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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突發情況 (三) 文 / 言者春曉

    在石中軍想來離開西原市局也是告別過去,重新開始,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重新開始幾乎還沒開始就戛然而止。

    當他看到幾個面無表情的人徑直走向自己的時候,石中軍就知道自己有麻煩了,

    他不是沒想到過自己會出事,徐良出事他也知道,他甚至還知道徐良出的事兒是金順會所的事情,不過他和金順會所沒啥瓜葛,頂多也就是金順會所過年過節來意思意思,僅僅是意思意思而已,這方面他一向都是極有分寸,這應該是不會牽連到他。

    當然,這樣的娛樂場所就算是徐良是後台,沒有打通西原市局和治安總隊,肯定是混不下去的,市局有什麼人參與,他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在他想來,中紀委的人找到他,只是協助調查西原市局牽扯其中的人員。

    但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是,中紀委的人把他帶到這個連他這個老西原也叫不出名的地方時,並沒有人和他進行任何談話,而是把他晾在哪裡,問一遍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的人,人家也是毫不理會。

    這讓他心裡微微有些不安起來,直到一個清矍的老者進來,丟下一句話,讓他好好想想在西原市局這些年的事情,他才知道事情遠沒他想的這麼簡單。

    或許是市局的呂金波為了爭取寬大亂咬人把自己咬了出來?

    石中軍腦海裡急速的轉動著,從中紀委的動作看,這應該是掌握了絕對確鑿的東西,完全照圖索驥,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抵賴的餘地,到這個份上。為了少判幾年,完全是有可能亂咬人的。

    呂金波這個慫貨真不是玩意!

    不過,就算是呂金波影影綽綽聽到一些風聲。但石中軍知道呂金波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具體事情,更談不上掌握證據。

    作為一個從事多年公*安工作的人來講。他審訊過的人不計數,如何應對紀委、檢察院,他非常的熟悉,也非常的有經驗,想用訛的方式詐出自己的底來,那是癡人說夢。

    何況,現在自己最大的軟肋劉雨夢他已經安排出去了,雖然說不上死無對證。但查無實據是沒問題的,所以石中軍還是比較篤定。

    可是,他很篤定,對方似乎比他更為篤定,把他丟在這裡,根本就沒管他,時間久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一天兩天,一連三天,對方絲毫沒有主動要找他交代的意思。

    難道對方也很清楚自己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把自己隔阻在裡面,在外面滿世界的找罪證?

    有本事兒就拿出證據來直接定自己的罪,指望自己主動交代。純屬做夢!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幫中紀委的有多大能耐想要撬開自己的嘴巴!

    石中軍非常清楚,只要咬緊牙關,這一關就能挺過去,真要是挺過這一關,按照組織上的說法,這也是對幹部的保護,之前的事情也就真正做了一個結論,是經得起檢驗的幹部,說不定今後還能有所寸進……

    一直過了四天。那位清矍的老者才終於又現身了。

    「石中軍,給你的時間夠長的吧?事實上。自己做過的事情其實並不需要這麼長時間久該想得很清楚了,只是你願不願意想。願不願爭取主動而已,是吧?」

    石中軍心裡冷冷一笑,若是他還是不講,這老者應該會講這些天他們在外面又發現了些什麼,以這樣的方式來訛他,這也太小兒科了吧。

    「我說這位同志,你也知道,要做點工作,總是會得罪人的,你也不能偏聽偏信,我石中軍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還不至於和那些人為伍。如果說你們懷疑我和徐良一案有關聯,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們,我不是那種人,和徐良除了工作上的正常往來,並沒有其他其他任何的非正常往來,如果硬要說有關聯,確實我在有些工作上沒做好,沒有能及時發現金順會所竟然是藏污納垢之地……」

    清矍老者一聽卻是淡淡一笑:

    「我有說過你和徐良的案件有關聯嗎?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關於你的事情,我們給貝湖省委的報告是另案處理,也就是說,我們並不是因為徐良的案子把你請到這裡來的。」

    清矍老者的話很簡單,但在石中軍心裡卻是猶如一聲炸雷響起。但臉上他卻是絲毫沒有改變,這或許是另外一種詐他的手法。

    石中軍也暗自警惕,這個清矍的老者很是有些道行,這樣的突襲換了別人肯定會在神情之類的暴露心底裡的想法。

    不過他是注定會讓對方失望的,所以對方又繼續說道:

    「老石你是公*安出身,平常怎麼審訊是內行,沒有掌握證據,也能通過審訊得到想要的證據,不過你們公安辦案和我們紀委辦案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我們紀委面對的都是領導幹部,沒有相當的證據,是不會請你到這裡來的,何況,按照你的級別,本來還不夠格讓我們中紀委來操心。」

    石中軍也是爭鋒相對:

    「按照你的說法,這意思是準備直接把我移送司法機關,然後直接定我的罪?」

    清矍老者也不以為忤,依然淡淡一笑:

    「看來你還是不瞭解紀委的辦案,紀委所作出的結論,將會是你定罪量刑的一個最為重要的參考,也就是說你在這裡所交代的算是可以從輕的情節,這個程序我們必須履行到。」

    石中軍依然不為所動:

    「這位同志,你說講的我清楚,但是我以我的黨性原則擔保,我沒有那些問題,所以也用不著這樣。」

    「石中軍!你也有臉提黨性原則?!你同劉雨夢是什麼關係?你在西原人和小區的那

    本護照是怎麼回事?你用化名鍾君石存在建行的錢是哪裡來的?」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清矍老者似乎聽到他用黨性做保證極為震怒:

    「若不是徐良,你也享受不了這樣的待遇,過我手的都是副部以上級別的,之所以你能享受這樣的待遇,是因為你的問題比徐良嚴重得多!」

    作為中紀委紀檢室的主任,江信元倒是沒說假話,基本上也是副省級的他才會親自上陣,而眼前的石中軍,肯定有問題,而且問題良多。

    而江信元也很清楚,石中軍之所以這樣死硬的挺著,也就是因為劉雨夢這個關鍵人出逃了,可是他沒想到劉雨夢雖然是走了,但是劉雨夢之前還是背著他做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又和徐良的人發生交集,雖然線索不多,但這就為他留下了很好的突破口。

    而石中軍的表現也證明了他的判斷,這個一直嘴硬,反偵察能力相當強悍的石中軍,在這大冬天裡,出汗了,這就說明他的問題不小。

    江信元甚至敢肯定,石中軍一旦交待的第一個問題肯定不是自己這邊已經掌握的問題,他有這個直覺,越是這樣嘴硬的一旦被攻克,只怕吐出來的東西會讓很多人都大吃一驚,甚至比那個副省長問題還要大,所以他才會親自出馬。江信元清楚,只要突破石中軍的心理防線,可以說那簡直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什麼都會交代,作為專業搞這方面工作,這些年這方面他見得太多了。

    有些時候甚至都不想把問題深挖下去,倒不是想要袒護或者隱藏什麼人,實在是這些事情一一深挖下去,盤根錯節,枝蔓叢生,這個案子就越來越難以收口,就像一個已經交待了十次八次受賄,每一筆都是上百萬,然後他又回憶起了還曾經住院或者春節收受過某人多少紅包,作為辦案人員,這很難辦,因為牽扯太廣,很難結案,對被查地也會影響非常負面的影響。

    「如果你願意,這邊黨紀部分調查結束之後,我們很快會移送檢察機關的,你自己很清楚你的事情有多嚴重,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江信元拋下這句話,轉頭就離開了,這是他使出的殺手鑭之一,這個時候,估計自己會判死刑的總是希望能判死緩,判死緩的希望判無期,無期的希望判有期,有期的希望判得更短一點,由不得他們不去想。

    而對於這個反偵察能力超強的前公安局長而言,江信元使出這一手,也是利用石中軍自認自己反偵察能力很強的這個感覺,自己往裡面跳……

    當然,江信元並不認會就只有這一手殺手鑭,用這一手能突破石中軍的心防就足夠了,要是不奏效,他自然還有其他殺手鑭……

    石中軍的心真是亂了,這幾天之所以一直把他晾在這裡,是劉雨夢還沒找到,而現在終於開始找他談了,是不是劉雨夢根本就沒有出國,而是在中途下了飛機?結果被抓了?

    不然的話,他們怎麼會知道他護照上的假名?怎麼會知道銀行存款他的化名,這些都只有劉雨夢知道。而如果劉雨夢真的在他們手裡,就她那嬌滴滴的樣子是肯定扛不住的,想來也是會把什麼都交代吧,如果是那樣,如果他不爭取主動,那真的只能是死路一條……

    但石中軍又怕這是一個局,一個經過精心籌劃的局,目的就是讓他自己往裡跳,但不管如何,石中軍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心真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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