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4
食堂小餐廳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校園,順理成章的也成為校園論壇上的熱門話題。張三黑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校園裡的風雲人物,當真是哭笑不得。
鹹春蘭的舍友不無擔心,那個向鹹春蘭表白的學生會不會糾集跆拳道社的同伴找張默的麻煩!
可張三黑卻並不在意,不過他也很感激這些舍友的關心,便說道:「沒什麼,跆拳道也就那麼一回事。我還不放在心上。」
張三黑這話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竟然傳到了跆拳道社。
跆拳道社的老大當即召集自己手底下四大干將,要給張默一點教訓。這消息傳的更快,瞬間便傳遍了整個校園,張三黑這一天走到哪裡都有同學指指點點,他有些莫名其妙,直到中午的時候鹹春蘭才風風火火的找到他,不許張三黑去食堂。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要迎戰莫須有的情敵。
他惱怒的對鹹春蘭道:「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我躲遠了!」
鹹春蘭無奈的看著張三黑,兩隻大大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了。
張三黑心頭一軟,拉住她摟在懷裡道:「你怕什麼!我心裡自然有數。」他說的輕聲,就好像春風入耳,綿和輕柔。
鹹春蘭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道:「要不然我們去吃kfc吧?」
張三黑搖搖頭,道:「等我第一個月工資,帶你去吃牛排。現在開始我就要省著花呢!」
鹹春蘭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果然就在他們進入到食堂的時候,一個大高個就攔住了他們。張三黑身形瘦削,可也有一米八高,也算是個壯漢。可這大高個足有兩米,幾乎高了張三黑一個頭。兩隻胳膊支著,都無法合攏,結實的機頭就是力量,寸頭加上豎眉、瞪眼,但張三黑還是能感覺出來,大高個這是在竭力的裝出一副凶狠的樣子。
鹹春蘭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藏到了張三黑的身後。
這壯漢朗聲說道:「你就是張默,就是你說的跆拳道不是個玩意?!」
張三黑想起自己的無心之語,也懶得解釋,反問道:「你有什麼事情?」
壯漢說道:「我叫孫可為,跆拳道社的,我們老大約你切磋下。」
張三黑搖搖頭道:「我不是你們同道,也沒什麼可切磋的,還是免了吧。」
壯漢哼哼,道:「你就不要謙虛了,你摔我師弟的功夫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手段,真人面前不要說假話了。」
張三黑有些煩了,道:「再重複一遍,我沒興趣和你們切磋。」
這時候四周已經圍了些看熱鬧的同學,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有人就起哄說張默別癟慫。還有人嚷嚷是男人怕個求。云云。
張三黑更加厭煩這些圍觀的看客,冷眼打量過去,一絲絲寒意瞬間瀰漫了他的四周,那些同學都只是打了個寒戰,不敢直視張三黑,不吭聲了。
孫可為還想說話,不料張三黑拉著鹹春蘭徑直從他身邊穿了過去。
孫可為只覺得眼一花,明明看著張三黑在眼前,可這剎那,人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後。
孫可為惱怒的轉身想追,可旁觀者中一個低沉的聲音一把叫住他。
孫可為憤恨的看了張三黑的背影,叫住他的就是自己的老大,跆拳道社的主將范言偉。
范言偉打斷了孫可為喋喋不休的廢話,傲然說道:「今天不行,明天再來,丫裝什麼世外高人,一定要把他的虛偽面孔扯下來。」
孫可為連連點頭稱是。
他們邊說邊往外走,不料迎面走過來三人,光頭佬、寸頭、黃毛,夾克、皮裝、黑西裝,各不一樣,卻都有一個相似之處,吊兒郎當的痞子樣。正是寧南人慣常說的混社會的。
范言偉不想和社會上的人有衝突,便拉了孫可為靠邊,不料孫可為自持武力,對這些混社會的人壓根不放在眼裡,臉上似笑非笑,更像是在嘲弄這些人。
這三人也看見了孫可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當前的那個黃毛身體一偏,胳膊肘狠狠的杵在孫可為的肋下,不等孫可為反應過來,光頭佬也跟了過來,肩部正撞在他的胸膛,孫可為固然高大,可這黃毛、光頭佬別有用心,力量也不小,孫可為身形終於不穩連連後退,虧得范言偉一把攙住了他。
孫可為扭身要和這三人算計清楚,不料那黃毛回頭衝他冷哼一聲,也不理他。
范言偉死死拽住孫可為,低聲斥道:「這是混社會的,不知道是哪家的,說不定就是兌門的,咱們還是少惹為妙。」
孫可為一聽兌門二字,不經打了個寒戰,沒了動力。
小餐廳裡的同學們幾乎對張三黑和鹹春蘭都是行注目禮。有的還在低低的說著話,發出嬉笑聲,好像是在看一齣好戲。
張三黑本來就有些不自在,猛然中又看見角落裡那個前日向鹹春蘭告白的學生,這時依舊是滿身正裝,脖頸中黑色蝴蝶結,凍的通紅的雙手依舊捧了火紅玫瑰花,口鼻間依稀還能看見鼻涕,果真是為了風度不要溫度。
鹹春蘭悶哼一聲:「我靠,沒完沒了。」
張三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鹹春蘭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張三黑也不在意,轉身離去。食堂裡大多數都是他同級、同班同學,連番遇到這種事真是太尷尬了。
告白男生就衝了過來,他原以為孫可為和范言偉會困住張三黑,這樣自己就能單獨與鹹春蘭會面,可事與願違,這讓他有些猶豫,腳步稍緩。
就見鹹春蘭衝他不耐煩的嚷道:「跟你說了,我有男朋友了,表煩人了。」
說罷扭身就去追張三黑。
圍觀的同學們大叫可惜,有人嘀咕起來,這個張默真不是男人,不帶把。
只剩下那個勇敢追求愛情男生尷尬的站在原地,嘴裡喊道:「張默,有本事不要跑。」
他再見四周同學都是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心頭卻是湧起無數的存在感,忍不住高喊道:「是男人就別跑,哥們我讓你一隻手也能打的你滿地找牙」
他說著就要追出去,那捧玫瑰也被他順手扔進了垃圾桶。
眾位同學此時不經同時發出歎息聲,可惜一場好戲又沒看成。
不想這個時候就聽的有女生一聲尖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的視線重新被聚攏。
剛才門口的那光頭佬、板寸和黃毛毫無素質的坐在餐桌上,盯著眼前的兩個女同學。附近的同學此時都已經嚇的跑遠了,這兩個女同學正是項玉琳和余凡。
光頭佬罵罵咧咧的伸手扣著項玉琳的衣領,一個耳光已經扇了上去。
余凡在身旁嚇的渾身哆嗦,身後的另幾個女生更是尖叫起來。
那個板寸痞子轉身瞪了那幾個亂叫的女生,斥責道:「沒見過兌門討債嗎?!」
他一說兌門,便有同學深深的發出歎息聲。彷彿那是個充滿魔力的詞彙。
少年人總是容易衝動,即便知道兌門不好惹,但是女同學被人欺負,還是有男生站了出來,喊道:「不許打人。」
這男生看著瘦弱,聲音都走了調,可卻勇敢的站了出來,黃毛隨手抄起飯盆就砸了過去。
男生側身閃開,飯菜湯汁漫天飛散,無數同學中招,卻依舊沒人敢吭聲。就連剛才這男生也膽怯了,畏縮的想後退,可黃毛卻不放過他,兩步走了過去,伸手就抓住他。
黃毛比他高了一大截,拽起他好像是拎小雞仔似的。拳頭、巴掌就全都打了過去。這男生當即就哭爹喊娘的叫喚起來。
這邊廂,光頭佬甩手又是幾個耳光,打的項玉琳嘴角、鼻孔冒血。
飛濺出的血點灑在余凡的臉頰上,余凡整個人都被眼前的暴力震驚,呆住了,比她大三歲的項玉琳和她認識雖然沒多久,可她就已然瞭解了項玉琳的所有情況。
項玉琳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跟著媽媽生活,繼父對她並不友善,非打即罵,後來回到爺爺奶奶身邊,爺爺奶奶對她疼愛有加,可畢竟老人家收入不高,生活壓力也大,高中時就開始找兼職促銷零售十字繡等等,大學時陰差陽錯走上了余凡表姐同樣的不歸路,但是她走的更遠,染上賭癮,債台高築。
而更加恐怖的是她的債主裡有兌門,按照兌門揚言,沒死就賣bi還,死了有娘老子還,有子女的就賣了子女還。彷彿在兌門的字眼裡就沒有還不上的債。此時的她就彷彿生活在烈火地獄當中慢慢的被炙烤被消耗。
學校的保安趕了過來,可除了將那個仗義執言的男同學拽出來,卻再不敢對這兌門的三人組有任何言語。
余凡眼見最好的朋友受辱,就再沒有一個人施以援手,單薄的身軀猛然中再不顫抖,如瘋魔了般,撲向那光頭佬痞子,抓住光頭佬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光頭佬大叫一聲,反手掙脫開甩了余凡一記耳光,又很踹在余凡小腹上,余凡唉呀一聲慘叫,連退數步,摔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保安對沖光頭佬諂笑討好,心中叫苦不迭,想去護住余凡,身旁的那黃毛早不耐煩,一巴掌打在保安的臉上。
保安哪裡敢吭聲。只是討好的笑著。
整個餐廳陷入一股奇異的氛圍中,有人心中嘀咕,不是有同學在武術社、跆拳道社習練嗎?為什麼沒人敢站出來呢?
而那個跆拳道社給鹹春蘭送花的高手,此時也隱匿在人群中不敢吭聲了。
而在餐廳門口看到過跆拳道社兩位大佬做派的同學,心中早就明白,這些人只是徒有虛表而已。
人群中寂靜的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