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木晚晴接過銀子,也順道坐了下來,問道:「丹青怎麼走了?她一個女子恐怕會很危險。」
霍寰有些呆滯,他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願作答。
看到霍寰這個反應,木晚晴也猜到了,霍寰其實也是在乎陳丹青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衝上台和關毅大打一場。
過了會兒,霍寰才輕聲說道:「她走了也好,我終是負她的。」
木晚晴聽得一頭霧水,她皺著眉頭,問道:「你負了她?究竟是怎麼了?」
這時,小二上了一壺茶水,問了聲想要點什麼,,木晚晴也沒有什麼心思,便隨便應付了一句。
她倒了兩杯茶水,暖著自己的手,等待著霍寰說話。
霍寰似乎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晴兒,比武那兒,陳海並不答應這門親事,她就想要跟我走,我……不能……」
「唉……」木晚晴歎了一聲,她並不覺得意外,憑著陳丹青的性子,完全是正常的。木晚晴挑眉,直接逼問霍寰:「你不能什麼?就是因為門第?沒錯,你現在是沒權沒勢沒錢,可是丹青都願意跟著你,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霍寰抬眸,緊緊盯著木晚晴,他沒有說出口。
木晚晴的手慢慢握緊了茶杯,她突然想了起來,霍寰已經全都想起來了。
她的手微微發抖,低下了頭。
「晴兒,如今我也不能確定,我的心究竟是想著誰。」霍寰有些茫然,他恢復記憶,還一直以為自己深愛著木晚晴,可是這段時間陳丹青的一言一行已經慢慢刻畫在他的腦海裡,怎麼揮也揮不去。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死活都要跟著他,可是如今卻又消失得沒有任何蹤影。
「時間還來得及,你快去追她。」木晚晴忽然說道,她已經斷定,霍寰和陳丹青的心思是一樣的,只是霍寰無法拋下從前。
霍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著木晚晴,說道:「不行,要是武斷,只會誤了她的終身。」
木晚晴有些惱怒:「那你現下猶豫又能怎樣?你能想得清楚嗎?要是人生什麼都要想個明白,豈不是把我累死,有時候有些東西錯了,不如將錯就錯!」
「晴兒……」霍寰神色呆呆的。
「別說了,丹青應該是回德州,你去德州,我回京城。」木晚晴咬了咬牙,「既然全天下人都認為你已經失蹤,你乾脆和丹青躲起來,不要理會朝廷的事情,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會招惹殺身之禍!」
「可是這怎麼能夠?」霍寰有些不安,他始終都霍家的子孫,在這個時候怎麼能夠退縮。
「你還不相信霍宸的能力嗎?」木晚晴微微一笑,「就算你回到京城,也是於事無補,只有霍宸才能部署好一切,堤防狼國。」
霍寰再猶豫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他沒有一刻的耽誤,便連忙策馬追趕。
木晚晴和霍寰始終是不同路的,就算再次回到京城又如何,她如今又有何所懼,她不能讓雨緋的犧牲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