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02
「18點45分左右,我市福星小區高層6號樓22層發生爆炸,物業與住戶報警,正在附近巡邏的警察xx與xxx趕往現場,發現是22層西側樓外牆整體破損,現場有較大的煤氣味,造成多人死亡,現場發現多具殘肢,初步懷疑是02室煤氣洩漏導致,目前事件仍在調查。」
這是當班巡警在出警記錄上填寫的內容。
深夜中,張三黑行走在帝都的街道上,他突然的獨自行動,自然甩開了七零九安排的尾巴,面對宋君和蘇安娜等人的電話、短信詢問,他都採取了不理睬的狀態,如果不是考慮手機是呂笑嫻的禮物,否則早扔了,省得礙事。
他找了個西北拉麵館,要了一大碗麵,飽餐了一頓,又要了瓶礦泉水,坐在拉麵館里長條凳上陷入了沉思。
幾個小時前他親身體驗了人體炸彈的威力,那個被叫做阿佐的少年施放出火苗,身體隨即發生膨脹,釋放出巨大的爆炸威力,他安然無恙,倒是那個黃師傅半天身體都被轟成了渣滓,左臉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的顴骨。右臉卻是完好,正是一付陰陽臉。
他那時警惕性降低了下來,半死不活的黃師傅哪裡會有危險,其他幾個少年都已經成了慘成了斷臂殘肢,誰曾想,黃師傅陰陽臉擺動中,並不理會張三黑的盤問,從自己的身體中施放出冰粒,沖那些殘肢散播過去。
張三黑只當他是垂死掙扎,冷眼旁觀,豈料那些冰粒與殘肢斷臂相遇又發生一輪爆炸。威力雖不及阿佐,但慌亂中張三黑還是下意識退出了房間,漂浮在樓外,整個房間被炸為齏粉,陰陽臉黃師傅也隨之灰飛煙滅。
張三黑想到這裡歎了口氣,他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互助會的人將這些少年用邪法製成了人體炸彈,殘酷慘烈至極。
阿左的火苗就是開啟人體炸彈的引線,陰陽臉的冰粒也是。
他們將這些少年集中到一起,是在洗腦還是特殊訓練,他並沒有得到結果,不過他轉而又想,這麼多少年被聚集在一起,洗腦去做人體炸彈,曝光的機會一定很大,所以十有**還是欺騙了這些少年。
接著他又自然而然想到,互助會用什麼辦法聚集了這麼多少年?難道僅僅是做這樣一次恐怖襲擊嗎?
互助會曾經是反抗七零九辦公室倖存者團結到一起對抗強權的自發性組織,更是代表著弱勢群體的反抗精神象徵。可事情到了今日,他們卻好像在迅即的墮落,一腳跨進了反.人類、反.社會的恐怖組織範疇。
正所謂世事難料。
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跟蹤那個叫阿歲的少年,卻見他回到自己家中,父母幾乎就是喜極而泣,線索到這裡嘎然而止,他想去盤問阿歲,可內心的軟弱讓他不願意破壞這個幾乎就陷入破碎家庭難得的和諧歡喜氣氛。
可現在離除夕夜只有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該何去何從?
去告訴宋君,通過官方的途徑去處理?七零九辦公室同樣有互助會的內鬼,這樣做恐怕反而會讓互助會早做提防!
那麼自己就去人流量大的場所、國際知名旅遊場所徘徊,做個正義使者?!
可自己若在這些場所上空飛旋,恐怕七零九,不,就連宋君恐怕也是第一個不答應。
他心頭各種雜念如野草般亂長,思緒如亂草窩一樣紛雜。拉麵館服務員端走他面前的空碗。
張三黑這個時候才回過神。
這剎那他也就做了決定!
那個叫阿歲的少年與其他人一起生活,自然也是被煉製成了人體炸彈!那麼阿歲自身也是極其危險的,說不定在下一刻就會爆炸!所以控制他,限定他的活動範圍也是非常重要,另外說不定他會通過其他隱秘途徑聯繫互助會,與其他人匯合。
所以張三黑這時候能做的事情就是靜觀其變,等待阿歲的活動。
他從圍牆翻進小區,在角落裡找了個合適的角度,靜靜的觀察著對面住宅樓二層的某個窗戶。
阿歲正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的看著屏幕。
每一年的除夕,帝國的絕大多數普通百姓,都會坐在電視機前,觀看一場精彩而又諂媚的歌舞曲藝的電視盛宴。也就是春節聯歡會。
帝國的國家電視台會精心的烹製這道視覺大餐,自然也是精彩紛呈,各種大腕名角輪番登場,但無外乎都是國泰民安家安康,風調雨順民豐收,你好我好萬事好之類的無病呻吟的內容。
張三黑也不例外,即便是在寧南的這幾年,因為捨不得花錢買電視,在寧南過年他都是跑到朋友家裡從頭看到尾,連結束字幕和開始的廣告也不落下,應該屬於春節聯歡會的忠實擁護者。
而他在一年前恐怕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走進春節聯歡會的演播大廳,與幸運的觀眾、舞蹈演員、大腕名角擦肩而過。不用懷疑,他就是處在演播大廳裡,不,確切的是說他此時正在演員們候場的休息區,也是進出演員的後台通道之一。
他內心中不免有那麼一點小激動。可卻不敢放鬆警惕,他的目標是阿歲,那個天真無邪而又充滿了各種胡思亂想的少年。
阿歲凌晨時從陽台跳下離開了家,張三黑便一直跟隨,阿歲竟然神奇般的進入到電視台,隨後進入演播大廳,國家電視台門衛森嚴,張三黑猝不及防,竟然被阻擋在外,於是幾經波折才進入演播大廳。然後他就發現阿歲消失了!
不錯,他找不到阿歲了!
所以即便看見他欽慕已久的大明星,尤其是擦肩而過時,心臟怦怦的狂跳,可張三黑此時強迫自己收斂心神,用心的在諾大的演播大廳裡四處尋覓。
他衣著隨意,並不扎眼,一米八的身高在北方來說,尤其在演藝人員集中的電視台,也不顯眼,可這來回晃悠就有些引人關注了。尤其是中午和下午,盒飯送過來時,他也跟著拿了兩盒,吃的是痛痛快快。這下立刻就被人發現了異常。
平常進出的人員無論演員、工作職員還是電視台員工,都會在胸口掛一個工牌,而且掛繩顏色不一,性質不同,也決定了各人的身份。保安一眼就能區分了。尤其是需要刷卡的門禁,更是提高了警戒等級。
張三黑那裡會有這玩意,他也沒去找一個,於是這邊剛放下筷子,將飯盒扔進垃圾桶,正用餐巾紙擦著嘴,就瞧見兩個保安猶猶豫豫的走了過來。眼神有意無意的瞥著張三黑。
張三黑心中暗叫不好,裝作若無其事,轉身就走。
保安喊了一句,:「先生,留步。」
張三黑心裡狂叫,留什麼步。全裝作聽不見,走的更快了。再行兩步,邁開雙腿就跑開了,而那兩個保安這時候也緊追著跟過去。
走廊上演員們正做著最後的準備。被這一跑一追弄的雞飛狗跳,有演員漫不經心就被碰摔倒在地,人仰馬翻。有人不明所以湊熱鬧隨手拍了照片就發到了網絡上。
這兩個保安追到走道拐角,這裡的樓道被封死,正覺得這人走投無路,不想門鎖已經被砸開,樓道裡冷風颼颼,卻不見了剛才這人的身影。
張三黑索性攀到演播大廳的一個死角,藏匿了起來。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他能感受到威脅愈發的嚴重,幾乎都能讓他窒息了起來。可阿歲不現身他毫無辦法,他漸漸的有種失控的感覺。他有點後悔,應該通知七零九,或者告訴宋君。
其實即便找到阿歲那又能如何?難道互助會沒有備選方案?真的就指望一個阿歲?如果換成張三黑自己,策劃操作這種事情,怎麼辦?張三黑心頭默默思索,先是確保阿歲的萬無一失,然後做雙保險,甚至是三保險,以防萬一。
互助會既然已經丟車保車,付出極大的代價,充分說明了他們圖謀之大,而且計劃週期之長,所以絕不會草草收場。
那麼如何找到阿歲和他的搭檔呢?
張三黑才回到演員休息區,順手拿了走道旁的一件外套換上,勉強遮掩住身形,學著一些演員,將出入證卡在外衣的前胸口袋裡,又戴了棒球帽,終於覺得安全的多了,坦然的回到後場大廳,那些保安果然沒有人在意。
這是演播大廳裡的廣播響了:「直播倒計時一百二十分鐘,現在時間十八點整。」
還有兩個小時,怎麼辦?
或許剛才的追逐讓安保人員提高了警惕,這個時候保安確實增加了不少。演播大廳內舞台上,傳來了悠揚的音樂,還有柔和女聲提醒著舞台下觀眾,各種注意事項。
「難道互助會的雙保險是化妝成普通觀眾進場?」張三黑心裡暗暗想道。台上台下一起發難,果然是絕不會失敗的雙保險。
現在自己要做什麼?張三黑終於覺得這種壓力讓人難以承受,幾乎就要崩潰。
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