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黑這是第二次來到南江市,時間已經是中午一點了,高鐵的速度確實很快,三黑從端木若虞曾經供職的電腦公司出來時已經是十一點半,他沒有一分鐘停留,坐地鐵到了火車站,買了高鐵的車票直奔南江市而來。
三黑對於關注的文字,閱讀後幾乎可以過目不忘,他清楚的記得端木若虞求職簡歷上所有的內容,自然也包括家庭住址。
三黑按圖索驥,很快就到了南江市端木若虞的家中。
不過三黑沒有說明來意,只跟接待他的端木若虞的家人說自己是端木若虞的同學,暑假回南江市過來找端木若虞。順便將買的幾十塊錢的水果遞了過去。
果然如他所料,端木若虞的家人說道:「若虞好些天沒回來了,之前端午節也說回來的,可臨時又有事沒回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哦,我之前跟他在網絡上聊了會,是在一家電腦公司上班呢,聽說還可以,領導也挺賞識他的。」
「嗯,那也不是事,家裡幫他找好關係回來考公務員他也不願意,唉,就喜歡在外面飄著。」
三黑小心翼翼的回應道:「年輕人嘛,總是希望能打拼一番。」
三黑說完就叉開話題繼續說道:「他是不是好久都沒回來了啊?我給他打電話也沒接,弄的我以為他回南江了。」
「是唉,五一沒回來、清明沒回來、端午也沒回來。」家人顯然對與漂泊在外的孩子有幾分埋怨,更多的還是關心。
三黑暗暗盤算,這樣下來,基本就可以確認端木若虞的家人對於他的事情知之不多,三黑立刻調轉話題道:「既然他不在家,那我就走了,我反正也要去寧南,到時候找他玩去。」
果然如他所料,端木若虞的老媽立刻說道:「那那你幫我帶點東西過去吧?」
三黑心中暗喜,馬上說道:「就怕這傢伙不接我電話,到時候找不到他啊!」
端木若虞老媽立刻從手機裡翻查短信,找了個地址,說道:「這是去年他發給我的地址,當時寄了些本地的特產,分給他同事了。」
三黑記下地址,拿了端木若虞老媽稍過去的夏天的防暑降溫的藥品和好幾包酸梅湯配料。
他聽的端木若虞老媽嘮嘮叨叨的埋怨,又見細緻的整理包裹,三黑不經暗暗擔心起若是他們聽到端木若虞的噩耗又會是什麼反應。
以他目前掌握的信息,端木若虞生死難料,但他更相信端木若虞是就十死難有一生。
下午三點多鐘時,三黑就回到了寧南市,他仍是按圖索驥,直奔那短信中的地址而去。
這地址真正就是離電腦公司不遠,與之前的信息極為匹配與吻合。是個有三十多年的老小區,防盜門還是老式的鐵條焊接的。
三黑敲門,就聽的有人在問:「誰啊?」是個女聲。
三黑略一尷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直接回答道:「請問端木若虞在嗎?」
那女聲略停說道:「我們這沒這個人,你找錯了!」
三黑早有準備,立即說道:「不好意思,我是送東西的,送給端木若虞先生的。」
那女聲仍是說道:「沒有這個人,你弄錯了。」
三黑這時便說道:「不會吧,麻煩問你一下,您是什麼時候搬過來的?」
這時屋子裡的女人終於忍不住了,拉開了房門,站在防盜門裡好奇的打量著三黑,道:「我們這沒有端木這個人!」
三黑一揚手中的包裹,道:「端木是我同學,他老媽讓我給他帶點東西。難道他不住這裡了嗎?」
這女房客是個三十多歲,短頭髮,顯的很精幹,但黑黑的眼袋似乎說明了她是個熬夜族,穿的是寬大絲綢的內衣,但依舊可以看出她纖細的身材,女房客說道:「我們搬過來兩個月了,或許是之前的房客,但是現在確實沒有你說的那個端木!」三黑立刻問道:「那你知道他搬到那裡去了嗎?」
這女房客猶豫片刻說道:「不好意思,我似乎在看房的時候見了房東和那房客一面,房東似乎還在埋怨那人把房間弄的亂七八糟的。」
三黑見這女人有些囉嗦,便有些高興,笑著附和的說道:「其實房東不都是這樣嗎?」
女房客也笑了,道:「可不是,不都是想多扣點押金嘛。」
三黑想了想掏出手機,將照片調了出來,拿給那女房客查看,隔著防盜門,三黑問道:「是這個人嗎?這就是我的同學端木若虞。」
女房客笑了笑,卻道:「哇塞,酷啊,你是不是私家偵探啊!哪裡有同學照片用的是視頻截圖的,還這麼不清楚。!」
三黑尷尬的笑笑,也不回應,就聽女房客沉吟片刻說道:「我不太記得了,畢竟好久之前的事情,而且當時也沒特別在意。」
三黑便又問道:「那租客個子高嗎?」
「哇噢,那可不是高,我是一米六三,他恐怕要有一米九了。」女房客誇張的說道,她想了想,又道:「就是一直馱著背,也不說話,房東說啥他就答應,房東當時看這傢伙蔫了吧唧的,想一分錢押金不退,結果這傢伙頓時就爆了,差點要打這房東,虧的我和朋友拉住了,房東乖乖的全款退了押金。呵呵,這房東就是欺軟怕硬。」
「你還能記得這人的容貌嗎?」三黑繼續問,「能不能畫下來?」
「哇塞,你真的是做私家偵探的啊?那樣我可要收費提供情報哦?」這女房客誇張的說道。
三黑點點頭說道:「沒問題,你開價,我出錢就是了。」
女房客只是開玩笑這麼一說,沒想到對面這個帥哥竟然真的答應了,於是她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疙瘩一聲,她打開防盜門,歉疚的說道:「哎呀,說了半天話,還是站在這門口,真不好意思。快請屋裡坐坐吧。」
三黑也不客氣,跟著她進了屋子,這是個老式小區的屋子,客廳是很小的,廚房與衛生間挨著,對面就是兩個臥室。
女房客直接引著三黑進了臥室,這牆壁上掛的一個四十六寸的液晶電視機,電視櫃上則擺放了三台各式遊戲機,各種線纜夾纏在一起,顯示的格外凌亂,對面就是寬大的席夢思床鋪,上面也是凌亂的放著雜誌、書籍,兩隻小貓躺在地上慵懶的抬頭看看三黑,又趴下熟睡起來。
這臥室不小,但除了凌亂就是凌亂,兩個簡易衣櫃並排放在一起,敞開還掛了不少衣物,皮鞋是東一隻、西一隻。
女房客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裡好久都沒有收拾了,讓你見笑了。」
三黑嘿嘿笑了笑沒有說話,也有點後悔不該進來,這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女房客也有點手足無措,乾脆說道:「就坐床上吧。」
女房客說著赤腳上了床鋪,從枕頭邊掏出來一個ipad,打開一個軟件說道:「因為時間過了好久,我對這個人的記憶已經不深刻了,只能想到哪裡,畫到哪裡,不一定正確,你將就著看吧。」
三黑坐在床沿上,探頭去看,只見這女房客很熟練的使用ipad上的繪畫軟件,先是畫了個人臉的輪廓,又將頭髮填了上去,接著就是五官,她似乎覺得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人物模樣,又將輪廓反覆修飾,過了許久,終於覺得有了幾分相似之處便遞給三黑說道:「我就記得大概是這個模樣,短髮,眼睛有點陰鷲的感覺,嘴唇挺厚的,小耳朵。」
三黑聽的她雖然描述的挺細緻,但聯想到一起,就完全沒了感覺,反而讓他有點迷惑。
再看看這畫的人像,三黑終於有了點模糊的印象,他索性拿出手機對著ipad,將人像拍了下來。接著從口袋裡掏了兩百塊錢遞給女房客。
女房客哈哈一笑,沒有收錢,卻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私家偵探嗎?說說哈,我要高興了,就不要錢了。」
三黑搖搖頭說道:「既然答應給你錢,就不能食言,我只是幫朋友的忙,哪裡是什麼私家偵探啊,你見過這麼年輕的私家偵探麼?」
女房客嗯了一聲,似乎也覺得說的不錯,但仍是好奇道:「你同學失蹤了嗎?」
「嗯,他公司說他辭職了,他跟家裡還說在上班,現在又搬家了,很讓人奇怪。」三黑敷衍的說道。
女房客點點頭,這時就不在客氣,接下了三黑的兩百塊錢,連聲對三黑的謝謝。
她又將房東的電話號碼給了三黑,三黑謝過,轉身想走,又覺得不安,便折返回來道:「我留個電話號碼給你,如果你看見什麼異常的事情、回想起什麼細節、或者有人威脅你,你可以報警,也可以跟我聯繫。」
三黑將手機號碼留給了女房客,轉身便去找房東,但那房東電話始終都是無人接聽狀態,三黑便放棄立即尋找房東的打算。轉頭又衝到即將下班的電腦公司裡。
在電腦公司裡三黑只看到了前台,前台女孩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只好調取了員工的考勤記錄,最終三黑確認了端木若虞是在四月十六號沒有過來上班了,這與方曉紅案的時間極度的吻合,他終於可以確信端木若虞或許與方曉紅一樣,遭遇了這個變態殺人狂x的毒手,但他又可以確信端木若虞或許與x認識甚至熟悉,而且合租了房子。
那個女房客花的圖畫被三黑拿出來給前台女孩看了會,前台女孩苦著臉說道:「端木若虞到公司時間不長,大家對他瞭解的程度有限,在公司裡也沒有其他什麼朋友。」
三黑終於作罷,在寧南市與南江市高鐵上迅捷的折返,加之案情的突破,他覺察到緊繃的身體的疲憊,於是鬆了口氣,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