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05
張三黑心頭極為不安,急忙接通了呂笑嫻的電話,就聽電話裡,呂笑嫻輕聲說道:「我覺得有點不妥,剛才窗戶看見外面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張三黑鬆了口氣,看了眼鹹春蘭,便起身走出牛排店,屋外,呂笑嫻告訴張三黑,她今天傍晚習慣性的在窗口向外探望,發現兩隻壯碩的大狗在樓外遊蕩。心裡隱隱的有種不妙的感覺,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猶豫許久終於忍不住給張三黑撥通了電話。
呂笑嫻說道:「也許是我神經質了,只是兩隻大狗神俊的很。」
張三黑安慰了她兩句,又建議她另找落腳之處,或者乾脆回寧南,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候也是最安全的。
又說了兩句兩人便掛了電話。
回到餐桌上,鹹春蘭小口的抿著紅酒,看見張三黑回來急忙招呼趕緊吃吧。
張三黑不好意思的衝她笑了笑,不料鹹春蘭突然問道:「是你女朋友嗎?」
鹹春蘭只聽到電話裡有個女聲,便猜測起來。
張三黑看著鹹春蘭,微微一笑,還沒有說話,鹹春蘭就已經臉頰通紅羞澀的低下頭。
一餐牛排,兩個人各有心事,都沒怎麼說話,喝完餐後飲料,鹹春蘭便建議回校。
地鐵的末班是晚上十一點,但是宿管鎖門可等不了那麼久。
人行道上,鹹春蘭稍一猶豫還是上前攙住張三黑的手臂,張三黑放慢了自己的步伐,慢慢的往地鐵站走。
路旁的電器商城大門口不知何故還在熱烈的招攬著生意,一個紅毯的檯子上,三個熱褲裝的女舞者,熱烈跳躍,腰肢扭動,在狂放的音樂聲中,展示著各自狂野的舞姿。
鹹春蘭誇張的歎道:「好熱鬧啊。」張三黑便停下腳步,一起留下來圍觀。
舞台上的背景猩紅的大字寫著,「末日狂歡,千年等一回。」
原來又是電器商城年終的大促銷。
舞台下兩旁的射燈來回擺動,將舞者的身姿照射在背景牆上,耀目的光芒,烘托起熱烈的氣氛。
「好熱鬧啊!」有人發出與鹹春蘭一樣的感歎。
「此一時彼一時,夏天生意全耽誤了,商家還不好好拼拼,今年過年就沒法過了。」
「嗯,又是殺人犯,又是怪獸什麼的。天降異端,必有大災禍。」
這人看來就是個寧南人,知道寧南城內夏天的蕭條。
他這話說的無心,卻讓張三黑心頭一顫,若有所思。
張三黑拉著鹹春蘭,一路快步到了地鐵站,張三黑這時候才對鹹春蘭說道:「我有事,你自己坐地鐵回校,出地鐵打個車吧,記得上了出租車後,把車牌號發給我。」
他有點焦急,說的極快,鹹春蘭莫名其妙。剛想開口詢問,張三黑推了她一把,衝她微微一笑,淡淡的笑容對鹹春蘭來說好像是種充滿魔力的符號,她跟著就沒了疑問,反而說道:「那你回學校也給我打電話,好嗎?」
張三黑一愣,看著鹹春蘭羞澀面龐,慢慢的點點頭。
電器商城與旁邊寫字樓之間露出條細長的巷子,張三黑轉身一直走到了巷子的盡頭,兩旁樓宇的霓虹便不再耀眼,四周也幽靜了許多。他抬頭看了看,被兩旁樓宇遮擋的天幕只露出窄窄的黑色,月亮早被雲彩遮擋住了。
張三黑雙腿彎曲,猛烈的喘息,將大口的濁氣呼出,吸入的是幽靜巷子裡冰冷而**的氣味,這氣味反而讓他感受到了清醒。
他瞬間中繃起雙腿,猛的拔起身形,壯實的身軀如同一隻火箭般極速的向天空中飛去,在窄巷兩邊形成巨大的衝擊力,窗戶上玻璃順序的迸裂,碎玻璃盡數掉落在地面上,辟里啪啦聲中好像一曲悅耳的音樂。
張三黑不斷的加快自己的速度,劇烈的音爆聲連綿不絕,好像低空中的悶雷。
他的身形一條筆直的線,逕直往北飛。
夜晚中,偶爾有人透過窗戶往天空中看去,就只見一條白色的氣流線筆直的往北而去。幽暗的月光下,沒有人能看見氣流線最前面的那個極速移動的黑點。
他身下幾百米就是本朝最為偉大的工程,縱貫國家東部半個國家、時速超過三百公里的高速鐵路,流線型的車身如一顆子彈,無聲無息中穿梭在幽暗的大陸上。
張三黑再連連加速,終於到了自己身體的極限,施放在身前的防護罩也因為無法承受高速帶來的壓力,而不斷的破滅,張三黑身體中猛然反射出一片薄薄的銀色的金屬,在身體前方化成一片流線型的防護罩。
巨大的氣流和音爆隨著比特流金屬的防護罩被甩在了身後。
高速鐵路線偏西而去,張三黑錯開之後便看見不遠處的高速公路,高速公路兩旁的明亮的高大廣告牌,引領著張三黑繼續向前。
螢光的路牌上終於顯示了錦安的字樣,張三黑迅即減速,收回了比特流金屬。肩頭肌肉微微的刺痛讓他緊擰眉頭。
他與呂笑嫻早已約定多聯絡暗號,每次更換藏身之所便發短信,告知之前預設的代碼,他每次看到短信也會按圖索驥的查找相應的位置,做到心中有數。
為了安全,呂笑嫻每次選的地方都是比較靠近鬧市區,張三黑估計找起來也比較簡單,只要看見地標建築就可以了。可到了市中心,路兩旁的店舖都已經關門,路燈忽閃忽閃的,地標建築就算在眼前也會被忽略掉的啊。
張三黑微微一笑,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吧,要找到地標建築只好跳出去了。
張三黑還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慢慢升空,在百米的高空中俯視,此時視野果然不同,加上他超卓的眼力,半個錦安城都被他掃過,終於發現了與眾不同的歐式大樓。
這時張三黑的手機卻響了,是鹹春蘭的信息,其實一共有好幾條信息,都是鹹春蘭的,告訴他回校路上的經過。
張三黑想了想回復短信:「好,晚了,快睡覺吧。」
「你幾點回學校?我等你!」
「時間,不好說!明天肯定能見到我!早點睡吧。」
「你去做什麼呢?」
「她們說你是做鴨子的!真的麼:(」
張三黑啞然失笑,懶的回短信了,身形慢慢從天空中落下,順著大路,慢慢走到那地標建築旁,這時鹹春蘭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你生氣啦!」鹹春蘭帶著笑意說道。
「沒有,幹嘛要生氣!謝謝你請我吃這麼好吃的牛排,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麼貴的東西呢!」張三黑天然的帶著距離,又道:「本來是我要請你吃飯的,結果弄成你請我!」
「嗯,那地方好貴好貴的,我每次都是下了狠心才去吃一次,可每次一個人去好無聊的,也沒人能陪我。」鹹春蘭說話時,張三黑都能感受到她是嘟噥著嘴唇。
「下次等我攢夠錢,再請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不過這太貴了,你辛苦好些天才行,吃一頓牛排就花光了,我會有負罪感的。」鹹春蘭顯然並不是不知深淺的。
「偶爾一次,放縱一下也沒關係啊。」張三黑淡然說道。
他邊說著就已經將地標建築繞了兩圈,想去找呂家人落腳點,卻見不遠處的一處老舊的居民樓下警燈藍紅閃爍,寒冷的天氣裡依舊許多人在圍觀。
張三黑心中咯登一下,輕聲的對鹹春蘭說道:「好啦,你先睡覺吧,等我回校了一定給你說。」
「嗯,她們都已經在笑話我了,我先掛了。記得一定給我發信息哦。」鹹春蘭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
張三黑依稀的還能聽見鹹春蘭舍友哄然的笑聲。無憂無慮的生活真的很好。
眼前喧鬧讓張三黑整個人警覺起來,他邊靠近這居民樓,邊撥打了呂笑嫻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張三黑愈加覺得不對勁。
不過他沒有衝進去,只站在圍觀人群的最後頭,靈活的攀爬到路旁高高的法國梧桐樹上,站在樹桿上,恰在這時就見一陣密集的腳步從樓梯中傳下來,有警察在高喊,「抓到了,抓到了。」
跟著就聽見幾聲孩子的哭聲,還有婦女的尖叫聲,兩個警察拖著一個人從樓梯走了下來,這人頭上套著一個黑袋,看不出來是不是呂國慶!
張三黑心頭一緊,雙手捏拳,不知道該不該動手,心中也有點猶豫,怕是弄錯了人。
樓梯中又是一陣腳步,又有人被警察拖了出來,那人身材嬌弱,上圍豐滿,看著必然是個女人,雖然套了黑色的布袋,可這人性格暴烈之極,雙臂被人拖住,毫無辦法,可這雙腳到處亂蹬,不經意中勾到了車棚欄杆,便好似求到了救命稻草,死命的不放,身後的警察惱怒異常,抬起一腳,正踢在還布袋上,「唉呀」一聲,那人慘叫一聲,猛然就喊叫出來:「救命啊!救命啊。」她原先口中被塞住了,被踢了一腳,正好是後腦勺,口中的布條恰好被吐了出來。瞬間便扯著嗓子高聲求救。
這聲音正是呂笑嫻,張三黑雙眸瞬間圓睜,再沒了顧忌,身體騰空一躍,竟然劃了個幾十米的弧線,身體的黑影越過一片圍觀的群眾,身體好像壁虎一樣正好落在居民樓的花磚上,雙手攀緊。
他在上面,大喊一聲:「嗨。」
那些警察正想法設法的要將呂笑嫻塞進警車裡,不料頭頂一聲叫喊,不經意中這麼一抬頭,便見一個黑影從天而降,那個踹了呂笑嫻一腳的警察還在抬頭,張三黑的腳已經踩在他的胸前了,轟然一聲,這警察摔倒在地上,張三黑雙腳落地,不假思索的照著這警察的頭顱就是一腳,這警察呃呃的再說不出話。
其他警察這時反應過來,有掏槍,或者乾脆的舉著橡膠棒就衝過來,張三黑身體一沉,如一條泥鰍般鑽進了這些警察當中,雙拳早就充滿了力量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