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晴仍未明白過來,只見雨緋轉過身,木晚晴就看到背脊上的血痕,木晚晴一驚,想不到她受傷了,還能堅持這麼久。
「娘娘等著,我拿藥過來。」木晚晴回去房間裡拿了些藥物,另外拿多一件衣衫過來。
木晚晴讓雨緋脫下衣衫,雨緋背對著她,露出白皙的背部,她看見雨緋的背部上那一道刀疤,幸好不是很深。
仔細給雨緋敷上藥之後,木晚晴便擔心地說道:「淑妃娘娘,要是被皇上現怎麼辦?」
雨緋笑了笑,轉過頭說道:「不怕。誒,你別再叫我淑妃娘娘了,聽著彆扭,我的名字叫雨緋,雨緋這兩個字知不知道?」
木晚晴有些愕然,看著雨緋笑得那麼燦爛,一想到雨緋是皇上的妃子,可是又會武功,而且還夜探鳳仁宮,看來雨緋的身份不是那麼簡單的。
看見木晚晴沉思的樣子,雨緋顯得很從容,把自己身上的黑衣脫去,換上木晚晴帶來的衣服,說道:「你是想著我究竟是什麼人嗎?」
木晚晴點點頭,莫非雨緋是敵國的探子?自古紅顏禍水啊……
雨緋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說道:「如你所見,女人。」
木晚晴差點摔倒地,還以為雨緋會說什麼,誰知道就糊弄自己,她瞪了雨緋一眼,便氣呼呼地收拾藥箱。
「你怎麼不笑?」雨緋有些失落。
「現情況那麼糟糕,淑妃娘娘還能說笑,我也不能說什麼了。淑妃娘娘向來莊重,今日一舉反常……」木晚晴不想再說下去,其實是哪裡敢問是否得了精神病,或者人格分裂之類的。
雨緋臉上的笑容褪去,換而代之的是一臉憂鬱:「我那時候是淑妃,但是脫下一身華麗衣衫之後,我就是雨緋,我自然是要做回我自己的。」
木晚晴也不禁黯然,後宮女子向來是帶著面具生活的。
偏殿裡非常安靜,只有外面呼嘯而過的寒風。
「晚晴,我真的羨慕你,你看著這高高的宮牆,把我困死裡面,看不到外面,比一隻芙蓉鳥還要悲哀。」雨緋輕聲說道,「可你偏偏要進宮,進宮有什麼好的,如果我能不進宮,十把刀架我的脖子上我都不願進。」
「我……」木晚晴支支吾吾,她這個打算只和木役旭說過,連芷凝都不知曉她進宮的意欲。
雨緋緊緊盯著她,問道:「現太后的病都差不多痊癒了,你也可以王府了?」
木晚晴連忙搖頭:「不,我不回去。」
「你不想回王府?」雨緋想了想,試探地問道,「是因為莊王?」
「這是我的私事,淑妃娘娘還沒說自己的身份呢。」木晚晴撇撇嘴,不肯吃虧。
「雨緋,雨緋!整天聽著別人叫我淑妃娘娘,煩死了。」雨緋擺擺手,「你既然避而不答,那肯定就是因為莊王了,誒?你不會是真的喜歡晏王?」
為什麼雨緋和霍宸都把他們兩個人混為一談了,木晚晴有些不滿,憑什麼說得好像是她不貞一樣,她當下就說道:「霍宸能喜歡別人,我就不能喜歡別人了嗎?何況我也沒喜歡晏王,霍宸這麼說,你也這麼說,兩個人是不是串通好的?」
雨緋看見木晚晴如此激動,忍不住抿嘴一笑,那晚壽宴她是故意引著木晚晴去的,還以為木晚晴聽了霍寰那一席話會很感動,誰知道還是不為所動,想著想著,女人明白女人的心思,雨緋難道還不明白木晚晴的心思嗎?雨緋輕輕推了推木晚晴,笑吟吟地問道:「莊王喜歡誰了?」
木晚晴瞥了雨緋一眼,說道:「木以柔。」
「怎麼可能?」雨緋皺著眉頭,「莊王喜歡的人可是你呀,原來你真不知道啊?」
木晚晴一愣,仿若是無數支箭向自己射來,心頭微微一顫,她低著頭,不相信地說道:「不可能的,霍宸只會恨我,他要是喜歡我,那為什麼一次一次地羞辱我?」
「其實……王爺是……」雨緋頓了頓,看著木晚晴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於心不忍,「你知道王爺的母妃姚德妃嗎?和我相貌幾乎一模一樣的。」
木晚晴不知道雨緋為什麼突然提起姚德妃,只好是點了點頭。
「姚德妃榮寵宮,但是卻兩年前出宮,然而就死了宮外,當時姚德妃卻是衣衫襤褸,旁邊還有一個男子。皇上收到消息趕去時,看見這樣的情景,盛怒之下就拔劍殺了那個男子,姚德妃落得私通之名,皇上不讓此事宣揚出去,只說姚德妃暴病而死。」說到這兒,雨緋頓了頓,「而王爺也被皇上懷疑是否皇室血脈,那時宮女太監都欺負王爺。」
木晚晴驚訝地掩住嘴巴,從高處狠狠跌下,那是怎樣的感覺,她的聲音顫抖著:「姚德妃是遭人所害的嗎?」
雨緋深深地看了木晚晴一眼,點點頭:「王爺為了保命,便偽裝成一個紈褲子弟,整天吃喝玩樂,皇上就把王爺派去封地,王爺這才開始慢慢蓄起自己的勢力,王爺回京,就是為了還姚德妃一個清白。」
「那……王爺查到是誰害死姚德妃的嗎?」木晚晴總有不好的預感。
「是你。」雨緋猶豫了好一會,才說了出來,「王爺就是查到,當日是你帶著姚德妃出宮。」
木晚晴喉頭一緊,彷彿透不過氣來,雨緋說的話,彷彿像是一把把利刃,生生地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原來霍宸所說的欠他一條人命,是這個意思!
但是這一切,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真的很想去問問那個死去的木晚晴,真的有害死姚德妃嗎?霍宸那時候這麼折磨她,就是因為他母妃的死?木晚晴忍不住苦笑,霍宸怎麼會愛自己的仇人。
「別哭,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雨緋連忙把她的頭抬起來,讓她的眼淚不至於流下來,「其實王爺心裡一直很矛盾,你給些時間王爺,王爺定能把這事忘了的。」
木晚晴拚命忍住,緊閉雙唇,像孩子一樣似的把嗚咽下去,說道:「他不會的,他這麼恨我……」
「誰說他不會?實話跟你說了,我是王爺派進來的人,我瞭解王爺的脾性,王爺需要時間治療他的傷口,你別一直胡思亂想了。」雨緋覺得事情越來越混亂,看著木晚晴傷心的樣子,就自愧不已。
但是這事情,現不說,以後讓木晚晴知道了,怕是加難以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