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東對於離開安新也很是有些不捨,安新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會汗水,就像是他藝術家最為滿意的作品一般。
但在不捨,他也不能再安新呆一輩子,現在的趨勢是主官不可能在一地呆的時間太長了,因為呆得太久的副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安新市委書記不過是小小的驛站,誰在那位置上也不可能呆太久。
現在安新如此景象,離開安新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他黨校學習還要幾個月才結束,但既然作出了決定,這件事就提上了議事日程……
這天陸政東下了課,尤金忠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見到陸政東,安俊義和尤金忠出來忙迎了上去。陸政東和身邊的林啟南笑著說了兩句。隨即和安俊義和尤金忠上了奧迪。
三個人到了外面,陸政東問起了兩人要辦的事情,兩人一一作了匯報。陸政東又問起了安新的情況。?
「別的倒沒什麼。就是不知道從哪裡刮來的一陣風,關於書記黨校學習結束後的去留問題,市裡現在是……」
安新現在流傳著兩個傳聞,一個是與市長羅浮黎有關的傳聞,一個是與陸書記有關的傳聞。傳聞不知是從何時何地開始的,總之傳聞傳播的範圍越來越廣,影響力越來越大。
傳聞的內容之一是說陸政東即將要調離安新了,可能要榮升為某省常務副省長,其二是羅浮黎最終獲得了中*央和省委領導的信任與支持。將要取代陸政東成為安新市委書記。
可以說這兩個傳聞都與陸政東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說有直接關係是因為傳說安新的工作將會有較大的變動。
很多時候在黨校學習結束後就調任他地。這不是沒有先例。何況陸政東在安新幹得確實很不錯,出色的完成了當初中*央讓他到安新來的任務,因此這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對於普通機關工作人員來說,機關工作是單調,枯燥乏味的。
朝九晚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點卯上班。應卯下班,做著一些程式化的工作,雖然也忙,但真是無聊透頂。他們渴望著能有一些小道消息,緋聞秩事來調節和豐富自已的工作和生活,因此大家就對這兩條傳聞很感興趣,興致盎然。
領導幹部們雖然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今天這裡開會作報告,明天那裡視察調研,白天辛苦工作。晚上還要應酬交際,整天忙得連軸轉。可是他們也和普通工作人員一樣十分關心陸政東的去留升降問題。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陸政東的職務變動對於他們來說或者是一個重大的機會,又或者是一個重大的損失。
這樣的傳聞一出來就傳得越來越廣了,辦公室裡,走廊裡,甚至是衛生間裡都有人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家苦心孤詣,一門心思的想要驗證傳聞的真實可靠性,迫不及待的打聽事情的最新進展情況。當然這些討論都刻意避開了相關領導。
但傳聞已在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和市直機關單位裡傳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了。
一般幹部雖然對傳聞很感興趣,卻並不敢貿然來向陸政東探聽消息,求證傳聞的真實性,只有像他能旁敲側擊,婉轉的試探著,看看這事有幾成是真的。
而陸書記遠在京城學習,市裡主要的領導們其實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尤金忠也就把他拉來了,當然主要原因是他也不知道這股風因何而來,是不是有人別有用心,或者是為了試探各方的反應而放出的探空氣球,這樣的事情又不好在電話裡講,也想當面把這些情況給陸書記匯報匯報,該如何做,還需要陸書記進一步示下。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應該不會完全是空穴來風,畢竟陸書記在安新也已經幾年了,既然是重點培養對象,肯定就需要在不同的部門更多的歷練,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走。
安俊義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幫不上任何忙,只能是靜靜的等待事情的結果,在心裡暗暗為陸書記鼓勁加油,默默祈禱。更重要的是,在事情沒有明朗化之前,自已要保持緘默,不向任何人透露出自已的情感傾向,至少在表面上不讓任何人看出是什麼,這可是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許多人就是沒有把握好這一原則,最後弄得自食其果,後悔莫及。
在國際政治格局中,小國永遠只是大國手裡的棋子;在政治生活中,小人物永遠是大人物手裡的棋子。小人物的政治命運永遠操控在大人物的手中。這其中的道理是相通的。
陸書記肯定不想在這個時候捲入其中,基於以上的處世原則,陸書記在這樣的事情上不輕易表態就完全可以理解了。事實上,安俊義覺得這方面還多虧了陸政東有意無意間的點撥和教導。
但作為一個大型城市的市委書記要動,肯定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陸政東的職務變動將會引起連鎖反應,其中直接受影響的就是像他們這樣和陸政東走得近的人,從理論上來說,如果陸政東真的調動了,羅浮黎真的上去了,算是有得有失,有失,就是陸政東這顆大樹走了,他們可沒地方乘涼了,今後得要靠自己了。
有得麼他們也很有可能進一步,倆人儘管竭力按捺住自已激動的心情,但心裡還是充滿了若有若無的期待和渴盼,興奮莫名。這倒並不是說他們倆人心理陰暗,有政治野心,但從政的人想追求進步也是人之常情。這就好像炒股的人希望自已的股票大漲,經商的人希望自已財富雪球越滾越大,讀書的學生都希望自已能早日拿到學士碩士乃至博士學位證書,早日修成正果一樣。每一類人群都會有自已的追求和目標。得隴望蜀。永不滿足。
陸政東慢悠悠的抽了幾口煙。見安、唐二人仍然恭敬的望著自已,等著自已說話,就笑著說:
「那些編小道消息的人也真是神,可這沒影的事情也說得跟真的似的,而且居然還傳開了,還真是的,他們說我馬上就要調走,可是這樣的消息連我這個當事人自已也是第一次聽說。真是奇怪了,我只能告訴你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一個領導跟我談過話。」
陸政東沉吟了一下道:
「你們兩個估計要不了多久也會輪流到地廳班學習的,大家都是屬於佼佼者,到時候你就知道壓力有多大,哪有那麼多閒工夫去考慮這些問題,這樣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一切聽從組織的安排吧。」
陸政東說完微微一笑,安、唐二人也馬上跟著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些誇張。
陸政東的話半真半假,有關自已工作調動的傳聞到現在為止完全屬於空穴來風。捕風捉影。
不過陸政東倒確實是從其他渠道聽到西部西源省的班子的一下信息,說是中*央領導認為該省書記工作作風趨於保守,而且書記省長二人在工作思路上有著很大的分歧,兩個人的矛盾日益公開化,已經對正常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正在考慮把兩人調開。
據說上面有兩種方案,一種方案是把書記劉澄宇上調中*央,由省長暫時兼任書記省長黨政一肩挑,稍晚一些時候再配備一位新任省長。
西源省省長詹成玉才五十四歲,距離部級幹部六十五歲退休還有將近十年,對於一個中高級領導幹部來說,這正是奮發有為,拚搏進取的黃金年華,自然是雄心勃勃,躊躇滿志,不想錯過任何一次機會。有人說詹成玉在中*央領導面前立下了軍令狀,近幾年擔任省長熟悉瞭解了經濟工作,逐步進入了角色,如果再給自已幾年時間,自已一定能和廣大幹部群眾團結一心,努力奮鬥,使西源省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各項工作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第二種方案是書記暫時不動,調任一位常務副省長,過渡一下擔任省長,將省長調走。
西源省的書記年紀已經不小了,政治生命已是屈指可數了。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省委書記絕對是一方諸侯,地方大員,位高權重,肯定也不想就這樣被人逼走,將來還有可能在政治道路上再上一個台階,進入人大或者政協干一段時間再退休。
陸政東要說對去西源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也是假的,雖然副省級幹部與正省級幹部僅半級之差,可是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從某種意義上說,也只有到了正部級,那才真正算得上搞政治,而從副部到正部這一步可不是那麼好走的,何況眼下他還是很年輕,肯定還需要過渡一下。
這兩種說法其實也就是一個結論:兩人都不想離開該省。
兩個人都是具有政治抱負和雄心壯志的人,而這裡是一個很好的政治平台,兩個人都想在這個政治舞台上施展自已的才能,實現自已的理想。二人明裡暗裡都加緊在活動,爭取對自身有利的結果。
陸政東本來平常就經常和劉振強保持聯繫,現在更是在京城,如果自已的工作將要變動的話,最起碼劉振強會提前給自已透露一些口風的,可是劉振強卻從沒和自已提到過這些事情。陸政東對於離開安新也很是有些不捨,安新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會汗水,就像是他藝術家最為滿意的作品一般。
但在不捨,他也不能再安新呆一輩子,現在的趨勢是主官不可能在一地呆的時間太長了,因為呆得太久的副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安新市委書記不過是小小的驛站,誰在那位置上也不可能呆太久。
現在安新如此景象,離開安新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他黨校學習還要幾個月才結束,但既然作出了決定,這件事就提上了議事日程……
這天陸政東下了課,尤金忠已經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見到陸政東,安俊義和尤金忠出來忙迎了上去。陸政東和身邊的林啟南笑著說了兩句。隨即和安俊義和尤金忠上了奧迪。
三個人到了外面。陸政東問起了兩人要辦的事情。兩人一一作了匯報。陸政東又問起了安新的情況。?
「別的倒沒什麼。就是不知道從哪裡刮來的一陣風。關於書記黨校學習結束後的去留問題,市裡現在是……」
安新現在流傳著兩個傳聞,一個是與市長羅浮黎有關的傳聞,一個是與陸書記有關的傳聞。傳聞不知是從何時何地開始的,總之傳聞傳播的範圍越來越廣,影響力越來越大。
傳聞的內容之一是說陸政東即將要調離安新了,可能要榮升為某省常務副省長,其二是羅浮黎最終獲得了中*央和省委領導的信任與支持。將要取代陸政東成為安新市委書記。
可以說這兩個傳聞都與陸政東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說有直接關係是因為傳說安新的工作將會有較大的變動。
很多時候在黨校學習結束後就調任他地,這不是沒有先例,何況陸政東在安新幹得確實很不錯,出色的完成了當初中*央讓他到安新來的任務,因此這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對於普通機關工作人員來說,機關工作是單調,枯燥乏味的。
朝九晚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點卯上班。應卯下班,做著一些程式化的工作。雖然也忙,但真是無聊透頂。他們渴望著能有一些小道消息,緋聞秩事來調節和豐富自已的工作和生活,因此大家就對這兩條傳聞很感興趣,興致盎然。
領導幹部們雖然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今天這裡開會作報告,明天那裡視察調研,白天辛苦工作,晚上還要應酬交際,整天忙得連軸轉,可是他們也和普通工作人員一樣十分關心陸政東的去留升降問題。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陸政東的職務變動對於他們來說或者是一個重大的機會,又或者是一個重大的損失。
這樣的傳聞一出來就傳得越來越廣了,辦公室裡,走廊裡,甚至是衛生間裡都有人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家苦心孤詣,一門心思的想要驗證傳聞的真實可靠性,迫不及待的打聽事情的最新進展情況。當然這些討論都刻意避開了相關領導。
但傳聞已在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和市直機關單位裡傳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了。
一般幹部雖然對傳聞很感興趣,卻並不敢貿然來向陸政東探聽消息,求證傳聞的真實性,只有像他能旁敲側擊,婉轉的試探著,看看這事有幾成是真的。
而陸書記遠在京城學習,市裡主要的領導們其實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尤金忠也就把他拉來了,當然主要原因是他也不知道這股風因何而來,是不是有人別有用心,或者是為了試探各方的反應而放出的探空氣球,這樣的事情又不好在電話裡講,也想當面把這些情況給陸書記匯報匯報,該如何做,還需要陸書記進一步示下。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應該不會完全是空穴來風,畢竟陸書記在安新也已經幾年了,既然是重點培養對象,肯定就需要在不同的部門更多的歷練,一步一個腳印往上走。
安俊義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幫不上任何忙,只能是靜靜的等待事情的結果,在心裡暗暗為陸書記鼓勁加油,默默祈禱。更重要的是,在事情沒有明朗化之前,自已要保持緘默,不向任何人透露出自已的情感傾向,至少在表面上不讓任何人看出是什麼,這可是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許多人就是沒有把握好這一原則,最後弄得自食其果,後悔莫及。
在國際政治格局中,小國永遠只是大國手裡的棋子;在政治生活中,小人物永遠是大人物手裡的棋子。小人物的政治命運永遠操控在大人物的手中。這其中的道理是相通的。
陸書記肯定不想在這個時候捲入其中,基於以上的處世原則,陸書記在這樣的事情上不輕易表態就完全可以理解了。事實上,安俊義覺得這方面還多虧了陸政東有意無意間的點撥和教導。
但作為一個大型城市的市委書記要動,肯定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陸政東的職務變動將會引起連鎖反應。其中直接受影響的就是像他們這樣和陸政東走得近的人。從理論上來說,如果陸政東真的調動了,羅浮黎真的上去了,算是有得有失,有失,就是陸政東這顆大樹走了,他們可沒地方乘涼了,今後得要靠自己了。
有得麼他們也很有可能進一步。倆人儘管竭力按捺住自已激動的心情,但心裡還是充滿了若有若無的期待和渴盼,興奮莫名。這倒並不是說他們倆人心理陰暗,有政治野心,但從政的人想追求進步也是人之常情。這就好像炒股的人希望自已的股票大漲,經商的人希望自已財富雪球越滾越大,讀書的學生都希望自已能早日拿到學士碩士乃至博士學位證書,早日修成正果一樣,每一類人群都會有自已的追求和目標。得隴望蜀,永不滿足。
陸政東慢悠悠的抽了幾口煙。見安、唐二人仍然恭敬的望著自已,等著自已說話。就笑著說:
「那些編小道消息的人也真是神,可這沒影的事情也說得跟真的似的,而且居然還傳開了,還真是的,他們說我馬上就要調走,可是這樣的消息連我這個當事人自已也是第一次聽說,真是奇怪了,我只能告訴你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一個領導跟我談過話。」
陸政東沉吟了一下道:
「你們兩個估計要不了多久也會輪流到地廳班學習的,大家都是屬於佼佼者,到時候你就知道壓力有多大,哪有那麼多閒工夫去考慮這些問題,這樣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一切聽從組織的安排吧。」
陸政東說完微微一笑,安、唐二人也馬上跟著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些誇張。
陸政東的話半真半假,有關自已工作調動的傳聞到現在為止完全屬於空穴來風,捕風捉影。
不過陸政東倒確實是從其他渠道聽到西部西源省的班子的一下信息,說是中*央領導認為該省書記工作作風趨於保守,而且書記省長二人在工作思路上有著很大的分歧,兩個人的矛盾日益公開化,已經對正常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正在考慮把兩人調開。
據說上面有兩種方案,一種方案是把書記劉澄宇上調中*央,由省長暫時兼任書記省長黨政一肩挑,稍晚一些時候再配備一位新任省長。
西源省省長詹成玉才五十四歲,距離部級幹部六十五歲退休還有將近十年,對於一個中高級領導幹部來說,這正是奮發有為,拚搏進取的黃金年華,自然是雄心勃勃,躊躇滿志,不想錯過任何一次機會。有人說詹成玉在中*央領導面前立下了軍令狀,近幾年擔任省長熟悉瞭解了經濟工作,逐步進入了角色,如果再給自已幾年時間,自已一定能和廣大幹部群眾團結一心,努力奮鬥,使西源省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各項工作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第二種方案是書記暫時不動,調任一位常務副省長,過渡一下擔任省長,將省長調走。
西源省的書記年紀已經不小了,政治生命已是屈指可數了。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省委書記絕對是一方諸侯,地方大員,位高權重,肯定也不想就這樣被人逼走,將來還有可能在政治道路上再上一個台階,進入人大或者政協干一段時間再退休。
陸政東要說對去西源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也是假的,雖然副省級幹部與正省級幹部僅半級之差,可是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從某種意義上說,也只有到了正部級,那才真正算得上搞政治,而從副部到正部這一步可不是那麼好走的,何況眼下他還是很年輕,肯定還需要過渡一下。
這兩種說法其實也就是一個結論:兩人都不想離開該省。
兩個人都是具有政治抱負和雄心壯志的人,而這裡是一個很好的政治平台,兩個人都想在這個政治舞台上施展自已的才能,實現自已的理想。二人明裡暗裡都加緊在活動,爭取對自身有利的結果。
陸政東本來平常就經常和劉振強保持聯繫,現在更是在京城,如果自已的工作將要變動的話。最起碼劉振強會提前給自已透露一些口風的。可是劉振強卻從沒和自已提到過這些事情。
兩會前後總是有一些幹部要微調。最近劉振強很忙,老不在京城,陸政東在京城還沒有和劉振強見上面,但旁敲側擊的探聽過這些事情,可是劉振強卻絲毫不露口風。陸政東理解劉振強的心情,劉振強平常給人的印象是一個沉穩持重,頗有城府,做事謹慎的人。還沒有最後定調的事情他是絕不會四處張揚的。這說明西源省的兩人正處於博弈角逐的關鍵時刻,甚至這也是更高層的人事安排還在協商之中,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或者劉振強認為這時候插足進去的時機並不合適。
陸政東平時煙癮不大,但在開動腦筋思考問題時煙就抽得多一些。他下意識的把手伸向桌子的芙蓉王煙盒,準備再續一根香煙,不過裡面卻是沒有了,不知不覺間一盒芙蓉王就抽完了。
安俊義和尤金忠趕緊掏出了自已口袋裡的香煙盒,各抽出一支香煙遞向陸政東。
「到部裡辦事,買了這個。要不,我下去買……」
陸政東看著他們手裡的香煙。安俊義拿的是一包中華,尤金忠是極品黃鶴樓,大多數時候,香煙不僅是一種消費品,更多的是一種身份地位以及個人經濟實力的象徵。安新現在發展起來了,近年來個人消費卻有高檔,奢侈化的趨勢,抽名煙,喝名酒,穿名牌,開好車……
當然,引領這股新興消費潮流的消費主體是政府公務員,國企領導,還有一些財大氣粗的私企老闆。
做為市委書記,陸政東完全有能力抽好煙。只要他卻就喜歡兩種煙,一種就是芙蓉王,一種是軍隊特供的煙。
這純粹是一個個人愛好,芙蓉王口味醇和,多年來他已習慣了抽這種煙。
但下面的人卻不會這麼理解,認為他做為市委書記是要給幹部們做好表率,以免奢侈之風更加氾濫。
陸政東也樂得他們如此認為,由儉及奢易,由奢及儉難,開了奢侈享樂的口子,再想整頓約束就難了,也算是一種上行下效吧。
安俊義平常兜裡總揣著一盒芙蓉王香煙,只要單獨和陸政東談工作時就掏出煙盒來放到桌上。煙酒不分家,兩個人也不分彼此,你一根我一根的接著抽。安俊義覺得這種氣氛很溫馨,自已和陸書記的心理距離也拉得更近了,心裡暖暖的。
抽著尤金忠的極品黃鶴樓香煙,陸政東輕鬆自如的和尤金忠開起了玩笑說:
「今天沾金忠的光,我也開一回洋葷,抽一抽高檔煙。嗯,不錯,到底是名煙,味道就是不一樣。」
尤金忠見陸政東說到煙的事情,於是笑著說:
「陸書記我也不知道你這是在誇獎我還是批評我。我這人臉皮厚,就權當作你是在誇獎我吧。這樣也叫開洋渾?!書記大人你真是落伍了。上次我去省裡開會,其他地市對的書記市長平常都抽這樣的煙,我敬他們煙人家都不稀得接,嫌掉價!具體是什麼牌子的我就不說了。」
尤金忠稍停了一下又覺得有必要再補充兩句:
「不過陸書記你放心,我吃吃喝喝的都是為了工作和應酬,你太不和群了人家反而會說你古板,不近人情。不過我這個人有個底線,就是吃點喝點可以,但絕對不會往自已腰包裡裝。」
陸政東一邊抽著煙一邊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尤金忠,在心裡感歎著,尤金忠以前分管城市建設工作,手握大權,後來當了常委副市長更是分管經濟,經常和一些企業老闆,國企領導打交道,平日裡到他辦公室或家裡來的人不是來找他批項目就是來找他要貸款撥經費。那些來求他辦事的人一個個出手闊綽,豪爽大方。你過於謹慎小心了,連煙酒都不抽點,喝點,人家反而說你小家子氣,沒有魄力。
吃了喝了人家反而很高興,逢人就說某領導為人謙和,平易近人,不做作,送禮的人反倒像是自已撿了一個寶貝似的。反過來說你要是一本正經的拒收人家的禮品,送禮的人反而一臉晦氣,背地裡說這領導人太虛偽。假正經。裝模作樣。不好打交道。與其說是尤金忠主動追求高檔消費,倒不如說是某些投機鑽營的人給慣出來的毛病。
能在他面前拿出這樣的煙,說明他心裡沒鬼,沒敢收更重的禮,或者說是道行太深,連他都看不出來。
其實陸政東平日裡雖然抽煙喝酒,可是對煙酒卻並沒有多少研究,在他看來。所謂的名煙和自已抽的並沒有多大區別,他平日裡看人家煞有介事的品評煙酒質量,交流抽煙喝酒的心得體會,心裡並不以為然。領導幹部,平日裡不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一味只在吃喝玩樂上下功夫,費心思,這樣的人不是酒囊飯袋,行屍走肉又是什麼?!這樣的人說得好聽點是濫竽充數,說得難聽點就是寄生蟲!
陸政東並沒有對這方面的事情做過專門研究。他不知道政府部門的現狀,打破部委辦事。就算是好煙人家也不會定會理睬你,但你要是拿太次的煙,人家或許會以為你不尊重他。
到省裡市裡同樣也是如此……
三個人說了一會工作上的事情,陸政東看看時間不早了,也就起身道:
「不要聽風就是雨,沒影的事情,你們回去了,這樣的消息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安俊義和尤金忠也在揣摩著陸政東話裡的意思,兩人很快就從陸政東話裡還是品味出一些東西來,陸書記並、這話說得其實還是挺模糊的,動肯定是早晚的事情,但可能最近不會動,這他們心裡就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