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先去給陳雪晴打了電話,可是她的電話要麼不接,要麼直接掛了電話。三黑便發了短信,陳雪晴很快回復了短信「沒空。」
他猛然想起來,自從陳雪晴強行從醫院裡出院之後,他就再沒聯繫過她,現在顯然對他很不耐煩,不願意接聽他的電話。
張三黑便放棄再聯繫陳雪晴的企圖,轉而去找端木若虞。端木在電話裡依舊的冷淡,對於張三黑的邀約並不排斥,很快就約定了中午在嘻游城的廣場見面。
三黑聽見他的聲音時心頭狂跳,聲音差點都哆嗦起來,掛了電話想起他平和冷漠的口吻,不經有些疑惑,他如此的閒庭信步,那會不會是自己弄錯了?
他又想如果見面的話應該怎麼去跟端木去溝通,總不能直接質問端木你是不是變態殺人狂x?為什麼刪除視頻?云云,這顯然太弱智了。
公交車慢慢駛過市府門口,滿車的人們都探身去看市府門口的一片狼藉,消防、市政包括交通部門的車輛緊張的忙碌著,那是因為數十輛車輛被掀翻在地上、點火燒成了廢墟,地面上滿是燒碎爆裂的玻璃,還有無數的磚頭瓦礫。
三黑看的暗暗驚歎,這簡直就戰場啊,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有人和他一樣發出疑問,就聽有人回應道:「就是望江亭那邊拆遷戶干的,不是死了十幾個嗎!這些拆遷戶就聚到一起大鬧市府,砸的一片狼藉。」
三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那頭藏獒怪獸殘害十幾人之後的連鎖反應。
這時又有人說道:「唉,你昨晚看電視了嗎,那個怪獸好兇猛啊,我剛開始還以為電視台放錯片子了。」
「是唉,是唉,我以為他們又搞什麼噱頭,後來那個奧特曼出來我才反應過來,要不是這個奧特曼,估計要死不少人唉。」
「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最近的事情都是神神叨叨的,天道不公啊。」
「嗨,老百姓過日子,那管他城頭變換大王旗,永遠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哈哈,你是很放鬆的。」
同車的乘客熱烈的討論起這一兩天發生的怪異事件,不由自主中都對奧特曼表達了親近與好感,有人就說道:「唉,今天報紙全都封殺了,估計又是有什麼黑幕,希望這個奧特曼別被潛規則了。」
「唉,他既然戴了面角,就肯定有防備,你想多了。」
「那可未必,你看嘛,現在全城出口都戒嚴了,你說都是去找那個怪獸?我看還想找奧特曼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
三黑聽的也是心頭一顫,看來寧婷婷所說不虛,就連最普通的百姓也能看出其中的變化,自己究竟應該何去何從呢?他不經有些遲疑。
悶熱的車廂,張三黑汗流浹背,拉開窗戶,太陽依舊炙熱如火,也並沒有因為天空飄浮的雲彩而稍微涼爽,公交車行駛起來之後灌進來的風,也是如火焰吧撩人。
三黑抬頭去看,卻見那些雲彩一縷一縷的分散開,如被人撥弄過,均勻而細密。
應該是附近的軍事基地的飛機留下的痕跡吧。三黑想。
公交車到了嘻游城附近,停在路邊,三黑從車上一個健步衝了下來,卻不小心碰到腳步匆忙的路人,這人眼看就要摔出去,三黑眼疾手快一把攙住了這路人,但這路人手裡的冰棍卻摔了出去,滾了好幾圈,留下幾條水印,落在路伢上。
那路人那裡顧得上責備三黑,一溜煙的小跑便上了公交車。
三黑看著冰棍留下的水印,再抬頭去看似被撥弄過的雲彩,不經意中卻如此相像,難道都是人為的嗎?
他心頭如一個炸雷般響過,這天際的雲彩不就是一條條漣漪嗎?只是由於漣漪早已散去,留下這被干擾過一縷縷的雲彩;他早已經將天空出現的漣漪與變態殺人狂x做了關聯,此時便瞬間緊張起來。
難道x又出現了嗎?難道已經有命案發生了嗎?
三黑心頭各種驚詫焦躁,比之前擔心身份暴露還要更加焦急了。
也許又一起命案已經發生,一個無辜的生命已經逝去,或者就在不久之後,x就會出面,炮製又一起慘案。
三黑心頭思緒繁雜,買了瓶礦泉水便坐在嘻游城小廣場的大理石凳上,烈日之下,廣場上便更是炎熱,炙烈。
但三黑卻似毫不在意,大口的灌著涼水,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他與端木若虞預約的時間,他抬頭四處查看。
嘻游城是個購物、餐飲與一體的大型shopmall,不過還有許多可供年輕情侶以及小朋友嬉戲的遊樂設施,所以這裡是寧南比較有名的休閒購物品嚐美食的好地方,三黑繞著廣場朝四周去尋覓端木若虞的蹤跡。
嘻游城裡流連著許多借此地納涼的附近居民,還有些小孩盯著日頭,在滑滑梯上玩耍。
小小的木馬邊排了長長的隊伍,孩子們在爺爺奶奶的帶領下,興高采烈的坐著旋轉木馬。
負一層麥當勞旁邊是個噴噴車設施,此時正有幾個年輕人開著碰碰車嬉笑尖叫,也不知道他們是否認識或者不認識。
三黑思緒繁雜,卻仍是被這裡的吵鬧吸引住,這碰碰車池子裡的男女比例相似,應該都是成雙成對的過來休閒的吧。
最當中的女孩小心的避開不懷好意的對手,圍觀的人尖聲提醒她旁邊,但是她仍是猝不及防對手的攻擊,被猛烈撞的七葷八素。
三黑看得嘿嘿一下,他此時視覺與思緒分離的區隔開,過了好一會才猛然中似乎發現了不對勁,那女孩竟然就是上午時掛了他的電話的陳雪晴。
三黑瞪大了眼睛,看著陳雪晴一襲綠色的長裙,從碰碰車裡走了出來,身旁伸手攙扶了她一下。
那人竟然就是端木若虞。
三黑簡直不敢相信。
端木若虞摟著陳雪晴,細聲軟語,不知道在說什麼,不過陳雪晴也是嬌顏如花,滿面含情。
兩人跟著走進了麥當勞,不多時每人拿了個麥樂酷就走了出來,順著樓梯向上,行到中間就見張三黑站在樓梯的正中間。
陳雪晴愣了一下,神情瞬間猶豫了一會,剛要說話,不料張三黑就說道:「端木,剛到?」
端木若虞囁嚅了下嘴唇道:「已經有一會了。」
他們之間充滿了尷尬,端木若虞與陳雪晴上也不是,下行更不對。
眼見身後跟了不少人上來,他們就阻隔在這裡了,張三黑便一閃身,讓出通道,對著端木若虞說道:「上來聊兩句吧。」
端木若虞看了眼陳雪晴,陳雪晴手指頭掐著他的胳膊,兩人眼神中各種變化,三黑看在眼裡更是莫名的憤怒。
端木若虞跟著三黑上了廣場上,就在炙熱的太陽下,張三黑問道:「你認識方曉紅嗎?你七天前的夜裡去哪裡了?」
張三黑原先還準備了好些不同的措辭來詢問端木若虞,但見的他與陳雪晴在一起,一股莫名之火便點燃了內心,那裡還控制的住,恨不得三句話便將自己的疑惑問完了。
端木若虞看了眼身後的陳雪晴,疑惑的看了眼張三黑道:「我不認識什麼方曉紅,七天前夜裡我哪裡記得住啊。」
張三黑見他衣服無辜與無助的樣子,忍不住怒道:「別裝了,你七天前也裡去了寧南大學監控機房,把我需要的監控視頻全都刪除掉了。我查過記錄,那天夜裡你有去過監控機房。」
端木若虞一驚,奇道:「我刪那玩意幹嘛?你說我晚上去監控機房,我倒想起來了,那天夜裡宿舍突然停電,我過去找電工幫忙檢查電路。半夜裡路過計算機系監控樓,那又怎麼了!」
「三黑,你這樣莫名其妙的做什麼呢?如果端木要刪視頻,為什麼又要拷貝資料給我呢?這不是有疑問嗎?」陳雪晴見三黑暴怒的樣子也不敢埋怨,便勸解道。
三黑早想過這層關係,如果說之前還有模糊的感覺,現在更是明確了,端木若虞遇到陳雪晴要錄像視頻,他那裡知道這其中的原因,陳雪晴肯定也不會說原因,只是請他幫忙,端木對陳雪晴一見傾心,自然就全力以赴幫著去拷貝。
他既然能拷貝,進出監控機房自然就很簡單,沒有什麼難度,那為什麼不是很輕鬆的幫助三黑拷貝視頻呢?
因為他發現原來視頻是三黑要的,而且是在追查大案件,三黑的目標簡單而明確,他害怕了,在陳雪晴與視頻之間搖擺許久,又因為陳雪晴的原因與三黑關係逐漸交惡,思索不久便刪除掉視頻了事。
端木若虞長大嘴巴,呆呆的看著三黑,陳雪晴也似覺得是天方奇談般,覺得張三黑說的匪夷所思,張三黑將然直接把蹂躪寧南市近四個月的變態殺人狂x認定了是端木若虞。
她這輩子聽到的最大的笑話莫過於此。陳雪晴長大了嘴巴,終於說道:「我,我,我沒聽錯吧。」
端木若虞嘟囔了一句,呆呆的說道:「三黑,你這樣血口噴人,若是我再被警察帶走,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言語中已經有些害怕,帶著淡淡哀求,希望他不要亂傳了。
張三黑這時情緒仍是很亢奮,怒道:「端木,你不要裝了,我絕對有理由,邏輯也很合理」
「你胡說八道。」端木若虞突然暴怒,怒斥道。
張三黑那裡會容他辯解,隨即說道:「你就是那個x,你就是那個殺人犯」他話音未落就聽的啪的一聲,陳雪晴上前一步,結結實實的甩了他一個耳光。