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8
張三黑冰冷的眼神掃了圍攏成一圈的店員們,強大的氣場震懾的這些人默不作聲,個別膽小的甚至腿都開始打哆嗦了。
店外已經有人發現異常,湊熱鬧圍攏過來,張三黑並不欲將事情鬧大,意念力一收,那嬌俏的女銷售員只覺得身體一鬆,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後背撞到了櫃檯上。
張三黑轉身攙著趙媽就往外走。
趙媽身體僵硬,神情有些恍惚,那一瞬間她看著面前這猙獰的少年,腦子裡一片混亂,這就是將自己全部心血轉移過去的少年嗎?肅殺中散發著血腥!
張三黑帶著恍惚的趙媽出了電腦城,叫上趙爸,說起呂國慶的事情,趙爸點點頭,說道:「我是有耳聞,不過具體不清楚,如果是經濟犯罪,電視、報紙上應該會有的!」
「我就擔心是被陷害了。」張三黑把當天參加集會是李老頭的囑托說了出來。
他又道:「我去國慶電腦城看看。」
張三黑說著要走,趙爸拉住他,道:「反正要買電腦,我們一起去吧。」他瞧出老伴身體不適,但只覺得恐怕還是之前病症的後遺症,也就不當回事了。
張三黑攙著趙媽往電子一條街的深處走,街道兩旁的建築便逐漸顯現出破舊來。一棟七層的臨街被翻新過的大樓在破敗的建築群中顯的格外出眾。
這便是寧南市頂頂有名的電腦連鎖城國慶電腦城的總部大樓了。
一層外牆面全都換成了落地的透明窗戶,整個店舖的景象映入眼簾,又分成了若干段,每一段雖然都是落地鋼化玻璃,但裝修又各有不同,黑白系、彩色系以及斑斕系,各有不同,愈加顯示了國慶電腦城多元以及豐富的風格。甚至將這段道路也襯托的與眾不同。
張三黑在前,趙媽、趙爸跟在後面,果然與那嬌俏的女銷售員所說的那樣,寬敞的店舖裡,稀稀拉拉的幾個客人,銷售員更是少的可憐。
張三黑連問了幾個銷售員,才有人回答了他的問題。
「呂總?不知道,好像是失蹤了吧?!我們就管賣電腦,現在一直沒進貨,我們都沒機器賣了。商務們都閒的沒事了,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他在賣場裡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剛想再上一層樓,旁邊有個銷售員插嘴說道:「呂總失蹤好像是跟南城棚戶區改造有關係吧。我聽劉副總他們說的。」
張三黑心頭一亮,如果呂國慶出事,是因為棚戶區的緣由,那沒有理由棚戶區會保留下來,反之,那就是說呂國慶出事與棚戶區無關,他想到這裡,想讓趙爸趙媽先回家,可見趙媽恍恍惚惚的神情,生怕刺激了他們,便說道:「我就買台國產的吧。」
剛才那搭話的銷售員嘿嘿一笑道:「嗨,什麼國產、進口的,不都是國內代工的嗎!cpu、硬盤不還是老外的嗎!」
張三黑微笑中沒有搭話,隨意挑選了一台筆記本,價格還便宜,也有貨,不等趙媽他們問起剛剛學會的筆記本配置、性能等等問題,便訂了下來。
他將送兩位老人回家,找個托辭便直奔南城的棚戶區。轉身即將離去時,趙媽欲言又止,囁嚅中最後只說道:「小心點,早點回。」
不管如何,透過趙曉嵐的紐帶,他們之間親情早已血濃於水,難以割捨。
張三黑徑直打車往棚戶區,越接近,他的心就愈發沉重,沿途的渣土車捲起陣陣的塵土,如霧、如煙,瀰漫漫鋪天蓋地。
出租車司機忙不迭的將窗戶關了起來,恨恨的說道:「草,這是人間仙境唉!」他說著就被自己的幽默感給逗笑了。
張三黑哪裡顧的過來和出租車司機耍貧嘴,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右手緊緊的抓著出租車頂部把手,心中的憤怒讓右手手背筋肉暴漲,似乎只要他再一用力就會將那把手拽掉了。
出租車司機沒想到張三黑一聲不吭,自己的笑聲就有些尷尬了,呵呵又乾笑兩聲便沒有說話。
出租車越往前開,路面就愈加的顛簸,遇到的渣土車也就愈多,路旁的行道樹原本冬天就枯靡了許多,現在則堆積了厚厚的粉塵愈加的污敗。
鐵皮棚連接起來形成的商業鋪面業已關張大吉,偶爾看見門戶大開的,也都是人去棚空了。
張三黑此時心裡已然是冰涼一片,腦子嗡嗡的作響,此情此景早已說明了一切,棚戶區必然已經成了某些商人的砧板魚肉,渣土車進進出出恐怕早將棚戶區挖的底朝天了。
他扔下車費,站在往昔棚戶區的邊緣,整個棚戶區早已挖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塵土飛揚中只看見下面挖掘機、推土機以及渣土車的影子,間或其間的還有一個個人影在忙碌,整個工地熱火朝天、一片繁忙。那裡還有月前那低低矮矮、錯落有致的木棚、鐵皮盒子!
張三黑心頭一片混亂,卻聽的身後一聲暴喝:「這裡是工地,趕緊走,趕緊走。」
是個穿著髒兮兮藍色制服的保安,面膛黝黑,眼睛斜著,嘴裡還叼了一根煙,頭髮染成了金黃色,一半垂下遮住了半隻眼睛,看著張三黑,嘴裡不停的喊著:「趕快走,趕快走。」
張三黑冷冷的看了他一樣,並沒有離開,保安挽了袖子,手腕上露出深深的凹痕,那是長時間手銬留下的痕跡,手指上戴了拳刺環,懶洋洋的衝著張三黑叫囂道:「說的就是你,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別他媽的找不自在。」
這保安說著就走了上來,伸手要抓張三黑的胳膊。
張三黑用手一打,甩開保安,扭頭對他說道:「住在這裡的人呢?」
他此時心情浮躁,滿腔怒火幾乎就要把整個軀幹炸裂開來。但面孔上確實波瀾不驚,冷靜的異常。
保安臉上的肌肉微微獰動,拳頭就已然揮了過去,對於這個保安來說,像張三黑這樣的不知好歹的年輕人,他一天總會遇到一兩個,聽話的相安無事,不聽話的自然是老拳相向,不打的這些楞頭青哭爹喊娘不會放手。
之前那些棚戶區的窮鬼們那個不是牛x哄哄的,還不是一樣被打的抱頭鼠竄。只要有拳頭在,就讓這些下三濫的玩意滾的遠遠的。
可他這一拳頭揮擊下來,眼見就能聽見清脆的骨頭碎裂聲,卻猛然間僵持在了半空中,整個身體就好像被冰封住,保持著拳頭揮擊出去的姿勢,動彈不得。
張三黑向前一步,與這保安面對面只有三拳之距,保安似乎都能嗅到張三黑的呼吸聲,火熱的氣息中充滿了暴虐,彷彿一團火在向外撩撥著火苗。
保安拚命的想掙脫束縛,但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寒冷天氣裡,他額頭的汗水密密麻麻的便冒了出來。
「原先住在這裡的人去哪裡了?」張三黑一字一頓,說的極慢,卻是帶來如五嶽壓頂般的壓力,威逼的氣勢讓這保安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我我我不知道!」保安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囫圇話。
張三黑也知道這是個嘍囉而已,也懶得囉嗦,轉身離去,保安頓時覺得身體一鬆,整個人都癱坐在土地上,大口的喘氣,剛才一幕幕好像夢幻中,他根本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努力的掙扎起來,卻覺得身體悠然一鬆,飄忽忽的不知身體發生了什麼,眼前的景物也閃亂一團,待他再有感覺,只聽得「啪嗒」聲,身體四肢百骸一陣陣的刺痛,眼前已然是藍天白雲,四周儘是灰黃的的泥土,不知什麼原因,自己摔到工地的坑洞底部。
四周不時有泥土從坑壁滾落下來,頂部一大塊泥土塊搖搖欲墜,看得他是心驚肉跳,這保安一轉身只覺得後脊樑劇痛,可也顧不了太多,掙扎的往深坑深處忙碌的挖掘機走。
張三黑甩開保安繞著工地外延繼續往南走。
事情發展的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短短一個月,他還以為領頭人李老頭和呂國慶一切安康,萬事順利,豈料連棚戶區都被挖了個底朝天,自己卻還什麼都不知道。
更讓他擔心的就是領頭人李老頭和呂國慶的安全了。
他聽說過李老頭之前也因為這個事情被拘留過。而這次顯然比前要嚴重的多。
張三黑一邊走,一邊分析,胸腔中的滿堂怒火也漸漸的平息下來,不管如何,先把李老頭、呂國慶找到,否則就算把這一大片被挖的深坑填埋起來又能如何呢?
棚戶區原先區域就極為廣闊,這片工地更是包含了一部分破產的老國企廠區,銜連寧南市兩區,更有一部分土地牽扯軍隊用地。針對這片土地的動作歷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拖到今年驟然就進入了快車道。
張三黑也聽李老頭說過,之前的開發商天洪也就是洪門王凱旋的產業,對居民有一定的承諾,現下洪門煙消雲散,換上了的開發商那裡會兌現這些承諾呢!?
可仔細一想,能將眾矢之的的肥肉搶到手,這家開發商也定然是實力非凡,而工期沒有因為變更開發商停頓一天,破除所有一切障礙,更說明了這家開發商nb之處。
也不知道,這家開發商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有如此的能量。
張三黑心頭隱隱約約有些不安,或許所有的事情都不會讓人能夠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