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6
坐在辦公桌前,張三黑神情還是有些恍惚,彷彿之前在學校裡見到場景還在眼前晃悠。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幕,難道自己昨夜的夢境竟然是真實的嗎?
那條道路上散落著兩條巨犬四分五裂的身體組織,鮮血滲入冰雪,那些被冰雪覆蓋的殘缺軀幹刀口顯示,那刀是鋒利的。
學校裡雖然放假了,可是還是有學生留宿未歸,一時間眾說紛紜,可是昨夜大雪紛飛,深更半夜哪裡有人外出過,於是有人懷疑是偷狗賊所為,至於為何將分屍的大狗屍體拋灑在學校裡,也沒有人能說的清楚。
可這些在張三黑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難道那不是自己在夢中所為嗎?
張三黑帶著滿腔的疑惑來到了軟件公司,還是坐在工位上發呆時,主管卻招呼他。
原來是帝都分公司要在這幾天為一個大項目做環境演示,需要技術人員能進行現場調試,這是甲方招投標之前為數不多的幾次產品溝通的機會,帝都分公司的領導希望總部研發中心給予支持。
若在平時這種事情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是過年,不說有沒有人,車票、機票都不是太好買的。所以當這個安排被層層轉嫁到張三黑主管這裡時,主管就一下子急了,可他畢竟只是個小主管,所為人微言輕,遇到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只有打碎牙齒肚子裡嚥了。
考慮許久終於還是找來手底下可能是最好說話的張三黑。
張三黑聽著主管的情況介紹,並沒有說話,心頭卻是一動,他不禁想到最近這些天所經歷的各種怪異事件,先是被人截殺,接著半夢半醒中奇怪的遭遇,他內心已經有點迷茫了,對自己的人生、周邊的事物都有些不信任、不確信的感受。
這是他近一年來不曾有過的感受,心中自然有些惴惴不安,難道自己的特異功能的後遺症就要來臨了?
張三黑想到了宋君,或許可以找到宋君求助,他對宋君的印象不差,爽直,快人快語。雖然是公門中人,可看著更像個江湖豪客,與霸氣的王凱旋有幾分相似。
既然此刻軟件公司裡,主管安排自己走一趟帝都,這不正好?
張三黑心中暗暗應允,然後問道:「好啊,我先跟我家裡人打個招呼,應該沒問題,不過我對公司的產品一知半解,就怕做不好產品支持。」
果然如主管的判斷,張三黑承應下來,他心想,果然是年輕人好說話。但也更覺得是張三黑的努力向上的工作態度。
「不用擔心,你看了這麼多天的代碼,終究比那些銷售人員要強,再說了,手冊只要好好學習,基本操作也就沒有問題了,真遇到卡殼的地方,就打電話給我,我二十四小時開機,你就放心吧。」主管這個時候也顧不了太多了,只求有人能接熱山芋。又道:「我會讓行政幫你頂高鐵票的,這個時候高鐵票比飛機票好買,而且坐高鐵比飛機還方便,不用起早、不用擔心堵車。你放心,大年三十晚上肯定會是在寧南度過的,哈哈。」
張三黑點點頭,回到工位上看了主管發給他的相關郵件,仔細看了郵件裡帝都分公司負責人列出來的要求,那些要求可謂細緻到了極致,看那負責人的名字叫什麼蘇安娜,這就是個女人,怪不得要求的這麼精細,他心底不由的直打鼓,畢竟從來沒有做過,三黑也明白自己就是被臨時抓的壯丁,這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輕易答應主管了。想了想,他趕忙又去請教主管。
主管翻看郵件,一條條跟他解釋,不管是業務上的還是公司的規章制度,聽的張三黑還是雲裡霧裡,不過終究張三黑記憶力超群,他還是在腦海中記憶的區域裡,劃分了這塊區域,牢牢的記住。
主管又安慰他說道:「蘇安娜是女人嘛,所以工作細節什麼的比男同志都要仔細,這是正常的,她是公司老員工,流程什麼的比較熟悉,也免的你不熟悉情況出錯了。」
他稍一停頓又說:「我和她還打過幾次交道,等會我再跟她聯繫下,打個招呼。」
張三黑趕忙跟乾爸乾媽解釋了下情況,他們只是叮囑張三黑外出小心,晚上住下時,乾媽又拿了兩千塊錢給他,生怕他錢不夠用。不過他已經在財務預支了差旅費。這一下午他又是拷貝數據,整理資料,抽空又給那個蘇安娜打了電話做了第一次溝通。
他小心而又客氣甚至有些諂媚的和蘇安娜打了招呼,可惜蘇安娜根本不吃這一套,態度生硬的告訴他:「搞不定就不要過來,要不然死的不明不白。」
主管當時就在他旁邊,看他掛了電話,主管笑笑道:「蘇安娜脾氣急了點,人還是不錯的。你也捯飭下,英俊小伙嘛,到哪裡都是受歡迎的。」說著主管又嘿嘿的笑了笑。弄的張三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第二天下午便出發前往帝都。
這是他第一次離家如此之遠。高鐵窗戶外,風景變化,逐漸的與南方迥異,對他來說也是很驚奇的。
鹹春蘭就是帝都人,聽到張三黑要來帝都,不經歡呼雀躍,不過她現在爺爺家,深處帝都郊區深山中的某個角落,進出一趟頗不容易,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趕回帝都市區,可一時半會是回不了城了,張三黑便說正事忙完就跟她聯繫,讓她這個東道好好招待自己。鹹春蘭嘀咕著,要他自己照顧好自己,自己盡快回去。
帝都的天上霧霾將太陽遮掩起來,灰濛濛一片。
此時正是早晨上班的高峰期,行人匆匆中,不少都戴上了口罩。路邊的公交車停站門剛一開,便有無數的人從車上湧了下來,也不知道那車廂裡如何能塞下這麼多人,過了許久公交車才空下來,接著老舊的公交車關上車門,搖搖晃晃的離開。
張三黑跟著這一群行人快步行進,他拖了個行李箱,身上穿的夾克,此時還敞著,裡面只有一件乾媽買的羊毛衫,在帝都的天氣裡未免有些單薄,與周圍的行人厚實的羽絨服、衝鋒衣,也有些格格不入。不時有人回頭去看他,再聯繫他手裡托拖著的行李箱,自然就都猜測是外地剛來帝都的,南方來的不知道帝都冬天的厲害。
他斜肩挎了個電腦報,並不覺得有多寒冷,以往幾年在寧南的時候,他在修自行車時就是一件夾克、毛衣過冬,周圍的人都說他是年輕人火力壯。
張三黑順著人行道走到一棟寫字樓前,看了門牌號碼和寫字樓的名字,鬆了口氣,終於找到了帝都分公司所在地。
進寫字樓的時候那保安還挺認真,非要查驗張三黑的身份證,不料張三黑一時疏忽,不知道把身份證塞到那個角落裡,急的他乾脆把行李箱全打開,剛進來的上班族們乍一看,還以為有人在寫字樓大堂裡擺攤了。
保安最後無奈的讓他找個分公司的同事接他,查驗身份證等等事情就都放棄了。
張三黑跟著蘇安娜進了帝都分公司。神情有些狼狽,蘇安娜更是一臉的煩躁。一大早上班就遇到這樣的破事,沒有誰還能保持好心情。到了分公司,她就將張三黑甩到前台,不管不問。
張三黑尷尬的在前台與會議室之間轉悠。
帝都分公司其實就是七個人,一個文員、一個財務,一個技術,三個銷售,外加蘇安娜。
年前這幾天,外地的同事早就張羅著買票,著急能不能按時回到老家過年。那裡有人用心做業務。
雖然蘇安娜心眼小點,不過張三黑也看著全公司上下也只有她仍在全力以赴,一上午可謂腳不沾地,忙個不停。一杯泡好的茶水放在飲水機旁,直到放冷了,也沒有拿回辦公室喝上一口。
張三黑親眼看著她的忙碌,感受了她的這種工作精神後,自然就有些欽佩蘇安娜了。也就主動的幫著她收拾辦公室,將茶水換掉,再送到她的辦公室,在前台應付推銷、接待快遞等等瑣事。中午其他同事外出吃飯時,他就幫著接接電話。
這種自來熟的工作態度,蘇安娜沒吭聲,可幾個同事自然而然的熟絡了起來。
這幾個同事都是北方人,對南方也不甚瞭解,閒隙就問起江南風土人情。
蘇安娜不經意中闖入閒侃,表情嚴肅的呵斥,弄得大伙很是尷尬。
因為第二天才會去甲方現場,張三黑索性就跟蘇安娜打了招呼,獨自去了預定好的快捷酒店。
坐在酒店的椅子上,張三黑便直接撥通了宋君的電話。
張三黑滿以為七零九辦公室的大將宋君對於自己的電話會感覺的吃驚,不料宋君卻直接了當的說道:「安頓好就給我來電話了啊!」
張三黑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自己作為一個特殊人物,顯然會被高度關注起來,說白了就是監控起來。自己的一言一行宋君應該瞭如指掌。自己沒發現,只能說是太放鬆了。
張三黑想了想,也就直接了當的說道:「有空嗎?有點事請教下。」
宋君嘿嘿笑了兩聲,道:「嗯,蒙你召喚,沒空也要有空啊!」
兩人約了時間,宋君知道他對帝都並不熟悉,直接說了個地址,是個咖啡廳,並道:「打車過去吧。見面再聊了。」
張三黑掛了電話,就在互聯網上搜索了這個地址,發現並不遠,仔細查看了路線,逕直下樓,直接走了過去。
他步行速度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趕到,還是提前到了,他走進茶社,找了個臨街的落地窗戶的座位。
服務員端來茶水時,宋君高大魁梧的身體也走了進來。
他身材太過於魁梧雄健了,自然就吸引了周邊顧客的眼光。外加他天藍色的軍服,更是拉轟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